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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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宴十分,自然不敢懈怠,便窩在家中,
埋頭苦讀,在這冷清寂寥的冬
裏,反倒漸漸覺出一些不同的樂趣來。
“其中有幾本主講農事的書籍,雖然簡略,細細品來,卻大有趣味,例如這一段……”臨近臘月的時候,消失了許久的趙寂出現在了衞初宴的家中,她已來過這裏幾次,卻從未在這樣的寒冬“駕臨”過這一方小小的陋室,也便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這般寒冷的房屋。她強忍下不適坐下,衞初宴沒發現她的異常,只是對她的到來到很高興,拉着她絮絮叨叨地講着近
讀書的所得。
這個傻子!
趙寂凍得手指微顫,身子甚至也有些想要發抖,然而她一向注重儀態,無論是在哪裏,都是嚴肅端正的,這時就強撐着,裝作並沒有多少不適的模樣,心中卻後悔着先前拒絕婢女給她添一件披風的舉動。
衞初宴對此毫無所覺,她説到興起,還跑去拿了一本書翻開給趙寂看,趙寂端坐在客位上,看着她那怡然自樂的模樣,心中卻湧上一股恨其不爭的不快。
衞初宴説笨是很笨的,但也並不是那種愚笨,相反的,這人對一些事情看的都很清楚。趙寂相信衞初宴明白她的身份尊貴不凡,她們二人又已有了不錯的情,那麼,既然衞初宴的處境如此艱難,為何不去找她幫忙呢?須知,她只需要動嘴吩咐一聲,莫説區區一間温暖的房屋,即便是黃金美玉,也會一車車地運來。
可是傻子不開口,她縱有千般本事,也做不出主動送宅子又送東西的事情來。為帝王者,最是要賞罰分明,如今衞初宴並沒有什麼功勳,她縱然想幫忙,卻也不能太過分。
能否從私庫中撥一些來呢?趙寂心中正思量着,恰逢衞初宴將那書頁頁遞到了她的面前,這一下卻捱得太近了,一旁的護衞立時緊張地朝着趙寂移動了兩步,趙寂使了個眼,他們才默默退了回去。
衞初宴對此毫無所覺,她獻寶似的指着一行字道:“你看,這上面説,農事其實最是看重天時,若是天公不作美,那麼良田也能變作焦土,而若是天公作美,僅僅是一場綿綿的雨,或是一場壓青松的大雪,都能教農人有個好收成。”趙寂本來有些心煩,見衞初宴真誠與她討論,一時也不願拂了她的熱情,然而帝王冷淡慣了,一張口,又是有些刺人的話:“這話不假,且農事關乎國本,看看本也無妨。然你目光既然在朝堂,便該學學那些官員,多多鑽研法、禮、兵、鹽鐵等事,而不應拘泥於農桑小事。須知,農事雖重要,主管農事的官員卻遠遠算不上天子近臣,錢、兵,能佔據這兩樣的人才會擁有帝王的器重,你既一心入仕,想來也不願做那默默無聞的小官,那麼,對於農事,只是看看便好,否則只會平白消磨掉你的
力。”衞初宴被當頭一瓢冷水澆下,臉上笑容不自覺地淡下去了,她有些無措地捏着那書本,看着這個比她還小上兩三歲、卻彷彿比她對朝廷有更深刻的認識的少女,先前在市井中鍛鍊而來的口才似乎都離她遠去了,她一時墜入了沉默。
這間屋子不大,為了使得屋中明亮,窗户是打開的,門也大開着,外邊是一個院子,院中堆滿了積雪。看得出來,主要的道路是被仔細打掃過的,出幾方青石來,先前趙寂便是率人自這條路走過的,留下了幾串雜亂的腳印。如今雖是寒冬,天上卻總有些尋食的鳥兒,偶有幾隻落在外邊的院牆上,亂七八糟的啄幾下,嘰嘰喳喳地叫,反而襯的屋中更安靜了。
趙寂一時有些難以忍耐這種安靜,也許令她難耐的不是這裏的安靜,而是衞初宴無措的、像是初生小鹿一般的眼眸。她擰了擰眉,沉默片刻,見女人仍舊有些難堪地立在那裏,纖細手指將竹簡捏的很緊,指尖因此泛了青白,然而手背又是通紅的,大約是凍傷了,女人卻毫無所覺,只是在眼眸中透出一股未被世俗沾染的清澈來。
太乾淨了。
有時候趙寂很討厭這種乾淨,這總令她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那些事情是令人不快的,她將它們封存在記憶中,很久沒有去觸碰了,衞初宴的出現卻讓那些東西無所遁形。趙寂不喜歡,卻又捨不得這種乾淨,這種乾淨彷彿在提醒她,世界上還是有一些美好的東西的。
趙寂小時候遭過大難,那時她差點死在災民手裏、也差點被當做兩腳羊吃掉,因此其實很難對旁人生出什麼好來,然而當衞初宴將那些故事與她娓娓道來,她也還是會對故事裏的人生出一些喜歡和期待來。
從故事到真實,有些變化她自己也難以察覺,然而一直隨侍在她身旁的高沐恩卻看的清楚。陛下變了,與衞初宴接觸的這些子裏,陛下身上的戾氣消散了許多,從前,太后擔心陛下會成為一名不體恤子民、甚至以苛刻子民為樂的暴君,因此遲遲不肯放權,然而近
以來,高沐恩卻覺得太后的擔憂已是多餘。
這種變化是衞初宴所帶來的,高沐恩因此更高看了衞初宴一些。
然而雖然清楚衞初宴是個重要人物,高沐恩卻也沒想到後這位大人會成為陛下的寵臣,或者説,是倖臣。
被君王暗地裏臨幸的臣子,從古至今,寥寥無幾,而衞初宴便是其中一個,而衞初宴與他們最大的不同在於,雖然是陛下幸的她,吃虧的,恐怕還是陛下。
可那又如何呢,陛下甘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