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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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監心有所動，往大殿門口的牌匾上一看，只見“憐月居”三個字閃閃發光，幾分青光閃爍，碧如墨，在這種環境下顯得格外明顯，似乎有法力湧動，仙術陣陣波動，發出陣陣靈光，似乎就是這幾個字維持着這一大片區域的透明屏障。

他恍然大悟，是姜清曦的仙家手段呀!

仙子……仙子……實在太強大了!

老太監嘆着，卻又輕手輕腳地走到大殿的門口，此時的大門是敞開的，卻又看不清裏面的情況，他沿着門檻，輕輕對着裏面説道:“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以老太監對姜清曦的瞭解，自他踏入這個屏障氛圍的時候，無所不能又完美無瑕的公主殿下肯定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但他是一個下人，怎麼説都得給主人請安問好。

“仙子?公主?”他連續輕聲問了幾聲，內心咕咚咕咚地跳着，過了好一會兒，卻並沒有聽見那冷淡又漠然的一聲“嗯”，帶着仙意與孤寂如明月冷然的回應聲。

良久，都沒有一點聲響從裏面發出。

老太監壯着膽子，偷偷摸摸探出頭來，伸進宮殿之中，左顧右盼，眼中帶着幾分憧憬得，似乎在尋找那個自己念念不忘，足以讓他夜不能寐的倩影仙姿。

甚至他摸着心跳，屏住呼，躡手躡腳地跨過門檻，好像一隻偷偷摸摸的老鼠一般，每走一步都輕手輕腳，不一絲步伐聲，生怕自己的動作太大會發出聲響來。

可觀察了許久，他又是上下巡視，左顧右盼，幾乎環繞了大殿一圈，都沒有發現憐月居里有一絲人煙的痕跡，這令老太監失落無比。

可這種失落之中，卻又帶着幾分刺興奮的覺……

失落的，是自己心心念唸的人兒，並沒有在宮殿之中;刺興奮的，是姜清曦並不在大殿之中，平裏仙子居行坐立的地方，只有自己，這就好像一個貪吃的熊，乘着蜂出去採時，偷吃蜂一般。

他看着大殿中央，七八層的台階，拱起的是主座的地位，若是大宴賓客或者酒宴歌舞，便是此殿的主人居於高座中央，身後侍奉着幾個宮女在扇風，台階兩側四位太監宦官低頭待見，大殿兩側的賓客居於其下，酒歡歌，不時對着主座上主人敬酒的場景，若是酒過三巡，詩作對，放形骸，高聲歌唱，又或者是不勝酒力，到涼亭吹風觀景，看這大華的京都繁花似錦。

先帝在時，這裏曾經是他閒暇時歇息的港灣，姜明空最喜歡在山峯的最高峯，注視着他的萬里江山，看着他的盛世華庭。

若是累了，便在此處歇腳，休息片刻，便下山去了。

而先帝到了晚年，身體不適，龍體大不如前，吹一吹冷風都會大病一場，便不再來此，這裏也變得冷清下來，除了常的修繕，這裏便復一，年復一年的孤寂。

直到姜清曦，她喜靜不喜喧囂，選擇了這裏。

老太監輕輕走了上去，平裏他只有在給仙子公主擺放膳食時，才會上來，從來沒有，從這裏往下俯視，他眼神又看向雨雪加的外面，透過那白茫茫一片的風雪，他似乎看見了一些幻境與過往。

‘看啊!這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如此美麗，令天下英雄折，最後卻還是朕的!’姜明空如此説道。

‘但都是鏡花水月而已，這不是我想要的……’這個聲音老太監很悉，卻不是那麼瘋狂與歇斯底里。

一個清峻如松，又磁無比的聲音在姜明空的身旁響起，那聲音變得低沉又渾厚，令老太監有些恍惚。

‘……我想要回去。’姜明空的臉上失去了笑容，變得陰翳又深沉，卻沒有説話。

下一刻，老太監渾身打了個寒顫，着氣，回到了現實之中。

“唔……”老太監搖了搖頭，這股莫名其妙的幻境消失不見，他甚至還有些惶恐不安。

生怕那個折磨了他無數個夜夜的瘋狂聲音再次復活，如幽靈惡鬼一般在他的腦海裏迴盪。

過了好一會兒，老太監才恢復了平靜，他看着姜清曦坐過的地方，還有那個小案，眼神逐漸離恍惚起來，似乎聞到了那股獨屬於少女芬芳的清香，猶如裊裊炊煙，繚繞於鼻息之間。

他着鼻子，彷彿多年的老煙槍，又像是毒癮發作的癮君子一般，大口大口收着空氣中還瀰漫着的淡淡清香，似乎要把這些氣味全部進腹中。

下一刻，老太監眼前一亮!

他看見了一個蒲團。

這個蒲團純白棉質，外罩一層絲質的綢緞，做工細無比，突起和凹陷都恰到好處，一眼看上去就能想象到其中的柔軟與舒適。

老太監着氣，興奮的鼻息令他呼的節奏都顯得格外的紊亂無序，但他眼中的興奮卻是掩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