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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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到外面,站在窗外的一小塊地方,再往前一步就能摔下去。
他仍在不停地往口中倒酒,酒氣辛辣,刺得他朝天大喊:“我兒不孝啊……”塔下聚了幾個人,他也聽不清下面的人在説什麼,只是原地呆了一會兒,便聽見身後有響動。轉頭去看,樓梯口站着幾個剛爬上來的人,正要往他這裏來。
陳歲寒立即拿手指着他們,大喊道:“不許過來!過來我就跳下去!”那幾人只得原地站住,有大膽的衝他説:“老伯,您有什麼想不開的,下來同我們説説,可別拿自己命玩笑啊!”陳歲寒扔掉酒壺,仰天長嘆:“我兒不孝啊……”嘆完了,他發現那邊的人都在等着他的下文,便繼續説:“我兒自輕自賤,出賣
相,還不肯娶親,讓我家絕後……”他正説着,便有一人艱難地擠出來,轉身朝着大家説:“我是他兒子,各位先往下走走吧,讓我單獨跟他説。”正主一出來,眾人的矛頭便對準了他。
“小夥子有胳膊有腿的,年輕力壯,乾點什麼不好?為什麼偏要做這種事?”
“無後最是不孝,你這兒子該給老子賠罪……”陳述之忍着被這些話起的情緒,讓他們後退,回到下一層去。
天漸暗,窗邊只有陳歲寒那清癯的背影,遮擋一片星光。
陳述之怕到他身邊會被一腳踹下去,就仍然在窗户裏面,面對着窗外那人跪了下去。
陳歲寒掃他一眼,冷冷道:“你現在就去和那個人説,你要留在家裏娶生子,不跟他做那齷齪事情。”陳述之低着頭,沒有反應。
“你要是不去,你爹我現在就從這裏跳下去!”陳歲寒做了半天要跳下去的模樣,嚇壞了塔下圍觀的人,陳述之卻仍舊沒有反應。
他氣鼓鼓隔着窗户指着陳述之,罵道:“狂悖逆子!若你爹今因你而死,你就是弒父之罪!我養了你那麼多年,你一直謹記聖人教誨,從不敢忤逆父母。怎麼來了京城、做了官,就變成了一個逆子?!”陳述之握緊拳頭,深
了口氣,“爹,您先回來。”見陳歲寒半晌沒動,他只得説下去:“倘若他一無所有,什麼好處也無法給我,我仍願意跟着他。所以,我沒有出賣任何東西。”
“您還記得麼,我娘離開家時您那麼難過,難道是因為沒了她您就無法撫養我和嫺兒嗎?還是因為您指望她再給您生幾個孩子?”
“您因為什麼,我就因為什麼。”陳歲寒又羞又怒,高聲道:“人家也一樣對你麼?!那種紈絝子弟,還能有真心實意?滿腦子都是齷齪想法罷了!”陳述之漸漸冷靜下來,垂着頭低低道:“若説齷齪,有一個晚上我去了他家裏,他不肯,因為那時我只是想償還他而已。”
“我們去雍州領兵出征,他為了討我歡心,豁出命去往懷遠打……”見對面之人冷眼瞪着他,陳述之緩緩道:“嫺兒的命是他救的,單憑這點,他要什麼我都給他。”結果是這個結果,原因卻毫無干係。
陳歲寒淡淡道:“我管不了你,可你有沒有想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後,等你跟你爹一樣容貌了,他還會不會這樣對你?到那時候,你沒有妾子女,你要怎麼過?”陳述之低着頭説不出話來。他又喜又悲,喜的是父親這樣説就是鬆口了,悲的是他提出的問題也是自己所困惑的。
陳歲寒不再多説,從窗户翻回來,繞過他往樓梯走去。
第二天,梁煥便又跟着陳述之回了一次家。這次他給陳歲寒帶了兩幅書畫作為禮物,還送來了他新婚的儀程。
陳歲寒見了他,只是問:“你們家那麼大能耐,到底是什麼背景?連身份都不肯告訴我們,讓人怎麼放心?”梁煥支吾半天也沒説出來什麼,陳述之只好幫他:“他出身顯赫,不愛與人説。我是知道的。”陳歲寒又問:“你管着他不許他娶親,你自己成家了麼?”這個問題梁煥更不愛回答了,陳述之只能繼續説:“他有家室的。”陳歲寒聽到這話就火了:“你有家室,為什麼要來禍害他?哪邊都要佔着,哪邊都不耽誤?”這次梁煥沒跟他急,只是淡淡地説:“他想的話,我自然可以遣散家裏的妾。”陳述之聽不得他説這種話,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卻先聽見陳歲寒不講理:“我説不過你,反正這對他不公平!”梁煥輕笑,“是我對不起他,我加倍對他好,還他就是了。”他説到這兒,陳歲寒沉默良久,忽然道:“我還有個待嫁的女兒,你那麼神通廣大,能不能給她也找個好夫家?”梁煥噗嗤一聲笑出來,“好,這個好辦。”*五月中旬是萬壽節,在那之後,御史大夫張鑫田立即提出監察改革新法,審批過後,即時頒行。
新法增加了御史台的人數,擴大了監察範圍,給了御史台更大的權力,也就對官員貪蠹有了更強的抑制。消除貪腐,是廢止“苛民富官”的第一步。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次改革只做了一小步,有大量能做還沒做的事情仍然放在那裏。至於能否循序漸進,那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只這一小步,已經讓歐陽黨氣憤不已。他們上疏駁斥新法,要求皇帝三思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