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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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哆嗦,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依舊躺在柔軟的牀墊上。……是夢?顧絨試探地睜開眼睛,仍然是什麼都看不清,他眼前幾乎是全黑的一幕,只有幾縷慘白的月光從窗邊沒拉好的窗簾中進室內,叫顧絨下意識地往前方有光的地方望去。
然而這縷光線並不能帶給顧絨心安的覺。
顧絨從小就有些怕這種在夜晚沒拉好且留有縫隙的窗簾,屋內有光時,那道簾縫就是黑漆漆的,假若外面有什麼東西在看着你,你也無法看清;屋內無光時,那道縫隙又好像通往神秘地獄的入口,你永遠無法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東西從那道簾縫爬進屋內。
更別説顧絨今晚開窗看到了樓下的白裙女人。
所以顧絨看到窗簾有縫,並且暗的窗簾正隨着夜晚的風輕輕擺動時,他的第一反應是要開燈下牀,然後把窗簾拉好,但這個念頭出現的剎那,顧絨又記起一件事——他們睡覺之前,沈秋戟好像是留了一盞牀頭燈的吧?那麼現在屋子裏為什麼這樣暗?牀頭燈去哪了?
而且他們睡前明明把窗户關死了,室內沒風,窗簾怎麼會被風吹動呢?
顧絨所有睡意徹底消失,他驚恐地睜大眼睛想要起身開燈,結果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只有眼珠能夠轉動,身體的其他部位不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動彈,也不受他的控制,他想伸手拍拍身邊的沈秋戟都做不到。
因此顧絨只能轉動眼珠,看向屋子的其他地方,希望能借此找到其他自救的辦法。
誰知顧絨將眼珠看向上方時,他就對上一雙紅的眼眶。
霎時間,顧絨就明白了,室內哪有什麼風?他所看到的隨着夜風輕擺的暗窗簾,其實不是窗簾,而是白裙女人垂下的黑
長髮。
這個白裙女人不知何時進了屋子,她的頭顱像是頭頂垂下吊燈,又好像牆壁上的鹿頭壁掛,就在牀前低頭,用血淋淋沒有眼珠的眼眶望着顧絨。
她嘴大張,又極為誇張的比着嘴型
動,像是在控訴她無法宣之於口的絕望,但她發不出聲音,所以顧絨也聽不到她要説的話。
這樣驚悚詭異的一幕宛如一柄小錘,正用力“呯呯”砸着顧絨的心臟,他的心臟因為恐懼跳動的十分劇烈,還產生了窒息的疼痛,給顧絨一種或許他今晚會活生生被嚇死的錯覺。
顧絨也張開了雙,竭力想要發出呼救的聲音。
他也在心裏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夢,是幻覺……他們沒有開門,也鎖了窗户這個女人沒有辦法進來。
顧絨努力想讓自己醒來,他很難説出那一剎的覺,但是他眼前的一切都彷彿摔碎的玻璃,在他醒來的剎那間都消失了。
顧絨再次睜開眼睛,發現他還是躺在牀上。……又是夢?夢中夢嗎?顧絨怔怔地想。
但他左手側微白的裙角,卻告訴他或許他還在一個無法醒來的噩夢裏。
顧絨僵硬地轉過頭,就又看到了那個悉的白裙女人就站在牀邊,低頭俯身用血糊糊的紅眼眶“盯”着他看,嘴
也如同上一個夢境中誇張而有規律的張合着。
顧絨其實怕得想叫,但是這一回他發現自己能夠動了。
在發現自己能夠動彈的剎那,顧絨幹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用手掐身邊沈秋戟的股,第二件事是將手伸到枕頭底下掏出手機,並解鎖摁亮屏幕。
顧絨掐沈秋戟下了狠手,所以掐完之後顧絨就覺到沈秋戟身體猛地彈了起,然後悶哼一聲醒了過來。
而在窗邊的白裙女人的身影則在手機屏幕的光線中消失。
可顧絨説不上來為什麼,他覺那個白裙女人與其説是被光線照到後消失,倒不如説是她主動消失,就好像是她很難過沒從顧絨這裏得到任何回應,於是她閉上了雙
,恢復了在307朝遠方和樓底眺望時的恬靜和憂傷。
她消失的瞬間,有一滴水從她紅的眼眶中落了下來,直直砸在顧絨的臉上。
顧絨本以為那應該是一滴血,結果他用手指擦去水跡後再用手機去照,卻發現這滴水是透明的——就像是白裙女人留下的一滴眼淚。
鬼是沒有實體的,一般來説人們無法觸碰到他們,然而這滴淚就好像是那個喜喪阿婆為他煮的面,金童玉女為了賠禮道歉送給他吃的糖果,帶着濃烈的執念衝破陰陽兩界的阻隔,出現在了現實之中。
阿婆的面裏有温柔和關心,金童玉女的糖裏是歉意和愧疚,而白裙女人的這滴淚,則藴含了無數沉重的思念和絕望。
顧絨從來沒有接觸到過這樣龐大的執念,他覺自己在噩夢中產生的所有恐懼和害怕都隨着這滴眼淚落在他臉上的一剎全然消失,就像是從夢中驚醒的孩子被被母親撫
又安穩下來一般。
那滴淚水漸漸在他的掌心蒸發,顧絨卻覺自己的心臟也跟着一塊揪疼——因為難過,像是與白裙女人發生了共情,體會到了她執念裏的痛苦。
顧絨還在發呆,被他掐醒的沈秋戟已經做了起來,詢問顧絨:“二絨,你大半夜不睡覺掐我股做什麼?”
“……我做噩夢了。”顧絨神情怔忡地告訴沈秋戟。
沈秋戟就着手機的亮光去看顧絨,挑眉道:“然後你被噩夢嚇醒了,就也要把我掐醒陪你?”
“倒也不是,我把你掐醒是因為我們在窗邊看到的那個白裙女人進來了。”顧絨把手機的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