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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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鍋粥熬臭了要找出幾顆或許對症或許不對症的老鼠屎的關頭。對於可以細分的形態來説永遠沒有“絕境”,一個人是細分的最小單位,畢竟人拆分成胳膊、腿、腦袋就不算是生存着的了。要想氣,人就總得進到“絕境”裏,有時候是自己主動走進去,有時候是別人推的,還有時候是兩種力量的共同作用。

因此站在楚悉的立場上來看,説是危機太輕了,怎麼也是災難的級別。這麼久以來他放棄其他的一切而奮力攀爬的那堵牆輕而易舉地塌掉了,就像那個在照片裏曾經通天的煙囱。不論煙囱和牆站立還是倒塌,天總是天,一動都沒動過。

他以後想在這個行當發展下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了,這是劉宇那天最後告訴我的話。

之後我許久都沒再聽到楚悉的消息。但是我莫名地相信他,總覺他是一株植物,而不是飛鳥。生長在土地裏,有發達的系。就算葉子枯黃,枝杈截斷,也總能落葉歸,重新發芽。不像飛鳥,斬斷了翅膀就再也回不到天上去了。

雖然花了很久,但事實最終還是證明了我的覺沒有錯。

那天是劉宇女兒的兩歲生,我跟她並排坐在沙發上聊天,聊天的氛圍與我跟阿蓋每一次的談話差不多,向來驢不對馬嘴。

許若楠突然跑到我們面前,同時伸出兩隻手,分別把我和她女兒手裏端着的可樂罐搶了走。劉宇一把抱起他女兒,説要去吹蠟燭許願吃蛋糕,哄得她把眼淚憋了回去,拍手咯咯笑,只留下我一人面對許若楠的訓斥。

她瞪我一眼,説,小蠻才多大啊就給她喝可樂。我被她的大嗓門震懾到,不自覺放低了聲音狡辯説,她非纏着我要,不給就哭,哭了你和劉宇更得找我麻煩。這時她女兒的一聲小容叔叔將我從暴風驟雨中拯救出來,我立刻答應着繞過許若楠,顛跑去給她點蠟燭。

劉宇問她許了什麼願望,小蠻説賺大錢。我們三個同時一愣,忍不住要笑。換個別的吧,好嗎?許若楠説。小蠻無動於衷,注意力早已經從願望轉移到蛋糕上,伸手就要去抓。

我坐在旁邊看小蠻把蛋糕吃得滿臉都是,許若楠一邊給她擦臉一邊説,也不知道遺傳的誰,現在就想着賺錢了。好的,我説,以後你開公司叔叔給你投資,賺大錢。小蠻一門心思撲在蛋糕上,一點反應也不給我。

在我正要扮鬼臉引她的注意時,許若楠突然説,對了,楚悉好像前段時間開了個創業公司,剛起步做得艱難的樣子。她是衝着劉宇説的這句話,彷彿剛才那幾秒鐘忘了我的存在似的。話音落下她佯裝出一副説漏嘴了的模樣,扭頭瞪大眼睛抿緊嘴望向我。在我看來她的演技實在不怎麼樣。

開車回家的路上我不自覺地開始回想楚悉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走的時候是冬天,現在又快到冬天了。我本來以為只過了不到一年,可是立刻記起許若楠的女兒過的是兩歲的生。我可以假裝自己三十一歲,畢竟三十二和三十一沒什麼區別,然而小孩子的歲數騙不了人。

這年的節很早,跨過年末沒多久就有過年的氛圍了。除夕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家看晚。看得無聊想調台,可是調到哪台都是晚。我扔掉遙控器,蒼蠅似的在客廳裏轉了幾圈,沒轉出花來,跑去陽台透氣。噼裏啪啦的炮聲和五顏六的煙花一齊呈現,聽覺視覺那個也不空閒。我又想起了那次楚悉的生,因為他的辦公室在市中心,只能聽到聲響看不到煙花的景象。

除夕是一年裏最特殊的子,是允許人做夢的一天。儲存在我腦海裏的夢綿延不斷,像卷軸一樣一點點展開,背景是和今天同樣特殊的黑夜——一個反套路的絢爛光明的夜晚。其中除了煙花帶來的光亮,還有兩道微弱卻持續存在讓我不能不注意的光源,是那天在車裏楚悉毫不避諱投過來的凝視。

我猛地轉身,拿上車鑰匙衝了出去,開車到了楚悉的公司樓下。我坐在車裏,趴在方向盤上,抻着腦袋望向十二層。我數了好幾次才確定十二層的位置。好多處都亮着燈,我不知道看哪裏,索將視線定格在最亮的一點上。

整棟樓都被遠處煙火的亮光映得五顏六,擾得我眼睛痠痛,心神不寧。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我深一口氣,下了車,下意識拽了拽衣角,向辦公樓裏走去。

其實在許若楠“説漏嘴”之後我已經找來過這裏好幾次了,每次都只坐在車裏看一會兒,一次也沒見到過楚悉。我倒也滿足於只坐在車裏沒有目標地看看,大概因為平時辦公樓都亮着慘白的燈光,像許多張冷靜的臉,叫我能保持理智。可今天我忍不住了,周圍的一切都在躁動,不能只留我一個打坐入定。

我按下十二層的按鈕,盯着數字一點點向上滑動。閃到十二的瞬間我,深一口氣,目視前方。我沒想好我能走到哪一步,或許走出電梯進入樓道我就會後悔,然後直接折返下樓。然而我安排好的進度條彷彿被誰往前拉了一大段,跳過電梯門開後空蕩蕩的走道,直接將我拉到了楚悉出現的節點。

門開出縫隙的那一刻我就認出了是他,下意識後退一步,可是無處可退,只能重新站定,裝作理直氣壯地立在原地。

楚悉走進來,站到我旁邊。我忘了門可以通過按鈕強制關上。不下嗎?楚悉説。我瞪着門外走廊的地磚,説,我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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