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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世蕃2020年10月16【第六章·貯雲】我聽見了落雨的聲音。

啪嗒啪嗒，如同碎砂石打在鐵皮上的聲音。

我糊糊地站在空中，看着被一片巨大烏雲籠罩地城市，雲端下的模糊燈光，似乎都快要被這場傾盆大雨給澆滅了。

是什麼力量將水搬離地面的?

水被陽光照後形成了水蒸氣。

可是又為什麼形成了雲呢?

是因為大氣中的細小塵埃。水汽附着在塵埃上，然後漸漸形成了雲。

可是我怎麼才能造出塵埃呢?材料從哪裏來呢?

再一睜眼，我就來到了我的神空間裏。星空下的能量大海波光粼粼，可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這就是所謂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嗎?」我苦笑了一下。「看來的確別無辦法了。」我看了看頭頂的星系，意識一動，往上飛去。觀察着自己那些五光十的才能之星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説，我這是在照鏡子。

也許你不太清楚我在幹什麼。但是説實話，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似乎領悟了奪神功法裏的某一篇章，而我現在正試圖將裏面所描述的「場景」復現在我的神空間裏。

而我的功法告訴我，我需要灰。可是這裏，除了我的才能之星之外，好像真的沒有其他的材料了。

我看着自己一顆顆的才能之星，心想着我真是一個資質平庸的人啊。除了語言能力和表演能力還可以之外，其他都是中人之姿。要是沒有奪神的話，我恐怕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學生了吧?

我飛到它們面前一顆顆觀摩着，慢慢應着其中所藴含的神力和我那些微不足道的人生體驗。

選「數學」嗎?那是不可能的，我可不想成一個加法都要用計算機的人。

「廚藝」嗎?可是不會做飯的話，我頓頓就只能吃外賣了···實在太麻煩了。

「音樂」···音律雖然不重要，但是總不能生歌都唱跑調吧?算了。

「舞蹈」，嗯···舞蹈的確不是我所需要的。我比較了半天，覺就是它了。

畢竟我就算沒了這顆才能之星，我還是能用盜學偷別人的用。所以···也沒那麼大關係吧?

可真的要粉碎自己的才能之星時，我還是有些猶豫。

雖然這好像一點都不重要。不過，這個世界上，屬於我的舞姿，再也不會出現了。

···我怎麼這麼矯情啊，誰他媽在乎我能不能跳舞啊。我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運作功法開始摧毀這顆星星。

我那顆舞蹈的才能之星···突然開始變亮了。一股悲傷的白光從它的內核滲透到了開始裂開的表面。「蛋殼」開始從發光的「蛋黃」剝離開來。

別説在茫茫識海之中了，這顆星可能在我的星系之中都算不起眼的。但此刻它的光芒卻如此美麗，如此令人心醉，似乎是想要進行最後一場表演。

我着眼淚看着它。舞蹈嗎?我的確從來沒有在乎過，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在別人面前跳舞過。可從這一刻起，我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那顆快要死去的星，是我自己靈魂的一部分，雖然是很小的一部分，但它漸漸地粉碎了。

星殼像是碎裂了一樣四散開來，中間的星核逐漸暗淡下來。

我開始有些後悔了，可是來不及了。

它已經死了。

破碎的星星從星系上掉落了下來，穿過一層粘稠的物質，來到了神空間的下層，幾乎在一瞬間就被一陣怪風化成了不可見的微末，飄蕩在我的神空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