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卻又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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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孤鴻微微一笑,他素淡泊,並無在武林中揚名立萬之心,因而便顧左右而言他地笑道:“太陽…”他本想説:“太陽好烈。”哪知他方自説了“太陽”兩字,洪凌波便已接口道:“他叫楊孤鴻。”柳眉帶笑,星眸
盼,神
之中,滿是得意之情,顯見是頗以有友如此而自傲。唐三敬諾一聲,恭聲道:“原來閣下俠名太陽君子,唉…閣下如此為人,雖然是太陽命名,也不足以形容閣下仁義於萬楊孤鴻愣了一愣,卻見他又是轉身而去,不
苦笑道:”太陽君子…看來此人竟敢給我按上一個如此古怪的名字。
“洪凌波嬌笑道:“這個名字不好麼?”楊孤鴻苦笑道:“我原先本在奇怪,武林豪士,大半有個名號,卻不知這些名號是哪裏來的,如今想來,大都是這樣誤打誤撞得到的吧!”洪凌波笑道:“這也未必見得,有些人的名號,的確是江湖中人公送的,武林中這賀號大典,本是十分隆重之事,譬如説那蕪湖城中的仁義劍客雲中程賀號之時,據説江南的武林豪士,在蕪湖城中,曾擺酒七,以表敬賀,有的人的名號,卻是被人罵出來的…”楊孤鴻微微一笑,本想説道:“想來赤練仙子兩字,就是被人罵出來的了。”但話到口邊,又復忍住,只聽洪凌波道:“還有些人的名號,卻是自己往自己面上貼金,自己給自己取的什麼大王,什麼仙子,什麼皇帝,大概其中十之八九,都是屬於這一類的。”楊孤鴻笑道:“妄窺帝號,聊以自娛,這些人倒也都天真得很。”洪凌波笑道:“武林之中,為了名號所生的糾紛,自古以來,就不知有多少,昔年武當、少林兩派,本來嚴
門下弟子在武林中妄得名號,哪知當時武當、少林兩派的掌門人,卻都被江湖人起了個名號,於是他們這才知道,在江湖中能立下個‘萬兒’,雖然不易,但一經立下,卻
本不由自己做主,你不想叫這個名字,那可真比什麼都難。”楊孤鴻微一皺眉,笑道:“如果我不願被人叫做太陽君子都不行麼?”洪凌波笑道:“那個自然,數十年前,點蒼有位劍客,被人稱做金雞劍客,這大概他本是昆明人,江湖中人替他取的這個名字,也不過是用的金烏碧劍之意,哪知這位劍客卻為了這個名字,險些一命嗚呼,到後來雖未死去,卻也
得一身麻煩,狼狽不堪了。”楊孤鴻心中大奇,忍不住問道:“這卻又是何故?”洪凌波道:“原來那時武林中叫做蜈蚣的人特別多,有飛天蜈蚣,有千足蜈蚣,有鐵蜈蚣,有蜈蚣神劍,這還不用説他,還有一個勢力極大的幫會,卻也叫做蜈蚣幫。”她嬌笑一聲,又道:“這些蜈蚣們,都認為金雞劍客的名字觸犯了他們的大忌,因之都趕到雲南去,要將那金雞劍客置之死地。”
“那金雞劍客武功雖高,但雙拳不敵四手,被這些人得幾乎沒有藏身之地,那時點蒼派的七手神劍已死去多年,點蒼派正是最衰微不振的時候,是以他的同門也俱都束手無策。”楊孤鴻幼隨嚴師,司空老人雖也曾對他説過些武林名人的事蹟,但卻都是一些光明堂皇的故事,是以楊孤鴻一生之中,幾曾聽到過這些趣味盎然的武林掌故,忍不住含笑接口道:“後來那金雞難道會被那些蜈蚣咬死麼?”洪凌波笑道:“那金雞劍客東藏西躲,到後來實在無法,便揚有武林,説自己不要再叫金雞這個名號了,哪知那些蜈蚣卻還是不肯放過他,直到後來武當、少林兩派的掌門真人,一起出來為他化解,才算無事,你看,為了一個名字,在江湖中竟然
出軒然大波,這豈非奇事麼?”楊孤鴻大
