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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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連個男/女朋友都沒的人，在二十三歲的末尾才開了第一朵還沒完全結果的桃花。

就猝不及防升級為了數百個孩子的爸。

問:看見一大羣孩子跌跌撞撞向你奔來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答:跑。

寇冬連頭都沒回，二話不説撒開腿就試圖往山外頭跑。

開玩笑！這一大羣，又不是他的！

而且一看就不是人！

他留下來幹什麼？

就那麼一個本不夠用的嘴，留下來被這羣突如其來的孩子搶嗎？

他腿也算長的，邁的相當快，幾秒就跨到了山門口。然而這些奇異的孩子比他的速度更快，它們分明生着藕節一樣的短腿，上頭還有幾節窩兒，啪嗒啪嗒卻走得相當迅速。還沒等寇冬跑出山，腳上便驟然一涼，一個孩子抱住了他的腳，仰着臉嘻嘻衝他笑。

寇冬:“……”他嚥了口唾沫，試圖把腳從它懷裏出來，動了兩下都沒什麼用——它們一個個都力氣大的完全不科學，居然能把他這個成年人扯得微微一踉蹌。

難不成都是吃金坷垃長大的？

寇冬發自內心地覺到了絕望，只好試圖和它講道理:“鬆開好不好？”孩子並沒回答。

它的眼睛極大，兩顆黑眼仁霧濛濛的，仔細看才會發現，那裏面並沒尋常人該有的瞳仁——那是一片純然的黑，和孩童天真無的臉搭配起來，看久了甚至會讓人骨悚然。

它的手還環抱着青年的小腿，仰着頭。

“鬆開，”寇冬的聲音更温和了些，“乖——你要是聽話的話，哥哥給你糖吃。”這純屬瞎扯，他的口袋裏空空如也，本沒有糖，就一個沒半點甜味兒的嘴。骯髒的成年人撒謊都從來不打草稿的。

也不知這孩子聽沒聽懂，力道倒是當真放輕了些。寇冬連忙就要拔腿，可孩子的反應比他快，嘴角耷拉下來，二話不説又一把將他狠狠抱住了。

它也不會説話，只能蹙緊眉，嘴巴一張，發出幾聲惶急的哭泣。

寇冬:“……”有話好好説，不要哭啊！

他連忙蹲下身，試圖安撫這一個，心裏頭拼命回憶自己曾經在電視劇裏看到的那些哄孩子的內容，笨拙地把手在它背上反覆拍打。

可電視劇裏沒有拍一件很重要的事。

——哭聲和笑聲一樣，都特麼的有傳染。

要是知道這一點的話，寇老父親一定會為他把一個孩子整哭而到懊悔。

剛開始只是一個咧嘴哭，就跟什麼了不得的病毒一樣，轉眼就擴散成了兩個、三個、五個，繼而變成了一羣。當數百個孩子集體張嘴嚎啕時，寇冬終於明白幼兒園老師們的不容易——這聲音，説是魔聲穿耳他也信。

他算是知道產後抑鬱是怎麼來的了。無邊無涯的哭海，要他他也抑鬱。

寇冬被迫定在了原地，一堆剛剛落地的孩子死命抱着他的腿往他身上爬，拽他衣角的拽他衣角，拉他手臂的拉他手臂，他轉瞬就被他們的海洋淹沒，只能手忙腳亂試圖抱住幾個，撈了這個掉下那個，抱上一個另一個又扯他袖口，最終只能艱難地把兩三個揣在了臂彎裏，焦頭爛額地哄。

他的腳步停駐在了山裏，又因它們的拉扯不得不向後退了幾步，背對着山口。

腳步聲。

它被掩藏在孩童的哭聲裏，並不如何顯眼。有誰手提一把寬大的斧頭，緩慢地從外面的雪地上靠近了。

寒光與雪光融在了一處。

孩子的哭聲忽然戛然而止，它們黑漆漆的瞳仁凝望着山外，陷入了奇異的靜默。

咔嚓。

咔嚓。

“……”在這份靜默裏，外面的聲響逐漸變得清晰。船一樣的大腳踩在雪地裏，將鬆軟的雪花毫不留情踩得哀嚎，嘎吱作響。

呼重。

男人手中提着巨大的斧頭，目光四處搜尋。他若是剛才跑了出去，立刻便會在這樣的雪地裏被發現，甚至沒有可躲藏之地。

這些孩子不是要阻攔他。

——是要救他。

這個想法在寇冬腦海中逐漸清晰，他抱着懷裏的兩個孩子，悄無聲息地向後退去——雪地上空空蕩蕩，沒有人的痕跡。

斧頭尖在地上長長地拖着，慢慢向山靠近了。那雙眼睛於不遠處向山口梭巡着，像是找到了什麼，再次向他走來。

是腳印。

寇冬的手摸着了行李欄裏的弓箭，緊緊握在手裏。沒有葉言之在，他並不清楚這一箭是否能真的中；他們在進入副本前用兑獎剩餘的點數修復了箭，但成功率也不過是40%。

他緊張地聽着聲音，儘量將自己蜷縮在樹後的陰暗裏。

近了。

斧頭已經提了起來，鏽跡斑斑，上頭斑駁的像是沒擦乾的、發褐的血，不知濺了多少層，幾乎成了個泥糊的殼。

寇冬看清了他的獰笑，他的手臂高高舉起，結實有力。他們一方在樹前，一方在樹後。茂密的枝葉投下的陰影多少遮蓋了些，寇冬就被籠在樹的影子裏。

只剩一個探頭。

只要提斧的男人從旁邊探出頭來，就會發現他——孩子的小手忽然把他用力向下按去，先是一隻，緊接着是無數只——這些手使勁兒按着他的頭頂，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氣。寇冬就像是顆筍一樣，腳逐漸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