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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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下了呢?”半天,還是大腳率先打破了沉默,仰頭望望天,喃喃地説。

“是啊,眼瞅着就下了……”巧姨伸了手,虛虛地接着,手心劃過地只有淡淡的煙霧,卻沒一絲雨滴。

大腳笑了笑,有些訕訕。抬眼皮掃了眼巧姨,正了巧姨瞄過來的光,姐倆兒又刷地錯開。大腳心裏嘀咕,卻想起了長貴,這惱人的東西偏偏這時候不在了,要是杵在旁邊,或許還可以拿他説個事兒呢。巧姨也惴惴地尋思,該是走呢?還是就這麼坐着?

“轟隆”一個炸雷,稀稀拉拉地雨點兒終於打了下來。落在身上的那一刻,大腳和巧姨竟不約而同地暗暗鬆了口氣,如釋重負。這老天真得有眼呢,雨來的恰到好處。

巧姨嗖地跳起來,嘴裏急促地念叨着:“下啦下啦。”然後招呼也不打,忙不迭地往外竄。大腳立起身,也惶惶地往屋裏奔。

剛剛進屋,待回身的功夫,大門人影一閃,那長貴也回來了。

長貴吁吁地跑進屋子,摩挲着頭,頭髮上薄薄地有些洇濕,被手胡嚕得水星兒四濺。大腳躲着,嘴裏忍不住數落:“下雨知道回來了?咋不澆死你!”長貴沒言聲兒,眼望着外面越下越烈的雨,卻有些意猶未盡的神態。

“瞅!還瞅!你要不想回來,乾脆睡外面唄!”大腳白楞着他,嘴裏面不鹹不淡地念叨。

長貴還是沒言聲兒,心裏卻腹誹:你當我願意回來?倒真想睡哪呢!想到這兒,長貴眼前又晃悠起那個呼呼白花花地身子,一閃一閃地,閃得他心跳。

長貴這是從寶來家跑回的。

傍晚幾個閒漢在村口胡扯,不知什麼時候,那寶來媳婦便湊了進來。寶來不在家也有多時了,這胖娘們許是閒得很了,每裏得空兒便東家西家地串。長貴幾個人正海闊天空的聊,把自己見過或沒見過的事情都翻了出來,喜笑顏開地興致。寶來媳婦在一旁時不時地上幾句,遇到逗樂的,便“嘎嘎嘎”地笑,每次都笑得那一身肥膘突突地亂顫。

不知道是誰,提起了眼下時興的傢俱。説現在城裏面都時興去傢俱城買了,不興自己做了。頭些年那些個五斗櫥高低櫃也被掏了汰,後上溝那誰誰誰,光靠收這些破爛都發了財,都是往下面莊裏倒騰,要的人可多呢。有人便説長貴:“你不是會木匠手藝麼?也去收上些,自己個翻翻新,那又是好傢俱。”長貴嘿嘿地笑,卻不應聲。

寶來媳婦卻説了:“你當是人就可以倒騰那個?我家寶來説了,那些個拾破爛的都連着呢,你個外人,門兒都不讓你摸!”眾人説“也是”。

“現在啥都是成幫結夥的,就是咱這種莊稼的,買個化肥,不也得湊一撥兒才能討個好價不是?”大家紛紛點頭,又不由得長吁短嘆一番。

寶來媳婦突然想起來啥,用腳捅了捅蹲在那裏煙的長貴:“嘿,我咋就忘了呢,你會木工啊!”長貴抬起頭:“咋啦?”

“我家倒糧食的鬥都快散了,你得幫我拾搗拾搗。”眾人起鬨:“那快去,寡婦失業的,該幫就得幫!”

你媽的!你們媳婦兒才寡婦呢!”寶來媳婦笑着罵。

眾人依舊拿她打岔:“那寶來都走了,再勾搭個城裏的媳婦,你不跟寡婦差不多了?”

“他娘個纂的!他敢!把他雞巴剁下來!”胖娘們兒一臉猙獰,回身又拽長貴:“緊着!現在就去!”眾人又哄:“緊着緊着!再把胖娘們兒急個好歹的!”寶來媳婦嬉笑着又罵,見寶來起了身,扭嗒扭搭地緊着往回趕。眾人在他們身後鬨堂大笑。

這些年寶來沒少往家裏倒騰錢,一水的青磚大瓦房剛蓋了沒兩年。黑漆漆的油亮大門緊緊閉着,上面過年時貼得對聯雖然還齊整,卻也有些斑駁潲

門沒上鎖,寶來媳婦走在前面,雙手一推便開了,然後把長貴往裏讓。

長貴悶聲不響地跟着進去,眼末前扭着寶來媳婦。磨盤似地股隨着水桶般的左右晃着,每走一步突突直顫,看在長貴眼裏,竟有了幾分煎熬。

長貴趕緊停下,兩隻手攥在一起擰着蹭,嘴裏吭吭唧唧地問:“在哪呢,我給你瞅瞅。”寶來媳婦迴轉身,一臉的笑,拿過一個板凳讓長貴坐下:“不急不急,我這就給你去取(qiu三聲)。”

“中中。”長貴欠身坐下,有些侷促,像是禿老鴰鑽進了喜鵲窩。

寶來媳婦閃身進屋,一會兒,手裏面拎了個木鬥走了出來:“你瞅瞅,還能修修不?”她把木鬥遞過去,長貴忙站起來接住。

木鬥有些年頭了,包角的鐵片有些已經落,隼卻仍是咬合着只是有些鬆動。

長貴捏住了左右框了框,説:“要是原樣兒的,得拿膠粘呢,再把角皮箍好,就行了。”

“哪有膠啊,不用不行麼?”寶來媳婦伸了手去捏鬆動的地方,手指渾圓潤澤,手背上一溜兒坑兒。

長貴忙挪開眼睛:“也行,那就得釘釘子了。”

“那就釘唄,等着,我去拿。”寶來媳婦站起身又回去,很快,手裏抓了一把釘子回來,“你看看,這麼大的行麼?”

“行行,有幾個就中。”長貴在寶來媳婦手裏挑着揀着,手指觸動手心,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温熱傳過來。寶來媳婦卻有些癢了,手瞬地縮回去又急忙展回來,繼續讓長貴在手心裏挑。

長貴卻已經揀好了合適的釘子,抄起羊角錘鐺鐺地釘了起來。寶來媳婦蹲下去,手把着木鬥,幫他固定。長貴一錘錘砸下去,穩準狠。寶來媳婦胖胖地胳膊架在那裏,每鑿一下便抖上一抖,帶動着身子也顫上一顫。胳膊上的喧軟,隨着抖動輕微攢動。身子上那一襲薄衫也越發緊繃了,緊緊地裹在她厚實的背上,前襟卻鬆弛了下來,寬鬆的領口敞開一條大大的縫隙。那裏面兩團飽滿鼓脹的,白花花堆成了兩座山,像兩個滾滾的兔子忽而探頭忽而隱身。

那長貴眼角掃過,竟看得有些呆了。

“去,看啥呢,緊着。”寶來媳婦突然胳膊肘一桶,桶得長貴一個靈,錘子差點鑿偏,惶惶地停住。

寶來媳婦卻沒有怒惱,嘴角含笑,瞟上了一眼:“大腳那是人呢,不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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