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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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軟件,卻自動連接上了許澤恩的賬號,那賬號裏面只有一個聯繫人,靳堯想忽視都很難,那個頭像是黑的,暱稱只是一串數字,那是靳堯的賬號。
em有一個儲存已發送信息的功能區,靳堯想着之前每天收到的許澤恩的信息,有點好奇這人是通過什麼設置讓自己只能接收不能回覆的,然而那塊區域裏卻空空如也,倒是未發送信息框裏標識着“99+”。
福至心靈的,靳堯點開那個信息框,和靳堯收到的破碎的語焉不詳的信息不同,這些未發送的文檔都是完整的,而且標有期,更像是一部許澤恩的
記:【8月23
:這是一場大夢,還是一出幻覺?如果這世間有我,請將我與他合葬】【9月11
:我睜開眼睛再一次回到了病房,他們每一個人都告訴我,你死了……我讓他們離開,這是第18次失敗】【9月23
:連續一個月從西山跳下去,醒來後每一次都是出現在病房,時間指向8月23
凌晨三點,太湖華府28幢樓失火後第24個小時,我終於確認我再也不可能回到出生的那一刻,我甚至不能回到8月22號大火發生之前】【9月27
:專家説西山磁場異常,但僅此而已,沒人相信我如果從這個地方跳下去,時間會無限迴
,即使當場驗證也沒有用,只有我會獨自回到8月23
,漫無邊際的絕望,8月22
,你究竟在哪裏,靳堯,你究竟在哪裏】【9月30
:鍾燃認為我有嚴重的幻想症,給我進行第一次催眠,我居然看到了靳堯,他一直站在我的身邊,看着我做一切,他想對我説話,但我聽不到他的聲音,催眠中止】【10月13
:第二次催眠,靳堯對我説,“等我”,我確定他在跟我説這兩個字】【10月19
:終於有人認同我,確認人死後有靈】【10月21
:最後一次,如果還能回到8月23
,我就慢慢等你】……
之後的信息很多都是靳堯看到過的,許澤恩把生活裏的點滴瑣碎的思念都記錄下來,像是在對靳堯説着話,靈學家跟他説念念不忘,必有迴音,他便無一時一刻不在唸叨着。
一個人要有多麼強韌的神經多麼執拗的信念才能在這樣詭譎的命運下保持清醒,週而復始的重生帶來反覆磋磨的絕望,每一個張牙舞爪的黑夜過後再投入到無望的等待和尋找中去,靳堯覺得即使是自己這樣數年顛沛離險死還生甚至被死神捕獲過兩次的人,都很難不被擊潰神智。
他無法想象許澤恩是如何撐過來的。
靳堯恍惚記得自己在許澤恩身邊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義無反顧地跳下西山,自己在他身旁大聲而徒勞地叫喊着,他看到許澤恩坐在黑暗的室內,盯着深幽的電腦屏幕,那上面出現的一個個字塊都像是利刃刻下,化作無數融進他靈魂裏的鋼針,他看到許澤恩用尖鋭的刀鋒劃破手心的皮膚,喃喃着我把鮮血還給他,你應該會早點回來了,他看到許澤恩從8月24號回到8月23號,看到他從9月23號回到8月23號,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哀傷痛楚漸漸到最後的麻木茫然……
靳堯的心臟劇烈跳動着,呼進的每一口空氣都淬滿了震驚、動容、憐惜、心悸,那些深埋在波雲詭譎的時空裏的,最極致的深情以最殘忍的方式在意識深處犬牙
錯葉影參差,他拼命地去捕捉,又眼睜睜看着它們如同遊絲一般在指尖逸散逃離。
多麼荒謬古怪,多麼荒唐離奇,多麼荒誕無稽,斑駁陸離得像是神經病患者的臆想。
他和許澤恩八成是兩個瘋子。
靳堯伸手去握桌上的杯子,他的手指顫抖得厲害,那盛了半杯清水的玻璃杯在他掌中蕩起波紋,漣漪撞擊着杯壁,被送往他的間,清涼的水滴順着咽喉而下,舌尖上泛起難言的苦澀,連喉管裏都灼熱得像是
過一條岩漿。
他的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最後一條未發信息,玻璃杯倏忽落下,翻倒在他的膝蓋上,水打濕膝頭,像淚水零落滿臉:“等你回來,我每天給你做飯,親你的臉,陪你做你喜歡的事,每一樣東西都刻上你的名字,向全世界秀恩愛,你可以隨意打我罵我但是請不要離開我,我會好好疼你,做很少的愛,説很少的甜言
語,只陪伴你,每天看你笑。寶貝,我想你。”————許澤恩找到靳堯的時候他正站在大廈頂層的天台上,雙臂張開,像是要乘翅飛去。
心臟幾乎迸跳到了嗓子口,許澤恩連呼都摒住,生怕驚動了他,然而靳堯回過頭來,笑容像是溶溶月
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清潤温柔,拂過他短暫的不安。
“怎麼到這裏來了?現在才三月,冷呢。”許澤恩走過來,握住靳堯的手,不由莞爾地笑了,靳堯是個温熱的小火爐,永遠比自己的暖和。
“休息了嗎?餓嗎?吃過東西沒?”許澤恩貼了貼靳堯的臉,發現自己的臉比對方也低了好幾個温,訕訕地又退開。
靳堯卻貼過去,用自己的體温去暖許澤恩的手:“睡了很久,不餓,吃了很多東西。”許澤恩親了親靳堯的臉:“那回家我再給你做點宵夜。”心底的柔軟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靳堯勾着許澤恩襯衣的第二個釦子,把他拉低一些,親他光潔的額頭,微闔的眼睛,温涼的嘴,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