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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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時渾濁眼球裏乍然出現的一縷光,也被她盡收眼底。

“像,真像。”宋子衿蹲在老人身邊,那人輕輕牽起她的手,渾身顫抖着,嘴嗡動,似乎還想説些什麼,但再也沒説出口。

像她魂牽夢縈,心心念唸的人。

她透過宋子衿,彷彿在看着另一個人,一個逝去了很久很久,卻一直在她心裏永存不朽的愛人。

那是她的子,如今就在旁邊這座墓碑下的棺槨里長眠。

整整五十五年,她再也沒有見過這麼像她的人。

沒有人能將旗袍穿出她那樣的風韻,其實面前的小女生也差了點,只是,這已經是最能接近她的人了。

只是接近,只是相像,卻永遠無法替代。

沈惜文繞到後面,手指搭上輪椅,輕聲道:“前輩,這裏風大,我們先回去吧。”第86章一般人不會選擇在墓地買房,總覺得會有些晦氣,但這位老前輩的家卻在這附近。

這兒離她的子近,她可以時常過來陪她説説話,家長裏短,平淡瑣碎,明明是一個人的孤獨,到了這裏,卻彷彿是兩個人的相依。

無論是風霜雨雪,還是酷暑寒冬,她每都來。

這是她活着這麼多年,唯一覺得生命還有所期待的事。

儘管外人並不理解。

她們不理解為什麼要每都來祭奠一個死人……

但她是知道的,如果她不來見她,那麼她也會變成一個死人。

沈惜文第一次見老前輩,是在她的家裏,所以她知道具體位置。

從這裏到她的住址,只需要十分鐘。

宋子衿臨走前隨着老前輩戀戀不捨的目光看了眼墓地上的照片,那是個很美的年輕女人,身上穿着旗袍。

是她所見過的最有風韻的女人。

她大概猜到了她的年紀,應該和自己差不多,也大概猜到了老前輩為什麼會在事業如中天的時候,卻再也不執導電影。

她曾經以為,當一個人站上神壇時宣佈退圈,是因為害怕以後狀態下滑,會毀了名聲,所以決定留下最優秀的自己,留下一段傳説。

可是現在看來,她心裏卻隱隱覺得,應該和墓碑上的女人有關。

前輩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住,她雖然年邁,卻也能照顧好自己的生活,偶爾會找鐘點工來幫忙打掃衞生,所以屋裏依舊整潔乾淨。

路上大家都很安靜,直到到了家裏,老前輩才開口説話:“你一定不喜歡被當成另一個人吧……”宋子衿默了默。

一開始確實是這樣,她不喜歡被當成別人,可是在後來看見老人家眼裏的那道光時,她又覺得,如果能讓一個垂垂老矣的前輩高興起來,似乎也沒什麼。

反正,她只是暫時充當那個人。

老人家倏爾又笑起來,但卻不是發自內心的歡愉,而是顯得有些悲苦。

“其實我分得清的,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找不出替代品。”

“我只是還有一個心願罷了。”

“所有人都説,我是個天才導演,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所有的作品,靈都來源於我的愛,在我的作品裏,我將她不同的固型,變成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

“像是麪糰一樣,麪糰你知道嗎?”老人家説着用手比劃出一個圓形,“就是蒸饅頭用的東西,一塊麪團上,可以分出很多小麪糰,這些小麪糰最終成型後,都是獨立的個體,但其實,它們本身卻是一體的。”她已經很久沒像今天這麼高興了,心情一好,話也頓時多了些,在給宋子衿打完比喻後,自己也意識到多此一舉,於是她皺着臉,原本褶皺的臉擠成了一團,看起來分外滑稽。

又分外令人心酸。

宋子衿看了眼在她身後一語不發的沈惜文,笑着搖頭,“您多説點,我喜歡聽您説話。”老人家瞬間又樂呵了。

“我十八歲的第一部戲,是送給她的禮物,那一年,我們相愛。”

“之後每一年或者兩年,我都會為她拍一部戲,她喜歡什麼,我就為她拍什麼,其實我一點也不厲害,別的導演一部戲從準備到結束,也就才幾個月,可是我需要準備一兩年。”

“二十五歲那年,我們結婚。”

“她完全不像個大人,孩子心,但是在事業上,她卻一如既往地支持我。”老人臉上的笑容突然沒了,只剩下無盡的悵惘。

“三十歲那年,她陪我去雪山取景,遇上雪崩,現在我還活着,可她已經成為幽魂。”老人家不再開口了,她現在也不過是軀殼還活着,心卻早已在那一天陪着那個人一起死去。

整整五十五年,她為當初的意外自責了五十五年,可無論她再怎麼懺悔,她愛的人都再也回不來。

她多想陪她一起走啊,只是還差帶份禮物去贖罪,要是就這樣兩手空空,那個人一定會不高興吧……

她這一輩子,為許多人賦予過結局,卻寫不了自己的結局。

三十年前的那場戲,本來是為她的子所拍,是她一字一句,工工整整手寫出的劇本。

那場戲和別的戲不一樣。

那場戲是她親自所撰寫的,屬於她們的故事。

她想在有生之年,把這部戲拍出來,這樣即便以後去見她的子,也能有所代。

她想告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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