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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紫鳳重臨2021年11月23今晨。

高升,紫城城門之下,剛剛散朝的官員們三五成羣地結伴而出,繁雜熱鬧。

自打天后登基以後,上朝這事便成了一件每月兩次覲見天后的儀式,所以眾位大人們也不會真的在朝會上議論些什麼要緊事,散朝之後,百官都在閒聊攀扯,唯有一人神情冷峻,步伐匆匆地疾行在眾人最前頭。

此人便是如今的當朝首輔,東閣大學士張士傑。

「落轎。」守候在路旁的管事眼見老爺面有異,不敢搭話,只是讓家丁將轎子落下,然後便伸手掀起了轎簾。

張士傑靜默着坐入了轎內,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

「起轎——」行過了三五條街之後,轎內傳來了一句低語。

「前面那個路口我便下轎,不要停留,原路回府。」

「是,老爺。」一之前——「哎——寧王大人慢走……」瞧着眼前慌張逃竄的大胖子,張士傑不拂鬚長笑。

「這位寧王大人,倒是一如既往的不中用。」站在張士傑身旁的户部給事中金典附和笑道。

大昭朝堂上傳着一個廣為人知的樂子,據説寧王上朝議政時,只説過三句話——臣附議,陛下聖明,還有在打瞌睡時才會發出的呼呼聲。

「嗯,不過只是暗示了一番,沒想到寧王大人竟被嚇成了這副模樣,呵……」張士傑則是搖頭笑道。

「好在世子鳴王殿下聰慧開明,不然,嘿嘿,先皇也不是沒有子嗣在世……」張士傑的眼中閃動着一種危險的光芒,不過轉瞬之間,這道光芒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王天正被天后廢黜之後,朝堂上的局勢發生了變化,同為內閣學士的張士傑和李忠兩人素來不合,在他們之間居中斡旋的王天正消失之後,便形成了兩極分立的局面。

長達兩年的明爭暗鬥之後,張士傑掌控了朝勢,六部之中除卻禮部,其餘各部盡歸於他的門下,接下來只要將李忠踢出京城,那他便是真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明早朝,就由你來遞奏摺,彈劾李忠,參他謀逆的證據你記清楚了麼?」

「這個……天后不喜上朝議事,閣老這麼做……」張士傑卻只是輕蔑地一笑。

「天后,老了。」若在十年之前,天后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兩人如此造次,可惜時光飛逝,歲月不饒人,近年來,天后昏痴的症狀上演地愈加頻繁,這會兒更是已經力不濟到無法在堅持幾個時辰的久坐,每每御書房議政,她總是要不時囈語驚呼一番,而且就算是滿屋的香薰,也遮掩不住天后龍椅上傳來的異樣味道。

連自己的私密之事都無法控制的天后,又怎能再像以往那般獨斷幹坤,總攬朝綱,所以一干政事自然便全部由內閣處置,天后少有過問。

「那柳閣主……」

「柳閣主?」張士傑繼續冷笑道。

「哈哈,若是昔的『四大鳳首』,或許還值得忌憚三分,可現如今,柳無雙略去不提,滄行月失蹤,秦玉顏退閣,只剩下一個年歲最小的柳無暇……

舞鳳閣,不過如此!」金典一聽,暗自鬆氣之後,心中又多踏實了幾分。

「閣老放心,明朝會,定讓閣老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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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府的大門虛掩,可週遭卻反常地寂靜無聲。

張士傑咬了咬牙,硬着頭皮推門而入。

眼見偌大的府宅之內空無一人,張士傑心中已經猜了個大概。

金典今沒有上朝。

他和金典所謀之事非但涉及黨爭,還牽連着寧王,牽扯寧王便是牽扯上了天后,這容不得張士傑遲疑,只好親自前來金府一探究竟。

張士傑心中的不安愈加沉重,沒想到向來謹慎的自己,居然在這關口犯下了彌天大錯——怎麼竟和金典説了那麼多緊要之事,自己莫不是失心瘋了不成?「參見張大人。」一聲清脆悦耳,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院中傳入張士傑的耳朵。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張士傑鼓起一股氣,定睛朝前望去——瑟瑟發抖,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金典身旁,一身着漆黑緊身飛鳳服的女子對着他拱手行禮。

她腹前紋着一條展翅金絲火鳳,雙腿上的一副深筒襪印着兩道醒目的鎏金懸紋,腳踩一對藕絲金蓮三寸半履,間的碧彩玉帶上懸掛着一塊金牌,上書「舞鳳閣掌閣使方」七字,全身上下熠熠生輝,不可視,而她高挑苗條,凹凸有致的身材更令人垂涎不已,尤其是這雙修長美腿,宛若玉璧凋琢而得,沒有絲毫贅餘,豐腴飽滿,筆細直,此刻並立一處,更顯萬種風情。

張士傑抬眼望去,女子姣美的面容冷豔絕倫,絲毫不遜於公認的舞鳳閣第一美人柳無雙。

「卑職方,奉旨捉拿罪官金典,不知大人有何貴幹。」張士傑知道這個名字,接任舞鳳閣「紫鳳」之名的便是此人。

「金典所犯何罪?」

「十惡之首——謀反。」

「證據何在?」

「舞鳳閣有監察百官之權,無需證據。」張士傑知道此時自己已無退路,脖子一梗説道:「我是刑部尚書,兼職都察院右都御史,掌管天下刑名,我再問你一遍,證據何在?!」既然是舞鳳閣秘捕金典,沒有由刑部處置,那麼只要自己留下金典,一切都還有迴環的餘地。

並不回答張士傑的話,只是雙目明眸一閃,而後振臂一揮,一叢叢黑影登時便現身躍出,佇立在了庭院之中。

張士傑冷笑道:「怎麼?連我也要拿去?」他乃是當朝內閣首輔,沒有天后降旨,舞鳳閣也僅僅只有督查報奏之權,奈何不得他分毫。

「卑職不敢,卑職這便為大人呈上證據。」方言罷,噹啷一聲,將間佩刀丟在了地上。

「噹啷」

「噹啷」十幾柄長刀連綿落地之聲傳來,張士傑臉上的陰霾被一陣蒼白替代。

「物證在此,金典,你可認罪?」

「……犯、犯官……認罪……」面蒼白的金典哆哆嗦嗦地説完,身子便癱軟在了地上。

「傳陛下口諭——」面若霜寒的方君説道,萬念俱灰的張士傑無奈跪在了地上。

「張公久病纏身,憂思成疾,三奏致仕,今賜金萬兩,准奏還鄉。」

「……謝陛下聖恩。」叩拜之後,張士傑緩緩地站起了身子,他用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扶正了自己頭上的進賢冠,而後走出了金府。

看着張士傑佝僂的背影遠去,方這才吩咐部下説道:「走,回閣。」回到舞鳳閣閣館之後,一名閣員為方遞上了一份密奏,而後低聲問道:「閣使,此事要不要奏報給秦閣使……」方看過密奏,沉片刻,點頭説道:「待到王府宴散,我便去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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