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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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接過,滿面的疲憊不堪,就連一個寒暄的微笑都快擠不出。
“沒休息好啊?”虞江燁擰着眉,面不忍。洛珩川抬手
了
眉心,他過於用力,微痛環環相連。待放下手後,他才算有點力氣,撕開紙袋的包裝勉強説:“離事發地還有幾公里?”
“只有四公里了。”洛珩川起衣袖看了眼表——時間剛過八點。他的眼神裏出現了為數不多的遲疑,手攥着手機,將其翻過幾面後,還是作罷。
讓他再多睡會吧。
洛珩川轉頭看着窗外飛快掠過的街景,嵌在陰霾密佈的黑天裏,忽然沒了胃口。
車子帶着狂妄之速不知疲倦地開,幾次強硬踩下的剎車引得洛珩川不得不往前衝。再度拐過兩個路口,閃過一個綠燈後,車子終於停了下來。洛珩川單手解開安全帶,率先下了車。瑞比辛利市還冷,冷風如刀割面,比地心裏的泥鰍鑽得還靈活。
洛珩川的臉都快被吹白了。他神情冷峻,目光直視着眼前的廢棄大樓,伸手接過虞江燁遞過來的白手套。他微微低頭,仔細地套上。他五指修長,骨節犀利分明,覆上白手套後更添冰冷。
他踩着皮靴上到這爛尾樓的頂層,樓梯上的漆已經斑駁,難以辨認。扶手上還殘留難聞的工業味。洛珩川每走一步,樓梯就跟着一塊兒晃。
“……”洛珩川停住了。因為乾涸的血跡已滲到他的腳底心,他踩着了。一抬頭,一眼便看見一具俯卧的屍體。
法醫組已經就位。屍體被反覆檢查、觀察。洛珩川挪着步子靠近,他沒有特意繞開血跡,而是接近屍體。他蹲下身,稍稍傾身,發現屍體的後腦勺已經穿孔,且傷口深度足有**釐米。在混合着血污的同時,還有已經凝固的可疑白體。洛珩川用指腹蘸了丁點,便知曉那是
出來的腦漿。
“虞隊,洛隊。”
“兇器是這個。”洛珩川側頭去看——那是一把帶血的水果頭,刀尖看着就十足鋒利,將證物袋都染紅了。
“兇手作案手法殘忍。死者身上有多處打擊傷,多數聚集在左右兩肋至下。致命傷是被水果刀由後往前穿刺致死。死亡時間大概是昨晚的凌晨1點-2點。”法醫拿着報告在洛珩川的耳邊念,洛珩川搭着屍體的肩將其翻面,他本意是想檢查面部是否有傷,可手在翻到一半的時候,瞳孔驟然緊縮!
死者顴骨高腫,眼睛因痛苦大睜着,鼻樑不算,右眼瞼下標誌
的一粒米粒大小的黑痣讓洛珩川一眼便認了出來!
洛珩川的心臟本能地痙攣,血從血管到四肢開始急速倒
,他能明顯地
覺到自己的體温在逐漸下降,冷汗不是層層冒出的,是如同冰雹塊對着全身狠砸而下的。
那麼冷的天,他的衣服卻在一眨眼就濕透了。
“儘快確認被害人的身份。”虞江燁沒即刻發現洛珩川的異樣。
“……”洛珩川撐着腿嘗試站起,第一下失敗了,手掌似乎着力不對,愣是沒能站起來;他不得不用指甲抓着膝蓋,等到骨節都繃白了顏,他才站了起來。
洛珩川的嘴血
褪盡,嘴角也因剛才無意識地狠咬而腫痛。洛珩川緊了緊手,一開口都
覺血氣上湧。
“方黎南,四年前我們一起辦了“12.3案”,他是我……我的下屬。”洛珩川不忍再看,他口憋着的那股痛像把鈍刀在生生割着他,五臟六肺連帶胰腺都被捅得徹徹底底,面目全非。
全場同時陷入詭異的沉默中。鐵鏽味混着觸目驚心的殺人現場在刺着每個人的
官。而“12.3”這個對於普通人來説毫無意義的
期,卻被歷史永遠記載,永世難忘。
洛珩川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他覺到視線終於不那麼模糊了,他才再次蹲了下來。
面部無一丁點傷痕,也無半點遮掩,袒赤
,似乎就是在向別人明示着他的身份。洛珩川的手指僵在半空,忽然不寒而慄。.洛珩川家唐阮玉翻了個身,
覺從肩到手臂全都發了麻。他睡覺從不拉窗簾,相反不按常理投
而入的陽光倒是可以提醒着他——一天的開始。
唐阮玉撐着牀沿下了牀,雙腳摸索了下才找準拖鞋。他趿着鞋,一邊摸索着沿路的桌、牆、一邊極為小心地往前走。家裏的所有桌椅都是圓角的,偶有方角的,也都被包上了一層厚厚的防撞角。
洛珩川在接唐阮玉住過來前,將家裏的部分傢俱都換了一遍。唐阮玉住在這間房子裏足足三年,從未有過磕傷。洛珩川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過自己都做了什麼。他本來就沉默寡言,更多時候,就算是問他,他也説不出什麼。唐阮玉呆在家的時間長,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能靠一雙手摸出房子裏的些許差異。
他也指着這些來支撐自己,説服自己不去在意洛珩川偶爾的冷漠。
肚子在不安分地叫,唐阮玉摸着身側的拉門慢地挪到了廚房。他的雙手在做菜台上摸索,十指小心翼翼地攀爬。絕大多數的時候,唐阮玉都是獨自一人吃飯。洛珩川工作很忙,往往早出晚歸。他也不喜家裏有外人,所以就請了小時工阿姨來給唐阮玉做飯、收拾屋子。
往往早餐洛珩川都會替唐阮玉準備了,然而今沒有。應該説,最近都沒有。
唐阮玉沒有在做菜台上摸到麪包吐司,燒水壺裏也空空如也。他的眼睛微顫,手指不知所措地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