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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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叫了他一聲:“茯苓。”這聲音很悉,茯苓一愣,立馬收了刀:“顏燭?”顏燭從門後出來,黑暗中茯苓仍舊能
覺到顏燭的目光,他在門後都聽見了。
十年前的冬青山,雪中那個雙眼澄澈的茯苓,顏燭去找過,但杳無音信,本以為只是萍水相逢。
年少時的驚豔,沒想到還能再見。
茯苓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那什麼,狗崽子不是叫你,別往心裏去啊。”
“無事,你……”顏燭想安他幾句,可是一想,當年雪地裏那個孩子,尚且不需要安
,何況是現在的茯苓?
這些年,他吃過多少苦?
猶豫片刻,顏燭問道:“傷還疼嗎?”茯苓煞有其事道:“你這麼一説,好像確實有點疼。”顏燭上前一步,似乎想伸手拉他,袖子抬了抬,沒能伸出來,只是問道:“回去看看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傷口有什麼好看的?”茯苓笑道,“快天亮了,咱們去看出吧。”顏燭失笑道:“你真是……”茯苓已經幾步上了酒樓的屋頂,站在上面衝他招手。
顏燭跟着上去,與他並肩坐在屋頂上。
太陽從東邊的山巒處出半邊紅暈,城外遠黛半邊仍是墨一般的夜
,另外半邊則如濃墨在畫卷上翻湧,漸染漸淡,金光透過來,映照出遠山原本蒼翠
滴的青藍。
晨風吹起,茯苓撐着臉,側身看身邊的人。
輪廓分明的側臉,如墨的雙眸,一身青衣在微風中衣袂飄飄,昆吾劍佩在間,顏燭不像是江湖上持劍走天涯的劍客,倒像是竹林中的隱士,七分君子風度,三分劍客俠氣。
顏燭笑道:“不是説看出?你看我做什麼?”他轉過臉來一笑,淡淡的霞光給這身青衣鍍上一層金
,顏燭站起來,身後的屋瓦千座,青山萬里,都到了他腳下。
天地間的光華,都在這此刻匯於他一身。
茯苓抬頭看他,怔愣着,説不出一句話來。
“太陽昇起來了,走吧。”顏燭説。
茯苓和顏燭在酒樓分開,茯苓一路快馬加鞭,早把顏燭叮囑的好好養傷拋在了腦後。
他必須比顏燭先一步回到霍山,把那個替身換出來。
沒想到顏燭回來的速度也很快,他夜兼程也只比顏燭快了一個時辰。
換了衣服,又匆匆沐浴,茯苓想了想,還是決定上牀躺着,不管顏燭有沒有起疑,他把眼睛一閉就當看不見。
他不敢睡着,這些天實在太累,他的眼皮重得睜不開,昏昏沉沉中覺有人輕輕的坐在了他身邊。
茯苓調整呼,儘量平靜的睜開眼:“顏師兄?”
“嗯,”顏燭應了一聲,“臉怎麼這麼差?”茯苓撐起身坐起來,道:“昨晚沒睡好。”顏燭問:“做噩夢見夢見你師父師兄了麼?”程宿雨的師父師兄?那倒不是,茯苓就算做夢也是拿着刀追着那幾個貨砍,這哪兒叫噩夢?何況他
本沒做夢,他昨晚就沒睡。
“我沒事,”茯苓搖了搖頭,道:“顏師兄一路風塵僕僕,怎麼沒去休息?”顏燭眼底也有幾分青影,他們兩個要死要活的趕回來,也不知道為了什麼,鬧得誰也沒休息,現在反而坐在一起互相關切的對方怎麼沒睡好。
顏燭道:“回來一直在忙,師父已經去川穹門論劍了,我聯絡了泰澤門附近的門派,打算帶人去一趟泰澤山。”茯苓問:“是出什麼事了嗎?”顏燭:“不是什麼大事,你只管安心養傷。”茯苓乖巧點頭:“好,顏師兄萬事小心。”顏燭從茯苓養傷的院子裏出來,一個暗衞從樹後現身。
顏燭問道:“他這些天有出過門嗎?”暗衞答道:“沒有,屬下一直在這裏守着,他每天除了看書就是喝茶,沒有出過院門。”顏燭又問:“可有和什麼人接觸過?”暗衞:“沒有,來送飯的外門弟子把飯放到桌上就走了。”以茯苓的武功,除了顏燭和常如松,霍山派不會有人能察覺到他出入。
十年過去,那時的茯苓還只是個八歲的孩童,別説顏燭記不清他長什麼模樣,小孩子一天一個樣,茯苓站在他面前他也認不出來。
“我知道了,你繼續守着吧。”顏燭看見等在院門口的李忠,於是問道:“何事?”李忠道:“胡公子來了,在鎮上的酒樓等您。”
“嗯,我這就去,”顏燭道:“派人去一趟槐山派,帶一幅程宿雨的畫像回來。”李忠道:“是。”顏燭又補了一句:“儘快。”酒樓——包間裏的人眼睛細長上挑,透出幾分光,一身便衣,看起來尋常卻做工
細。
此人正是當朝宰相的獨子胡文佑,胡家是皇后的母家,胡文佑也是顏燭的表弟。
胡文佑給顏燭倒了杯茶:“表哥快坐,先喝杯茶。”顏燭問道:“可是朝中出事了?”胡文佑點頭:“是,前些子江南水患,朝廷撥錢賑災,十萬兩銀子户部硬是拖了半個月,後來錢好歹是撥過去了,本以為此事了結,沒想到撥錢賑完災,那邊
民竟然鬧起了起義。”江南乃富庶之鄉,朝廷已經派人賑災,又不是西北西南窮山惡水,怎麼可能會有
民起義?
顏燭皺眉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