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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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紛紛白雪似楊花萬點飄落，又乘着朔風安順地停在菱閣檐角。

梁延的房間正同他的人一般，不見什麼繁複巧的裝飾，簡單樸素，透着一股硬朗的氣息。

沈驚鶴被他領着踏過房門，好奇地打量着這座線條簡明的屋子。博古架上滿盛着各類兵書並着四方風物，興許是早年南征北戰時他所帶回的紀念品。書桌上擺着一本半開的書，一旁茶盞內還有半盞已涼的茶水。

梁延半倚在書架旁，看着沈驚鶴轉着腦袋四下欣賞着，側了側頭，“我這屋子來不及收拾，雜亂得很，你可莫要見怪。”沈驚鶴看着周圍有條不紊齊齊整整的擺設，聽得梁延一本正經地説此處“雜亂”，忍不住笑着對他一展眉，“知道了！你這連客房都收拾不出來一間的將軍府，能拾掇成這樣已屬不易，梁小將軍也不必再一味自責了。”梁延好笑地看着他，站直身子走過他身旁，順手攬着他來到了書桌邊。

“你看，那就是湛。”沈驚鶴順着他眼神示意的方向抬頭望去，只見書桌上方的白壁間懸掛着一柄三尺長劍，古樸的劍鞘將它嚴絲合縫地包裹起來，不一點寒光。

“可想看一看？”梁延側首便可望見沈驚鶴晶亮的眼眸，還有他臉上躍躍試的神情。他抬手毫不費力地從壁上取下劍鞘，另一手握住劍柄，緩緩將它出。

伴着“嗡”的一聲劍鳴，一柄寬逾半尺、銀刃鋒鋭的長劍應聲而現。薄薄的劍身上有若隱若現的銀紋在光線下轉，彷彿封凍着湛然不的秋水，望來寒氣人，光奪牛鬥。

“匣裏星文動，環邊月影殘……”沈驚鶴一指輕觸上堅冰似的劍身，那柄長劍似乎對他的輕撫極為受用，在他的指腹下微微顫動着。

“劍亦有靈，湛看起來很喜歡你。”梁延持劍靜立不動，目光在沈驚鶴和長劍間來回逡巡着，畔隱有笑意。

“是麼？”沈驚鶴移開指尖，掀起眼簾自下而上瞥了一眼梁延，也忍不住了笑意，“那你便替我同它道聲謝。”

“嗯。”梁延一本正經道，“它説不必多禮，這是它應做的。”二人對視一眼，皆忍不住笑嘆着搖頭，錯開視線。梁延看着他對湛的喜愛與嚮往，不想到當時石亭中談論到習武時，少年臉上一閃而過卻絕不容錯認的憧憬。

梁延低下眼，深深思索着。那時，他一心執意想要保護他，只希望他能遠離前路所有可能的艱險。然而現在……

“你想習武麼？”梁延望着他因驚愕而微微放大的眼睛，面上專注的神未變。

沈驚鶴還沒從這驚雷般突然炸響的話中回過神，便聽得梁延沉穩的聲音再起。

“來，我可以教你。”言罷，也不等他反應過來，梁延便掂了掂湛，一把扯過他的手便往院外空地處大步走去。沈驚鶴被帶着不由自主往前衝了兩步，這才從巨大的驚喜中緩過勁兒來。

“你……當真願意教我習武？”沈驚鶴期待地望着他，然而很快又有些不自信地皺了皺眉，“可是我已經十六了，筋骨都已俱成形……”

“不礙事的。”終於到了空曠處，梁延鬆開手，在他的肩膀與手臂處前後輕捏了捏，“你筋骨柔韌，又仍是少年。若不是指着要練成那以一當百的功夫，普通的健體防身，倒是並不難做到。”梁延接着細細地給他講解一番平裏應當如何鍛鍊體魄，又將最基礎的基本功教給他。沈驚鶴仰起頭認真地聽着記下，打算回去後便每早起半個時辰鍛鍊。

“這些俱是些打底的功法，你且先練着。待得後身量再長開些，我再一一教給你新的。”梁延看着沈驚鶴兩眼微亮地點點頭，心下又是一聲微嘆。

想到後他練武時要吃的那麼多苦，他便忍不住心生不忍與憐惜。然而望見沈驚鶴眼中滿盈着的對未來的期許與欣悦，他又捨不得因為自己的私心，阻攔了少年堅韌成長的步伐。

也罷，他既不喜歡自己一味在身前護着，那他便着一路風霜，與他攜手並肩吧。

梁延彈了一下湛的劍身，湛似乎也極通人地受到了主人心境的明朗，微微嗡鳴着欣喜回應。

“今正好攜着湛，我不如便先教你一些普通的劍式吧？”梁延想了想開口。

沈驚鶴欣然點頭應下。梁延便上前一步走到他的身旁，拉過他的手覆在寒光四的劍身上，令他閉目受着手下劍的氣息。

“要練劍，首先便得與劍建立默契。你不用害怕劍的鋒芒會傷了你，只要它在你手中，它便只會一心一意認你為主，呼行動全憑你的指揮。”梁延仔細觀着沈驚鶴的神情，悉心指點着。

沈驚鶴手下便是冰涼的劍身，他斂住呼悉心知着，彷彿真覺得湛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他倏爾睜開眼，微笑着抬眸望向梁延。

“這便受到了？你果然很有靈。”梁延的稱讚讓沈驚鶴情不自微勾了勾角，望着他笑盈盈看來的一雙眼，梁延的眸輕輕閃動了一二分。

“接下來我們來學些基本的劍招，你隨着我手中的動作，好好觀摩一下用劍的軌跡。”梁延鬆開手，繞到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