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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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陳曦行禮。

張娘子忙裏忙外，給陳曦搬來竹椅，又從院中的樹上打了盆杏子，洗乾淨端過來，還讓家中兩個孩子給陳曦磕頭。

陳曦受了禮，從錦囊中摸出兩顆黃豆大丸子給了小孩，只説是糖丸。

這是渺渺真人研發的開靈啓智強身健體丸，內有蜂，甜滋滋很受小妖喜歡，出門前，林黛玉給陳曦上的。

小孩吃了糖丸，一時半會也看不出變化，村民們道一聲張家有福氣，也就不再關注。

村裏難得來了道長，這個想跟陳曦求平安符，那個想請陳曦去家中看看卧病的老母親，又有婦人抱着幼兒過來，請陳曦看看孩子夜裏老哭是不是撞了。

在村民心裏，張獵户是能耐人，他説常青道長有本事，必然就是得道高人。

這常青道長看着年輕，也許是青永駐長生不老的緣故，畢竟只坐在道長邊上，就像嗅了仙氣，令人神振奮疲乏全消。

陳曦在村裏轉了一圈，沒遇到祟妖鬼，主要治治病，倒聽了不少本地版聊齋故事。

什麼某某家先人託夢遷墳，誰家遇到狐狸問像不像人，走夜路有人喊結果回頭看見鬼等等。

娶親的孫家十分熱情，請陳曦去觀禮，陳曦出門本就是為了解世界，有見識風俗人情的機會，也應了，還翻出一粒銀豆子隨禮。

這年代的婚禮是昏禮，在黃昏時候進行。

拜堂的時候，陳曦從新郎身上聞到淡淡妖氣，目光移向孫宅後的小河，妖氣源頭來自過河一里外的墳地。

聊齋中曾有一個關於新郎的故事。成親當夜，新郎發現新娘往外走，邊喊邊追，追到了新娘家，被留下住了半年，後來發現他住的是墳墓。

當初看文，陳曦認為這故事沒邏輯，很扯談。古代講究孝道，新郎怎麼可能在成親當夜跟着新娘回家，還一住就是半年，再宅的人也不至於半年不出門，甚至不給家裏送信。

最扯的是，兩家只離了一里路。

新郎連新娘家住哪都不清楚？一里外有沒有這户人家也不明白？

要麼是新郎人傻，要麼是新郎貪戀美，當然，最大可能是被妖施了/魂之術。

現在看來，是後者。

孫家是村裏的地主，喜宴大碗上菜，大碗喝酒，直接喝道一更天，所有人都醉倒了。

陳曦也趴在桌上裝睡。

月明星稀，霧氣漸濃，妖氣隨夜風進堂屋，新郎瞪瞪的起身，跟着一隻黃小獸出門，過河而去。

那是隻黃鼠狼。

陳曦站在窗前看着一前一後過小橋的兩個身影，小聲跟墨漩聊天:“孫大郎容貌一般，不是妖/喜歡的讀書人，福祿也不深……黃鼠狼看中他什麼？還是説她跟新娘有仇？”墨漩抬了下眼皮，卻不是看黃鼠狼，而是瞧陳曦，眼中隱隱含笑，口中回道:“也許是借種。”陳曦哈了聲:“這世界……真不講究，完全沒有生殖隔離，妖魔鬼怪仙神人類都能互相生子。”喜房內新娘起身窸窸窣窣的更衣，腳步停在門邊，遲疑了下，又回去坐好。

陳曦嘆了口氣，整個故事裏，最可憐的就是新娘。他躍出窗台，悄無聲息的綴在新郎之後。

孫大郎渾渾噩噩的跟着黃鼠狼來到一座大宅前，覺得有些不對。

新娘回頭朝他笑:“我住不慣你家，郎君陪我在孃家小住幾天可好？”孫大郎意識混沌地點點頭。

新娘高興地出簪子敲門。

“吱呀……”小丫頭打開大門。

陳曦看得分明，大宅是幻術，孫大郎面前是個墳堆，小丫頭是紙人，而墓之中有一窩黃鼠狼，內乾燥整潔，牆壁上掛着乾。

不是人。

“咳。”陳曦清清嗓子。

黃鼠狼嚇得尾巴繃直都豎起來，墳冢內的大黃鼠狼竄出來，朝陳曦張牙舞爪。

“野道士，少多管閒事！”

“我喝了新人的喜酒，祝他們百年好合，總不能失言。”陳曦揮了下拂塵，周圍升起空間結界，隔絕或許存在的視線窺探，出氣息威壓。

孫大郎暈了過去，黃鼠狼一家縮回本體，大宅幻術失效，中的丫鬟僕人都失去靈，變回紙人。

“仙，仙長饒命！”公黃鼠狼能屈能伸，見機不妙就趴在地上連連磕頭:“小妖從未害過人命，還幫村中驅逐山魈惡鬼。只是小女大了，我夫捨不得她外嫁，這才趁孫大郎成親引他接種，不會傷他命，等小女有了就會放他回去。”陳曦搖頭:“你們在這裏住了不少年，真要借種，機會很多，何必非選成親這天？”小黃鼠狼不住作揖，語氣義憤:“孫大郎曾説要娶我，雖我未想過要嫁他，但他怎能言而無信娶別人。”陳曦問:“孫大郎知道你是妖？”小黃鼠狼梗着脖子不回話。

母黃鼠狼前爪壓着女兒的頭，將女兒摁住，嘴中道:“仙人容稟，那都是十年前的事，小女剛學會幻術，跟孫大郎結識，孫大郎不知小女身份，嫁娶也是孩童玩笑話。”公黃鼠狼也認錯:“此事是小妖錯了，這就送孫大郎回去，然後搬家離開。”陳曦點點頭，捋着手中的龍角拂塵，問道:“附近可有惡鬼妖魔？”公黃鼠狼的炸開，尾巴繃直，慢慢道:“北山有隻山魈，喜吃人；南山曾有一窩狐狸，前不久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