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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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説,「特質」都會在魔族出生時顯現出來,但也有例外,有的「特質」覺醒需要滿足嚴苛的身體條件,如特定的年齡、體型,有的「特質」會隨着擁有者的成長髮生變化,有些天賦極高的魔族,能在後天覺醒出極為稀少的第二「特質」。

弗雷德就一直沒能覺醒自己的「特質」,一方面是由於惡魔種族傳承混亂,盤錯節,「特質」也隨之五花八門,難以確定方向;另一方面,則是他所處的異族環境,周圍沒有惡魔族長輩,對於發他的潛能沒有任何引導,弗雷德自身又格散漫,對於「特質」的發掘也就不了了之。

可就在昨晚的危急關頭,迫近的死亡帶來的恐懼終於出了弗雷德隱藏在血脈深處的潛能,使得名為「血脈發」的「特質」覺醒,讓他逃過一死的同時,其副作用也造成了這樣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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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脈發」以秘法將自身魔族血脈提純,短時間大幅提高體強度和魔氣儲量的「特質」。

代價則是持續時間結束後,過度透支生命帶來的體衰老、退化、肢體功能喪失,甚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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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使用臨時領悟的「血脈發」,弗雷德能夠暫時將駁雜惡魔血統中藴藏於身體各處的遠古潛力出來,幾乎變身為曾在諸神之戰中撼動天地的先祖「滅世惡魔」。

超乎想象的體強度瞬間修復了外傷,高度濃縮的以太化作魔氣的形式迸散而出,暗元素法術和戰技可以無需唱瞬間施展,此種狀態下的弗雷德,實力上已經擁有壓倒的優勢,對上強弩之末疲力竭又怒火中燒失去理智的帕茜莉亞,取得碾壓的戰果也就不足為奇了。

理論上,只是身體退化而非死亡,對弗雷德來説應該是這些代價中不算差的結果了,但他依然難以接受的原因在於,帕茜莉亞似乎也被捲入了「血脈發」,付出了和他一樣的代價,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不願看到並非出於同情,而是本該獨自承受的副作用和她共同分擔,弗雷德會覺得彷彿欠了帕茜莉亞一個人情那樣,些微的歉疚,還是會讓他到不適。

一種「特質」影響兩人,這種情況極為罕見,弗雷德也從未聽説過,只能猜測是和帕茜莉亞不合時宜的翻雲覆雨將兩者的生命能量連接了起來,一起被「血脈發」的副作用所透支,副作用也同時出現在了兩人身上。

然而弗雷德無論如何也猜不到的是,生死關頭不得已動用了這種最高程度的「血脈發」,副作用造成的後果本該是毀滅級的災難。本來,在變身效果結束的瞬間,他的身體就會四分五裂,生命就該因為過度透支而走向終結,阻止他當場暴斃的,有兩個巧合般的變數:除了正好在與他合的帕茜莉亞外,還有一枚他本不知道其存在的魔核。

本來,魔核中貯存着父親盧卡留給他的最後遺產——龐大而純的魔氣,但在宿主受到生命威脅時,這部分能量為了抵消生命的逝,率先被「血脈發」的副作用所取,最終保下弗雷德一命,僅僅使體退化為人類程度。

與之相對,魔核中鉅額的能量傾瀉一空,喪失了施展權能的功能,只留下被改造作為容器的內臟組織,除非經過漫長的修煉重新積累同等水平的能量,否則在那之前,有着人類體、魔核也相當於不存在,弗雷德作為名義上的魔王已經不符其實。

當然,弗雷德並不知道這些,他正在因自以為很嚴重的副作用而焦頭爛額。

雖然對「特質」的覺醒心知肚明,但弗雷德誠心希望這些都不是真的,希望自己依然是在做噩夢,甚至暗中期待帕茜莉亞再給命子來一腳把他踹醒。醒來後,昨晚到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南柯一夢,自己依然是那個處處比不上帕茜莉亞的「廢柴弗雷德」,永遠幻想着一親芳澤卻從未得逞,可以繼續十幾年如一的失敗但平靜的生活。

就算那樣,也比現在退化為一無是處的人類身體好得多。

他會這樣想當然不是沒有道理,因為體退化對於魔族來説屬實算是極為嚴重的挫折。直到剛剛一動起身來,弗雷德才真正意識到,人類的體有多麼孱弱。

林間區區二百餘米的路徑,哪怕僅靠着惡魔族的強健雙腿跑動,也只消幾息就能趕到,如果算上魔氣加持,更是健步如飛,彈指間的事。但如今跑完這短短一段距離,花了半分鐘不説,弗雷德竟然累得有些氣吁吁。

不足數米高的樹幹,如果是原先的魔族體魄,助跑後奮身一跳便可夠着大半,指甲抓牢糙樹皮,手腳並用,如猿猴般蹭蹭幾下就能登上樹冠採摘子實。現在縱躍離地不過三尺,四肢又無處附着難以使力,爬到一半就會支撐不住滑落下來,想要攀到樹頂,卻是難於登天。

嘗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不得其法而上的弗雷德悻悻然放棄了在這裏平白費體力,先摘了兩片寬大樹葉,用藤蔓編起來遮羞。好在這時他突然想起,昨晚為了趕去偷窺帕茜莉亞香豔入浴,自已匆匆忙忙丟下了一包用樹葉裹好的水果,就在不遠處的草叢。翻找了一會尋到包裹,打開一看,除了墊底的幾個甜瓜樣水果摔破了,其他大多完好,而且都對食用沒有任何影響。

竊喜着原路返回走到半程,弗雷德環顧四周,發現這裏已經接近昨天打鬥的起點,周圍樹幹上還留有不少被帕茜莉亞的標誌風刃劃開的長裂痕,幾株水草被整簇整簇斜着割斷,留下平齊的切面。

打鬥留下的痕跡不容辯駁地將妄圖逃避的他拉回現實,即使身體已經復原,周遭環境依然記得那些改變。弗雷德忍不住摸了摸手臂受傷的位置,自已應該就是在這裏被割傷倒地的。那之後,血脈發,傷口癒合,體型暴漲,打了帕茜莉亞後又對她……

「唉……」雖然事出有因,不好分誰對誰錯,但畢竟有很大一部分責任在他,帕茜莉亞要他説清楚,弗雷德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因為別人「特質」的副作用變成人類這回事,怎麼跟她解釋啊……

此時的他,依然被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困在過去,依然默認帕茜莉亞是遠比自已強大、比自已惡劣的任少女,不自覺就以如何不被追究責任為目標思考行動。

然而,此時弗雷德還沒有意識到,發生改變的不只是他。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中,帕茜莉亞的生活,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天翻地覆。

正想着,弗雷德已經走近河邊,遠遠望去,就一眼看到了滿懷怨念的事主本人。

紅髮少女正雙臂抱膝,背靠大樹蹲坐着,神情落寞面陰沉,明媚赤眸染上兩抹黯淡,心事重重。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和從前那個威風凌凌、趾高氣昂的傲慢丫頭聯繫起來。

隱隱察覺到情況不同以往,弗雷德依然保持着謹慎,心中暗自思忱着為他開的説辭,往樹後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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