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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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爍。

下了晚自習,程曠走在長長的巷子裏,接觸不良的路燈明明滅滅,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傳來響聲——這聲音跟了他一路了。

程曠其實膽兒不小,但也並沒有強悍到無所畏懼,比如因為前幾天羅凱跟他説的一句鬼話,程曠睡覺前,下意識地看了下鞋子是不是正對着牀……比如現在,程曠又幻聽了——鬼片特bgm在他耳邊徐徐響起。

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幻聽,近幾天在學校裏,他總是覺有人盯着他,不是那種窮追不捨、長時間的盯梢,而是時斷時續、間或投來的短暫一瞥,類似偷窺。可是有誰會盯他呢?就這樣連着幾天下來,程曠幾乎懷疑自己落下了“星星點燈”後遺症,神經衰弱了。

奇怪的動靜從坡上傳來時,程曠停下了腳步,而此時身後原本時隱時現的聲音突然清晰了,並且離他越來越近——腳步聲一下輕一下重,隨着聲音的靠近,空氣中的腐臭味兒也變得濃郁了。終於,腳步聲停下來,大約在離他十米遠的地方。

程曠回過頭,看見一箇中年男人費力地拖着一大袋垃圾,正往垃圾堆裏推。男人着啤酒肚,解決完垃圾之後手往褲子上揩了幾下,然後叼着一煙往回走,走時還哼着歌兒。

他走路不穩,一腳軟塌塌一腳硬邦邦,看得出來是個跛子,難怪腳步聲拖沓而奇怪。程曠目送着他的背影遠去,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忽然一坨茸茸的東西像球一樣從坡頂滾下來,程曠一時沒瞧清楚,直到那玩意兒從他腳邊竄過去,喉嚨裏發出了支離破碎的吠叫聲,他才倏然反應過來。

不是什麼球,那是一隻狂奔的狗。

如果他沒認錯的話,正是樓下傻炮兒家院子裏那隻。

沒多久,狗的後面追上來兩個赤膊男人,他們一靠近,一股濃烈的酒味就撲面而來。男人手裏的鋼叉和鐵被月光滾了一層冷光,程曠餘光一瞥見,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腳比大腦搶先作出反應,趕在赤膊男人追上之前,程曠就猛地轉身朝垃圾堆的方向跑。狗在坡上滾了一跤,直接滾到了垃圾堆裏,察覺到後面有人追來,它嚇得兩耳直立,拼命地在垃圾中掙扎,刨了個使勁伸着腦袋往裏鑽。……主人是傻炮兒,狗也是傻狗。程曠直接跳進垃圾堆裏,手伸到狗肚皮下面,一把將它撈起來,狗死命掙動,發出嗷嗷的叫聲。身後響起男人顛三倒四的咒罵,聲音很大,這意味着他們已經離得很近了,情急之下,程曠學着章燼的樣子衝它吹了聲口哨。

最`新`沷`怖`網www.xiaohuks.com最`新`沷`怖`網www.xiaohuks.com狗扭着身體湊到程曠腿上胡亂地嗅,掙扎終於平緩下來,它哆嗦着蹬了幾下,從垃圾裏面掙出來,程曠趁勢抱起它往路邊一扔:“快跑!”他手在水泥地上撐了一下,噌地從垃圾堆裏躍到坡面上,跟狗一起往坡下跑。

“哪來個管閒事的?吃飽了沒事做是吧?個短命相,跑快些!逮到了給你栽土裏埋!”男人着嗓子吼罵,鋼叉狠狠地在垃圾堆裏捅了幾下。

醉酒的男人膘肥體壯且情緒暴躁,程曠不想跟他們正面槓上,可是沒跑多久他就發現狗不對勁。剛才在垃圾堆裏把它撈上來時沒有注意,此時看見它踉蹌着跌在路上又連滾帶爬地撐起來往前蹦,程曠才發覺狗的前肢受了嚴重的傷,估計是骨頭被打折了。

如果那兩個人打定主意窮追不捨,他帶着狗估計逃不了多久,很快就會被捉住。程曠在心裏飛快地盤算對策,他的理智還在,因此沒忘記這條狗磨牙嚯嚯想咬自己的樣子,必要時扔下它不管也算是解決了一個禍害。

他這麼想着,前頭的狗忽然再一次跌倒,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卻爬不起來,伏在地上一邊顫抖一邊“嗷嗚嗷嗚”地嚎叫。

這就是天意了。程曠撒手不管之前,賞給那狗一個憐憫的眼神。但當他的目光落在它眼角與鼻頭中間那塊翻起的皮上,理智陡然沉默下去。

很多年以前,程曠養過一隻狗,特別粘人,喜歡伸着一對前爪往他小腿上趴。

暴雨來臨前的黃昏,天地之間悶熱得像一隻狹小的蒸籠,那天他放學回家,總是翹首擺尾追在他腳邊嗅的小狗沒有出現在巷口。程曠在屋裏找遍了也一無所獲,後來從別人口中聽説,狗吃了人家下藥的包子,發了瘋。它在小樹林裏狂奔,最後死在燕石街那條長得沒有邊的水溝裏。

程曠還記得它鼻子上有道疤,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當初的小狗藉由眼前這隻掙扎的同類的眼睛看着自己。那雙眼睛濕漉漉的,同時湧動着絕望和掙扎。

程曠頓住了,扔了書包蹲在狗的旁邊,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男人追了上來,兩條拉長的影子籠罩在這一人一狗的上方。

“喲!跑不動了?我就説嘛,斷了條腿還想逃出老子手掌心……呸,做他孃的夢!我説你個頭小崽子管什麼閒事,老子打你家狗了?關你事啊?”拿鐵的光頭啐了一口唾沫。

“你家的狗?”程曠被他蠻橫的態度起了怒氣。

“你管得着嗎?”另一個紋身男不耐煩地拿鋼叉在地上戳了戳,“不是我的還是你的咯?這整片兒的狗都是老子的!小崽子,識相點就走開,別礙你爺爺的——嗷!”

“當誰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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