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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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的內容,好半晌沒有説話。
縱然卿尚德的眼神也尖,可是時間太短,他也不能看個一清二楚。
燕十三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手裏死死地攥着那封信,大聲道:“兄弟們!我三弟求我去跟他幹大事!你們説!去不去!”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回答。
“我知道……你們還是捨不得大人我的……對不對?”這個問題還是很容易回答的。
於是,眾人當即繼續氣勢,磅礴大喊一聲:“對——”燕十三收起板凳,站起來,走到送信阿叔跟前,一字一句道:“你也聽到了。”阿叔不明白:“哈?”
“我是不會走的。”燕十三眯着眼睛抬頭眺望着正當空的太陽,平靜道。
第二章鴻鵠安知燕雀之樂(下)“……為啥?”阿叔困惑地看着眼前這個謎一樣的青年,“大義危亡——”燕十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與我何干?”阿叔扯了扯背後的因為長途跋涉而破破爛爛的草帽子,誠懇道:“俺也不懂介些個大道理,俺只想説,水許裏面説的好,兄弟兄弟,大碗喝酒大塊吃。既然你跟俺們頭子當初結拜了兄弟,那肯定是志同道合滴,幹啥子不來嘛?”卿尚德盡力保持着禮貌的面無表情:“……”從未聽過一本叫水許的書。
燕十三捂住眼睛,哈哈大笑,笑完之後又道:“在這亂世裏,你也應該明白過子,好好過
子有多麼不容易。我燕十三年輕的時候去過太多的地方,見過太多的苦難。所以,我現在就在這裏,在南城做一個縣衞。”他頓了頓,補充道:“夠了,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能為這南城的幾萬人撐出一片安穩的天空,我輩便心滿意足矣。至於更多,卻是不敢肖想。”阿叔還要説些什麼。
燕十三從懷裏掏出一盒印着舞女跟紅牡丹的香煙,拉開硬紙蓋子,取出一支叼在嘴裏,把盒子並其餘香煙到阿叔的手裏。
他笑眯眯道:“拿着這個回去給葉謀人,就説是我的回答,他會明白的。”
“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
…
卿尚德回到家,下衣服準備洗漱時才發現自己居然忘記了那朵又大又白的韭菜花,他好像沒有意識的一樣小心翼翼地把花從
口取下來,修長的食指輕柔地撫過依然飽滿的花莖。
真有朝氣啊。
等他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那朵香氣濃烈的頑強花朵兒給好好地在盛滿清水的玻璃瓶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總覺得這朵花好像開得更燦爛了。
真應了那句老話:給點陽光就燦爛。
卿尚德閉了閉眸,腦海裏全都是燕十三的影子,每一張都在笑,可是外人卻無從入手,不能知道他真真正正的想法。
總的來説,燕十三的的確確是一隻棘手的小刺蝟。
他睜開眼的時候,腦海裏已經是一片空白與清明。卿尚德俯身提起水桶,準備下樓提水,他步履穩健地下了樓,結果在樓門口差點兒一不留神就崴了腳。
燕、燕璣?!
燕十三這回打扮得沒有昨那般喪心病狂,既沒有披
尼大衣,也沒有掛大金鍊子。只是一身護衞服跟不久前在營樓裏一模一樣,怕是還沒回過家就在他這樓底下蹲着了。
他叼着一香煙,眼神穿越了嫋嫋的白霧,沒有焦點。
很難得看到他煙。
即使是老煙鬼齊聚的場合,燕十三也有本事頂着眾人的嘲笑説自己不煙——理由是因為窮。
在哭窮這件事上,不要臉的燕璣確實可以説是天賦異稟、驚才絕豔。
卿尚德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在他身旁站定,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對方。
微微起皮的淡瓣抿着淺褐
的煙蒂,紅彭彭的一星煙火張牙舞爪地昭示着自己的熱情。
伴隨着這個人的呼,一進一出,白
的煙氣描繪出奇妙的痕跡。
活的,活着。
燕十三把煙股往角落裏的畚斗
準地一拋,眼睛也不看一下,別過臉,微微抬起頭仰望着這個年輕人。
視線在空氣中纏綿,彷彿已經演盡了古今的風月痴念。
但兩個人都沒有開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前面糕點鋪子的老闆娘從後門裏探出頭來,招呼道:“爺——來兩斤香香甜甜的蘇口桂花糕哩?呦!卿小哥也在吶!栗子餅要不要?剛烤得——還熱乎着呢!”燕十三笑得彎了彎那雙勾人的桃花眼,轉過視線,對着那位熱情的老闆娘招了招手,道:“吳娘誒——稱他個十斤栗子餅來!我待會兒扛着去勞
勞兄弟們!”他重新跟拎着水桶的卿小哥面對面:“怎麼?想不通為什麼我不去幹大事?”卿尚德微微頷首,卻又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猛然地搖了搖頭。他認真道:“這個糕點鋪子的老闆娘,是平原
落過來遭了水災的難民。你不喜歡吃甜的,卻常常在她那裏買個十幾斤的糕點。若是你走了,她的糕點生意怕是好不了了。我在別的地方見過很多地痞
氓土匪害得人家破人亡,吳嫂一介女
,在這種亂世,怕是很難獨自活下去的。”燕十三的
角淺揚,道:“你記錯了,我其實是很喜歡吃糖的。我最喜歡的是老燕城的軲轆
糖,可甜可甜了。”
“啊?”卿尚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