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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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順帝二十七年，太子鳳鳴娶永昌侯嫡女雲心妍為太子妃，鎮國公嫡長女為側妃。半年後，兩人相繼懷孕。次年，二皇子鳳延聯合幾位皇子發動宮廷政亂，宮奪位。永昌侯和鎮國公一力協助太子剿滅叛黨，永昌侯府死傷無數，從此一蹶不振，太子妃也傷心過度而產。

彼時皇城火光沖天，淒厲廝殺聲哀嚎遍地。京都多有世家大族送老幼婦孺離京避難。

暗夜沉重，揚州西北角一個破舊的寺廟裏，不時傳來女子的低泣聲。那哭聲哀痛悲涼，令破廟外天黑趕路的馬車之人心中震動。

良久，一隻手掀開厚重的車簾，走出一個婦人。她麗質天成，容貌秀麗而温婉，舉手投足之間無一不顯出大家風範。

破舊的寺廟已經經不起多年歲月風雨的打壓，在黑夜中如佝僂老人，垂垂苟且。

她靜靜的站了片刻，而後帶着年僅十三歲的女兒走了進去。片刻後，一個衣着狼狽卻不掩富貴的少女和兩個僕人走了出來，少女滿臉污垢，眼睛通紅，睫上還沾染着淚珠，此時還在不停的噎着。雙眸關切的看着身旁一個使婆子揹着的同樣狼狽而富貴的婦人。直到婦人被安置在那華麗的馬車內，她才轉身款款一禮。

“仲玲多謝沈夫人大義之恩，後當湧泉相報。”沈夫人只是淡靜的微笑“相遇便是有緣，談何相報。令堂體熱，還是儘快進城吧。”

“嗯。”一個月後，揚州沈府門前。衣着貴氣的婦人緊緊握着沈夫人的手，滿臉之。

“妹妹，京都事平，我兒仲卿來接我回京了。”她有些傷“你我本是陌生人，此次若非妹妹搭救，只怕我就在此長埋於地了。”沈夫人微笑着反握她的手“姐姐言重了。”

“沈妹妹。”婦人卻道:“常言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我有緣，我便視汝為親妹。”她目光微微移動，見身側大兒子秋仲卿正與沈夫人的女兒沈柔佳在攀談什麼。他言語謙和，面如冠玉，又才華橫溢，謙謙君子風度讓一顆少女之心的沈柔佳怦然心動，雙頰緋紅，更見麗。秋夫人雙目一閃，將沈夫人拉到一旁，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那玉佩質地上乘，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實不相瞞，妹妹家的柔兒乖巧懂事，知書達理，我很是喜歡。我那不爭氣的大兒子木訥得很，到現在親事都還沒個着落。難得他對柔兒有好，若妹妹不嫌棄，就收下這玉佩，等到柔兒及笄，我便派人送來聘禮，八抬大轎娶柔兒做秋家的大少。”雖然心中早已有所猜想，親耳聽到這一番話，沈夫人還是不由得渾身一震。要知道，沈家雖然也是名門，但好歹比不上百年望族的秋氏門閥。秋仲卿現在雖然不過十七歲，但已經在去年的科考當中撥的頭籌，前途無量。再加上秋老爺在太子身邊的地位，後前途更是蒸蒸上。沈柔佳嫁給秋仲卿為正室着實算高攀，秋夫人居然親自對沈家下聘，這着實讓沈夫人頗意外和驚喜。

“姐姐，你…”秋夫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拍着她的手，有些嘆道:“妹妹，你我有緣，實話告訴你。姐姐我雖然母族風光，在秋家卻也不得婆婆的心。姐姐我也不是那等子嫌貧愛富之人，柔兒那丫頭我看着着實喜歡得緊，所以才着臉來向你求親。妹妹你若是願意，後你我便是親家。沈大人為官公正，前途無量，後定然能遷居朝堂，到時你我兩家來往也更方便不是？再説了，我那玲兒丫頭平素一向不愛説話，難得和柔兒這般親密。我這做母親的，也不想她後回京太過孤單。妹妹，若你肯將柔兒許給卿兒，我保證後如親閨女般待她。”沈夫人心中一動，她不是傻子，自然聽得來秋夫人這番話的言外之意。尤其是那一句，沈大人為官公正，前途無量，後定然能遷居朝堂。

秋家乃百年大族，此次叛亂，永順帝病重，只怕挨不了多久了。那麼太子就會順理成章登上大寶，作為太子黨的秋老爺，在太子面前肯定説得上話。那麼後，老爺的官途自然無量。虞氏不是那等眼皮子淺的鄙婦人，只懂得攀慕榮華。她看了看自己的女兒，見她雙頰緋紅，眼眸嬌羞，一幅少女情懷摸樣。又見那秋仲卿風度翩翩，如竹如玉，倒是一個好夫婿的人選。

她略一思索，便點了點頭。

“承蒙姐姐看得起，妹妹豈有不應之理？”她説着就接過了那玉佩。

秋夫人大喜過望，這下子，老夫人再也不能控卿兒的婚事了。

故事，由此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