分卷閲讀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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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孃親。”旭鳳嘲道:“你又知道了?”潤玉不理他,自顧自説下去:“當年大伯剛殉身大封,父帝繼承了天帝之位,和你母神。祖父在位時從並未立過儲,他一也不曾接受過儲君的教導,新官上任焦頭爛額,手忙腳亂。世尊建議他早立儲,因為大伯是玄武,清氣比不得龍族,恐怕不到一任就會破開。在朝上,眾人表面恭敬,內裏勾心鬥角,而他一回到後宮,唯一的子只會問他大伯是怎麼死的,問他到底隱瞞了什麼,他答不上來。每一雙眼睛都在看着一位向六界負責的天帝,所有人都時時提醒着他自己的身份。他一抬起頭,就會看到那把只有他一個人看得見的項上屠刀。”

“唯一的寬,就是他扮作散仙下凡散心的途中,在笠澤結識了一位女子。我母神雖也是個半大不小的神仙,卻從未離開過笠澤,也沒見過什麼世面。她從未見過這般温文儒雅風度翩翩的男子,加之父帝見多識廣,博聞強記,他講起的每一件故事都是她不曾聽過的,一時便暈了頭,就如一個小妹一樣,望向他的目光既是羞澀又是崇拜。他們一起遊遍了笠澤周邊的城池村鎮,最後在湖畔蓋了間小屋住了下來,墾了一片院子。父帝與她過了段男耕女織早出晚歸的生活。雖然耕田並不算什麼樂事,但神族既不當點勞動作苦力,也不以此為生。何況在那間小屋裏,他只是一個少女的丈夫,一個充實的農夫,沒有發瘋的天后,沒有虛與委蛇的神族。”

“終有一,天后生疑來尋,見到二人如膠似漆便立刻炸了,怒斥説你一條凡魚也敢攀附龍種,玷污天家血脈,我母神不明真相,只聽懂了‘勾引天帝’四字,頓時且敬且畏,茫然地跪了下去,趴在地上俯首不敢直視。於是他也又變回了天帝,而不是一個普通少女的丈夫。父帝説就在那一刻,他忽然再也不喜歡她了。”旭鳳聽罷,在冰上立住,皺起了眉頭道:“他何時同你説過這些?”潤玉答:“你要不要問問他自己?”旭鳳順着他的指的方向極目望去。遙遠的岸邊與水連成一線,旭鳳是眼神極佳,才能看見有一間孤零零的小屋矗立在湖畔,從中有嫋細的煙霧盤旋着,浮動着,升騰而上。

第50章暗室內捲起一陣幽冷的微風。

一滴凝固的水滴卷着牆角石灰滑落在地。

太微半蹲在角落裏,忽然發出一聲怪笑:“你説得倒是冠冕堂皇。可這世上有誰不怕死?不説旁人,便説你自己,好容易爬上了天帝之位,到頭來落得如此下場,你甘心麼?”潤玉淡淡道:“大伯便不怕死。”太微頓時噎住了,一秒。

“是啊!”他咆哮道,“我怎就沒想到這聰明的法子,沒想起來跟他爭着去充這個英雄好漢,為什麼我就一時腿軟眼睜睜把他放走了!死了的英雄和活着的長蟲,到底哪個好過哪個……”前任天帝死後的某一個下午,失聯多的廉晁忽然拜訪了他。

開頭便是一句沒頭沒尾,但是兩個人都聽得懂,也只有他們兩個聽得懂的話:“我要走了。”他立刻條件反地叫了起來:“不!”廉晁道:“我已經同世尊約好了。”多來盤桓在他心裏的陰雲忽然散開了。他那時還小……後來他是這樣自辯的。

天帝失蹤後,上清天分別召喚過他們兩個人。按理説只有即將繼承天帝之位的帝子才有資格踏足那個世界,但先帝死(或者説消失)地太過倉促,他沒能留下立儲的詔書。

自那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他的兄長,卻也沒有主動提出要繼承。也許他在等什麼,也許他還在猶豫,總之他不承認自己在等着別人先開口。

太微呆呆地看着他,淚水順勢湧了出來:“兄長,填補大封的本該是我才對……”廉晁搖了搖頭。他的微笑一如即往地温和:“我是你的兄長,你還是個孩子。”他的兩條腿在發抖。

他不是孩子,他已經是一條成年的龍了。

可是拒絕的話在嘴邊滾了滾,瓣抖了幾抖,死活就説不出那句“不,這件事是龍的命運,與你無關”。

他視野中模糊成一團的廉晁也看着他。

奇怪的是明明要死的是他自己,他卻在用憐憫的目光看着他。

那天他看上去好像也有些慨,聲音有些發啞,但他還是儘可能地柔聲道:“這件事情你我兄弟知道就好,不要告訴阿姚。”

“雖然現在她的實力還在你我之上,但她終歸是個女孩子。保護好她,不要讓她承擔這些,不要讓她害怕。受怕送死的事情,讓我們男人來就好了。”

“照顧好阿姚,讓她開開心心的,好嗎?”***不遠處的茅屋裏冒着燒沸水的白煙和濕木燃燒的黑煙。

一鋤頭砸進地裏,挖出一塊澤飽滿、體態健美的紅薯。一隻老手垂直拾走了紅薯,在麻衣上抹了一把濕土,然後反手把它進背後的筐裏。

他的額上也有泥印,頭髮上粘着土塊,一張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説是麻木也好,説是閒適也好,總之是一種極為放鬆的表情。

然後他直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把鋤頭搭在了肩上。夕陽下他的背影一點也沒有昔天帝的影子,倒像個閒的蛋疼的鄉下老農,一把年紀仍不甘寂寞地出來躬耕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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