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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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總如跗骨之蛆,就算已非凡身,再不畏寒暑,瞧着這淒厲風雪,總難免要哆嗦一回。
不過孟鳴朝喜歡。
孟鳴朝幼時的經歷跟方拾遺差不多——不知自己來自何方何地,沒有親朋故友,顛沛離,四處
,直到被方拾遺撿回來,在山海門長大,這是他頭一次下山。
倘若不是兩人的子差異太大,這小十幾年的經歷,簡直像同一個人的小輪迴。
孟鳴朝注意到方拾遺的打量,伸手接了片雪花,盯着那片小小的雪花一點點融化,粲然一笑。
方拾遺已經收拾好了最初的慌張忙亂——師父一時半會都尋不到解毒的法子,他再急也沒用,一顆心便漸漸沉穩下來,託着腮奇怪問:“那麼喜歡雪?”孟鳴朝裹着件領狐裘,半張蒼白的臉埋在
領下,
出雙眼睛與微紅的耳尖,眸光清凌凌的:“倒也不是喜歡,我原來在的地方看不見這些,看了這好些年了還是好奇,為何天公會讓這麼脆弱的東西降落塵世……師兄你看。”他將手遞到方拾遺面前,玉石似的指尖上有一點水漬。
“這些雪好容易才生出落下,卻觸之則化,比凡人命還要短暫,何必費勁存在呢。”方拾遺沒料小師弟還有這種想法,稍稍一怔,握住他的指尖,察覺那雙手冰涼,便將他往懷裏帶了帶。大貓長長的
暖烘烘的,懷裏的小孩兒乖巧地貼過來,自從得知師父中毒後,他的心情還是頭一次這麼平和寧靜:“既然存在,必有道理,”沉
片刻,他指了指遠處茫茫一片的雪山,“那就是它們存在的道理。”即便是脆弱的雪花,堆積到一起,也有茫茫千丈,深不可測。
孟鳴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方拾遺想説的卻不是這些,他將孟鳴朝往懷裏又攏了攏,低頭貼到他耳邊,聲音壓得很低:“小鳴朝……”温熱的吐息徐徐掃來,翕動的嘴不小心碰到冰涼的耳廓,從那處騰一下就燒了起來,孟鳴朝無聲一個
靈,下意識捏緊了蹦蹦跳跳一個不留神蹦到他手中的傻鳥,傻鳥被捏得翻了個白眼,小腿掙扎了兩下,險些就地昇天:“嘰!”方拾遺柔和的嗓音明明近在咫尺,卻像隔了層霧,聽不太清。
“從下山後,我就覺着有人跟着我們。”方拾遺心無雜念,説話時眼睛瞟着別處,悄然摸出兩道符,“暫時沒覺出惡意,不過……”頓了頓,方拾遺才發覺孟鳴朝走了神,疑惑地捏了捏他的臉:“怎麼了?”孟鳴朝猝然回神,手上一鬆,半死不活的鳥艱難地啾了兩天,爬去找大貓的腦袋了。
他蒼白的臉頰上泛起淡淡紅暈,漂亮得驚人,目光斜斜一瞥,盯着方拾遺紅潤的,竟有些心如擂鼓,控制住呼
搖頭:“一時失神……”
“心跳好快,”方拾遺立刻握着他的手切脈,“身子不舒服?”被他觸碰的地方像被火灼着,孟鳴朝心底一時有些慌,卻不想讓方拾遺放開,深了口氣:“無礙……師兄剛才説什麼?有人跟着我們?”
“嗯。”方拾遺又把了把他的脈,不甚放心地摸出臨走前在岑先生那兒搜刮的丹藥,遞給孟鳴朝。孟鳴朝也不問是什麼,接過來就吃了。
“離山海門遠了,那人目光肆意,我便發覺了。”方拾遺佈下隔音結界,皺皺眉,“前兩明河給了我一張傳送符,你收着,若有什麼意外,即刻傳回門內,尋長老來支援。”説着,將懷裏銀光熠熠的符紙
到了孟鳴朝手裏。
孟鳴朝知道他的脾氣,乖順收下,角,望了眼身後的方向,似是知道些什麼,又像只是在寬
方拾遺:“師兄放心,不會有事的。”方拾遺漫不經心地應了聲,望回前路,琢磨着下一步。他查遍能想到的書,又在兩本書上尋到了隻言片語,都不甚清晰,上頭只言研製出解藥的修士是幾千年前一位大能,素有威名,甚至親手斬落過一隻大妖。
至於這名修士姓甚名誰,府落在何處,配製的解藥叫什麼,都沒有——畢竟已經是幾千年前的事,而且大妖隕落那麼久,世人見都見不到了,更別説中毒與解毒。
不過這也算好消息。
妖族的雜記上也説到了此事,證明這大概率不是傳言。
只是那位修士貌似威名太大,又格灑
,沒取什麼威風名號,千年前也沒有八卦多舌的修仙小報,記載只有“某某人族修士”,“某某大能”。
真是豈有此理。
方拾遺苦悶地想着,沒注意懷裏的孟鳴朝偏了偏頭,越過他的肩頭,目光直直穿過虛空,落到後方某個點上。大貓一步幾丈,輕盈騰挪中,寒風穿過護身靈力和緩拂來,拂開他烏黑柔順的額髮,出底下
轉着淡淡光華的火紅紋印,一雙眼染着金
,竟有幾分玉石刀劍般的戾氣,冷冷地望着虛空中某個方向。
尾隨在後頭的那人似是察覺到威脅了,卻不緊不慢,嗤笑一聲,無聊地轉身離開,出一角黑袍。
將人轟走了,孟鳴朝又低下頭來,收起齜牙咧嘴的一臉兇樣,軟乎乎地趴在方拾遺懷裏,黏黏糊糊地撒嬌:“師兄,我困了。”方拾遺習以為常,用指背將他的額髮捋順,拍了拍蛋蛋,示意它慢點,隨即從百寶囊裏扯出張毯子,抖開蓋到孟鳴朝身上,隨手拿了本志怪小説,和聲給孟鳴朝讀起來。
“這篇是《十靈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