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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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讓這位段仵作來好好告訴你,你碰巧丟在山上的黃豆,和瑞邛死前從你耳朵上咬下的那隻榴花耳飾,早已暴你的所作所為。”這話音落下,早等在一旁的段鴞卻也沒説什麼,就在眾人的注視下就緩緩走到公堂中央,又取了把工具就像是敲一門薄牆似的敲開了那石頭菩薩。
説來也怪,這‘石頭菩薩’原該是堅硬的石料做的,很難敲開。
誰料這一拍下去,卻是表面如同碎裂的四面似的輕易裂開了細細密密的紋路。
也是這脆弱無比的石屑一往下掉,已搞得愣住了的旁人才看出這包在這黃豆和米漿組成的石頭殼子底下哪裏是一座菩薩。
這分明,就是一個身體手腳已被水泥澆注,面目都呈現被砍下之時樣貌的人頭!
這恐怖驚悚的一幕,令滿座大驚,嚇得大叫。
那死者的人頭五官俱全,死不瞑目,被敲開後只直直地用一雙空的眼珠子看向所人。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就是失蹤多的王聘。
屍體分家,唯有人頭在此。
殺人者到底又是誰也就一目瞭然了,親眼目睹這殘忍至極的一幕,札克善連帶一眾堂下人都是面難看,就連先前還言之鑿鑿的王關氏都嚇得抱頭大叫了起來。
也是這時,連那此前都一句話都不肯承認的關鵬也是終於開口了。
“……對,是我,這人就是我殺的。”
“你這,這鳥/貨,你這是在胡説什麼!這殺人的話是能胡説的麼!”一聽這話,王關氏眼圈紅急紅了,只拿手要打他。
可關鵬見狀卻面無表情。
又一如此前木訥少言的樣子捱了自己唯一的親人兩下打,這才一臉麻木卻也有幾分女子悽慘哀怨地望向面前的富察爾濟和段鴞道,“呵……呵,偵探先生和仵作老爺,你們都是正常人,自然是不明白,像我這樣的怪物要在這世上活着到底有多難……”
“我原是本不想殺他的,我怎麼會殺他呢,可誰讓他讓我發覺了,他原來也在背地裏叫我怪物……”
“我自小身子就被打壞了,做男人我做的好難受,所以我只是個披着男人殼子,想找個人明白我這份苦楚的女人……我想告訴別人,其實我真的想做女人,這個秘密,我唯獨告訴了他一個人……”
“他要錢財,我給他,殺人,我也陪他,可到頭來……他原來也叫我怪物,那夜好大的雨,我的腦袋裏也只亂作一團,那尊石頭菩薩當時就在他的身後,可他卻還在使勁指着那菩薩奚落諷刺我,還説要離開我……”
“我好恨,真的好恨。”
“恨不得殺光外面那些一個個拿眼瞧不起我的人。”
“然後,我就舉刀也殺了他。”
“只一刀,我就聽到這天殺的狗人像一頭牛一樣重重到地了,呵……呵,那口被砍得漏氣,肺裏撲哧一下,噴了我一頭一臉的血,我就跪在他面前,給他擦,一遍遍地擦,但是他只是死不瞑目地拿手指着我……瞪着我……還把我耳朵上專門為了帶他帶的那隻榴花耳飾給咬下來嚥了下去……”
“榴花耳飾……那本是他送我的……那是他送我的……”榴花耳飾。
説到這四個字,已是不再言語。
石榴,原是暗指兩人那不足為外人道之的關係的,夫結合方生朵朵石榴花。
但富察爾濟和段鴞卻是明白,瑞邛死後胃裏生生嚥下的那隻榴花耳飾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關鵬,你可知律法?”聽他説了這麼多,富察爾濟突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堂下跪着等候發落的殺人行兇的關鵬不言不語,卻是在等着他説上些什麼。
“你可知為何歷朝歷代但凡是朝廷一定都要修繕和設置律法?”
“因為凡有命案罪惡發生,便要有法可依。”
“任何時候,任何一個尋常百姓,都不該以殺人抒心中怨氣,為情,為財,都是一樣的,這天下需要正義,但不需要以報復為名的犯罪,這世間需要秩序,但不需要凌駕於律法的裁決,維護這世道正義和秩序的便只有這大清律法。”
“沒有人有資格越過律法去做一個劊子手,因為殺人從來只是殺人,本沒有旁的藉口。”第五回(上)因這殺人真兇關鵬當堂認罪,並已經按下了畫押書,石頭菩薩殺人案到此也終於是能正式結案了。
他將以謀殺兩條人命之罪,暫時被收押在松陽縣大牢裏。
三後,等人移
松江府那頭,再進行二次會審另行定罪。
關於量刑一事,因涉及惡意殺人和謀財二罪,以知縣馬大人這邊的情況暫時不適合直接做定奪。
眼下,這松陽縣瓦匠關鵬連害兩條人命,算得上一起大案。
自是要先告知松江府,另由知府佳琿那邊上報京城再做定奪的,知府大人不就會派專人過來,聽説格外重視,並會將此事修書上報。
因本朝自世宗初年,便有一個慣例。
凡地方大案,情形極其惡劣者。
需先收監至各府,再將據上方指示進行定奪,而在六部之上,另還有一個專負責此類的,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尚虞備用處。
尚虞備用處,既不是尋常查案的官府,也非六部之一。
自多年之前建成便獨掌大權,算是朝堂之外在,刑名立案中行事十分霸道狂妄,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