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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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不如一頭撞死……”聲音很模糊,周圍很吵,但程曠能聽出她的沮喪和無奈。

。”他喊了一聲。

那邊沒人應他,估計是不小心撥出的電話,程有德不堪入耳的髒話再次響起的同時,嘟——他掛斷了電話。

這他媽也配叫個人?畜生不如的混蛋!程曠捏着手機,幾乎要把屏幕捏碎。

雨打着鏽跡斑斑的欄杆,水珠濺到他身上。地上的鞋印沉積着泥沙,濕漉漉的晚風從褲腳和袖口鑽進去,秋老虎還沒走,風是悶熱的,吹在身上有種又髒又、擦也擦不掉的黏膩。

程曠心情很差,膛裏的一顆心沉得像秤砣,拉着他漫無邊際地往下拽。他仰着脖子看走廊外的風景,雨夜像一隻倒扣的甕,黑沉沉地罩在人間,憋得他不過氣。

不是第一回了。程有德一喝酒就往屋裏闖,藉着酒勁耀武揚威,就像一條發瘋的惡狗。

程曠清楚地記得,這位他該叫“大伯”的男人第一次撕下偽善面具時,程怡抱着在屋裏哭,而他關上窗子,抬頭正對上對面偷覷的視線——程有德的老婆看到他,一把拉上了窗簾。那種滿是心機的、陰惻惻的眼神,程曠一輩子也不會忘。

他在程有德身上,第一次意識到血脈能何等單薄。

程曠在走廊裏站了不知道多久,回教室時腿都有些麻。

後門推開的那一刻,羅凱第一個回頭,表情驚駭,一如章燼家院子裏那隻土狗。

程曠不知道,就在幾分鐘之前,他桌上的必刷題跟傳球似的,嘩啦啦飛越了半間教室、跨過數個腦袋,落地之前被章燼揚手穩穩接住。

“炮哥兒,上籃!”狗腿子一號曹輝歡呼一聲,章燼把它往程曠桌上一擲——好巧不巧,程曠正是在這時開的門。

被羅凱驚動,章燼轉過身來,視線不經意間跟程曠的撞到了一塊,他角微彎,面不改地轉了兩圈筆。程曠的視線越過他,看見剛才從他手裏飛出的習題冊撞在自己桌上,一排書被撞歪了,轟然落地。……是你非要招我的,我不跟你客氣了。宣的念頭一旦湧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程曠緊繃的情緒在這個瞬間忽然得到釋放,心裏某條不甚光明的神經甚至隱秘地興奮着。他一言不發地走向章燼,對他説:“出來。”這是明目張膽的約戰。

章燼懶散地靠在椅背上,彎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他嗤了一聲,話不多説,利落地站了起來:“挑個地兒吧。”教室頂上的電扇開到了最大檔,風把桌上的試卷吹得嘩嘩響,“那就這兒吧。”沒有任何預兆,程曠提起章燼的衣領,捏緊的拳頭倏地落在他臉上。

章燼尚未來得及閃避,猝不及防捱了這一拳,身體往後倒退了幾步,沒能及時剎住,把桌子也撞倒了。他的胳膊肘撐着桌案,剛直起身,就看見程曠的拳頭砸了過來。

·他媽的!

章燼翻身避過,一條腿同時踹在程曠膝彎,程曠就沒想躲,鈍痛刺着他,反而給他一種掙般的快。兩個人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書和桌椅間扭打在一起,活像兩條瘋狗。

班長着急忙慌地跑去辦公室找老師,石韜原本都打算回家了,聞言立馬扔了包趕來班上,把兩個纏鬥在一起的人分開。

他沉着臉把章燼和程曠帶到走廊上教訓了一通。班上沒人敢多嘴,石韜問他倆為什麼打架,一開始誰也不説話,石韜耐着子等了半天,結果程曠給的理由是“看他不”,章燼説“巧了,我也是”。

因為認錯態度惡劣,石韜讓他們在走廊上罰站,站到晚自習結束才能走。

班主任離開以後,兩個人不言不語地在走廊上聽了半個小時的雨聲。十點半,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鈴響了,曹輝把章燼的東西拎出來扔給他,説:“炮哥兒,一起走?”章燼衝他擺擺手:“你先回去,我還有事兒。”曹輝看了看後門的位置,瞭然——賬還沒算完。於是他點點頭説:“成,那我先走了啊。”教室已經被人收拾好了,書和筆也都摞在桌上,程曠從屜裏拿了支筆揣在兜裏,直起身看到後門邊上斜倚着的章燼。

章燼曲着食指敲了敲門:“學霸,挑個地兒?”程曠説:“你挑。”

“樓道口。”章燼答得毫不猶豫。

這是他倆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程曠同意了。

“輸了學狗叫,”章燼説,“怎麼樣,敢嗎?”程曠不想聽傻炮兒學狗叫,他伸出一手指在章燼桌上點了下,又指向牆角——那裏堆放着掃帚和畚箕,説:“你輸了坐那兒。”章燼眉梢微微一挑:“好啊。”學校裏已經不剩幾個人,而雨還在下。

程曠沒打傘,走到校門口時,聽見旁邊響起口哨聲。

章燼騎着一輛單車晃到他旁邊,説:“別遲到啊,學霸。”車輪胎軋過坑窪的地面,地上的污水向兩邊濺開,程曠聽着口哨聲在雨幕中遠去,腔忽然迸出一絲快意。

就像閃電和響雷把烏雲密佈的穹幕撕出裂縫,他厚繭似的心情彷彿被戳出了一道口子,莫名其妙地放鬆了一些。

程曠從沒覺得那個傻炮兒如此順眼過,今夜是個例外,順眼得很討打。

章燼的單車停在樓梯下面,他家的鐵門虛掩着,程曠敲了一下門,人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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