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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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年輕媽媽,摩托車殘骸不僅僅是壓在她身上,車架的一部分還穿透了她的手臂,她還有意識,但呼困難。任燚受過基礎的急救培訓,他看出這車架刺穿的位置正好在頸動脈和肱動脈之間,一旦移動,就會造成大出血。

電話也正好接通了,任燚問道:“接到博愛路出警了嗎?”

“車禍,接到了。”

“帶雲梯車,趕緊來。”任燚掛了電話,對那幾個熱心的路人説:“我是消防員,現在聽我指揮。兩位小姐,麻煩你們把她的兒子帶到旁邊,一會兒警來了給警,你們三個,把車子輕輕抬起來,千萬不要觸動她的胳膊,要一直抬着,累了就換人。”任燚指揮着三個男子把摩托車殘骸抬起,減少對她器官的壓迫。並再三叮囑不可以碰她胳膊上的車架後,又轉身跑向車禍轎車。

第三輛追尾轎車的司機已經下了車,看來沒有受傷,第二輛追尾轎車則沒有動靜。

任燚跑到轎車前,趴在車窗上往裏看,司機已經昏,他又看向掛在擋風玻璃上的摩托車手,儘管臉上全是血,但依稀能辨認出,那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

任燚輕輕握住他垂在外面的手腕,還有一絲脈搏,很微弱。

這時,他聽到了警笛的聲音,抬頭一看,他們中隊的救援車正遠遠開來。

救護車也幾乎同一時間到了。

高格第一個跳下了車。

任燚喊道:“高格,把雲梯車開到前面來,準備繩索,我們要把人吊起來,孫定義拿壓鉗來,崔義勝,拿鏈鋸去那邊,再來一個人查看一下第二輛車的追尾司機!”鳳凰中隊的戰士們開始默契而有序地合作。

這一邊,孫定義用壓鉗撬開了已經變形的駕駛室車門,他們協助急救人員把頭部撞傷昏的司機從裏面抬了出來,放在了擔架上。

另一邊,崔義勝用鏈鋸小心翼翼地切斷了摩托車的車架,將那位年輕媽媽從摩托車殘骸下解救了出來,急救人員馬上對她進行止血和救護,但那扎進動脈的金屬車架必須到了醫院由外科醫生取出。

第二輛追尾車的司機也被解救了出來,她只是被安全氣囊撞擊造成短暫地昏,輕傷無大礙。

最難處理的,是那個摩托車手。

急救人員一邊給他輸,一邊喊道:“任隊長,他休克了!”任燚道:“高格,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高格控着雲梯停在了轎車上方,一個戰士爬到雲梯上,從上面垂下救援繩。

幾人將救援帶套在那少年的髖骨上,將帶上的卡扣與繩索相連,並調整好長度。

兩個人在車外抬着那少年的腿,任燚則鑽進車裏,住他的肩膀。

這少年體型高壯,如果不用繩索固定,這樣的位置和角度,他們沒有把握能一直穩定他的身體,他的體內還着要命的夾膠玻璃,任何一點錯誤的挪動,都可能立刻要了他的命。

突然,那少年動了一下,竟然微微睜開了眼睛,他稚氣未的臉龐慘白如紙,全是傷痕,鮮血了滿臉,甚至髮梢和睫都在往下滴血,他眼神渙散,嘴顫抖着,以微弱的聲音説着:“……救……我……”血滴在了任燚的臉上、身上。

“堅持住。”任燚沉穩地説,“我們馬上救你,你一定要堅持住。”崔義勝手持鏈鋸站在一旁,深一口氣:“可以了嗎?”他緊張地看向任燚。

任燚點點頭。

崔義勝的眼角都浸了汗,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打開鏈鋸,開始切割擋風玻璃,將刺入少年腹部的玻璃沿着下沿整塊割了下來。

玻璃一分離,任燚就命令高格將雲梯稍微舉高,繩索穩固了少年的身體,再加上頭腳都有人託着,他們順利將那少年抬了出來,再小心翼翼地翻過身,放在了擔架上。

少年的前腹部還着一排玻璃,形成了幾乎是橫切的傷痕,內臟清晰可見。

“沒有呼了!”兩名急救人員立刻給他纏止血帶,注腎上腺素,做心臟復甦。

戰士們站在一旁,看着急救人員為他接上除顫儀,開始電擊,一次,兩次,三次……他的心電圖就像一片平靜的湖水,再也無力生起一絲漣漪。

急救人員嘆了口氣:“死亡時間,14點26分……”任燚閉上了眼睛,眼前浮現的是那少年瀕死的眼神,那是靈魂深處仍在掙扎着的求生

參與救援的戰士們都垂下了頭去。

一個人從存在到消亡,可以比一朵花枯萎的時間還要短暫、還要輕易。

回到中隊後,任燚換下了衣服,看着上面的斑斑血跡,靜默了兩秒,突然把衣服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晚上開周例會的時候,任燚見戰士們都神情沮喪,安了他們一番,然後讓各班輪彙報工作。

彙報完畢後,任燚讓三個新成員分別做加入中隊第一週的工作總結。

以前,新入伍戰士的第一年是不能進火場或其他危險地帶的,第一年就是基礎學習和訓練,然後要騎着單車把轄區內的每一寸土地都摸,哪裏是重點單位,哪裏有消防設施,哪裏是高層,哪裏道路狹窄,哪裏地形複雜,每個人都要門兒清,並且繪製一份地圖。

鑑於現在招聘的專職消防員都是有經驗的,有需要的時候他們直接能上前線,但悉轄區這一步不能少,所以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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