興趣,道:“還有呢?”洪凌波嬌笑一聲,秋波一轉,又道:“説到金雞,我想起昔年還有一個跛子,也被人叫做金雞,只是這卻是別人在暗中訕嘲他,取的是金雞獨立之意,只可笑這人還不知道,競自以為得意,還創金雞幫,要他的門人子弟,都穿着五顏六
的衣裳,美其名為雞尾。”她嘆了口氣,又道:“武林中有關名字的笑話雖多,但因此生出悲慘之事來的,也有不少,據説昔年武林中有兩位蓋世奇人,一個叫南龍,一個叫北龍,兩人就是為了這名字,各不相讓,竟比鬥了數十年,到後來競同歸於盡,一起死在北京城郊的一個樹林裏,他們死後又各傳了一個弟子,那兩個少年,本是好友,但為了他們上代的怨仇,卻也只得化友為敵,直到數十年之後,才將這段怨仇解開,但卻已不知生出多少事故了。”楊孤鴻長嘆一聲:“這又何苦!”垂首半晌,忽又展顏笑問:“還有沒有?”洪凌波“撲哧”一笑,嬌笑道:“你這人真是的,也沒有看見…”話聲未了,只聽遠處突然呼聲迭起,他倆齊地一驚,縱身掠去。只見那些唐門黑衣漢子,俱將行人密林,此刻他們本自排列得十分整齊的行列,竟突然大亂起來,呼叱之聲
應不絕。
就在這些雜亂的人影之中,又有兩條人影,左奔右突,所經之處,黑衣漢子應聲而倒,楊孤鴻厲叱一聲,飛奔而去,只見那兩條人影亦自一聲大喝,一掠數丈,如飛掠了過來。
光之下,只看見這兩條人影,髮髻蓬亂,衣衫不整,似是頗為焦急潦倒,只有身上的一襲杏黃衣衫,猶在
光中間爍着奪目的鮮豔之
,卻正是那絕情谷主的弟子李證與鍾世平。
楊孤鴻身形方動,便瞥見這兩人的衣冠面容,腳步立刻為之一頓,只見他兩人如飛地在自己身側掠過,望也不望自己一眼,筆直掠到洪凌波身前,洪凌波秋波轉處,冷冷一笑,緩緩道:“做完了麼?”李證、鍾世平膛急劇地起伏了半晌,方自齊聲答道:“做完了。”洪凌波一手輕撫雲鬢,突地目光一凜,冷冷道:“什麼事做完了?”李證、鍾世平齊地一愣,悄俏對望一眼,兩人目光相對,各個張口結舌,呆呆地愕了半晌,李證於咳一聲,期艾着道:“我…”鍾世平
進一口長氣,吶吶地接口道:“我們已…已…”這兩人雖然手黑心辣,無仁無義,但畢竟還是無法將殺師的惡行説出口來。洪凌波冷笑一聲,微擰纖
,轉過身去,再也不望他兩人一眼,輕蔑不屑之意,現於辭
,緩緩道:“孤鴻,我們走吧!”李證、鍾世平面
齊地一變,大喝一聲:“洪姑娘!”一左一右,掠到洪凌波身前,齊地喝道:“洪姑娘慢走!”洪凌波面容一整,冷冷説道:“我與你兩人素不相識,你兩人這般的糾纏於我,難道是活得不耐煩了?”她自幼與那名滿天下的女魔頭赤練仙子生長,言語之中,便自也染上了許多李莫愁那般冷削森寒的意味,此刻一個字一個字説將出來,當真是字字有如利箭,箭箭
人鐵、石兩人心中。
楊孤鴻一步掠回,光動處,見到這兩人面額之上,冷汗涔涔落下,心中突覺不忍,而長嘆一聲,道:“你兩人可是要尋那李莫愁為你等解去七絕重手麼?”李證、鍾世平目光一亮,連忙答道:“正是,如蒙閣下指教,兒恩此德,永不敢忘。”楊孤鴻緩緩轉過目光,他實在不願見到這兩人此刻這種卑賤之態,長嘆一聲,緩緩道:“李莫愁此刻到哪裏去了,我實在不知道!”語聲未了,鐵、石兩人面容又自變得一片慘白,目光中滿
哀求乞憐之意,伸出顫抖的手掌,一抹面上的汗珠,顫聲道:“閣下雖不知道,難道洪姑娘也不知道麼?”洪凌波柳眉一揚,沉聲道:“我縱然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像你們這種人,世上多一個不如少一個的好。”纖
一扭,再次轉過身去,緩緩道:“孤鴻,我們還不走麼?”楊孤鴻暗歎一聲,轉目望去,只見鐵、石兩人,垂手而立,面上突然現出一陣憤
之
,雙手一陣緊握,但瞬又平復,一左一右,再次掠到洪凌波面前,李證一扯鍾世平的衣襟,顫盧道“洪姑娘,我兩人雖有不端之行,但卻是奉了令師之命…洪姑娘,我兩人與你無冤無仇,難道你就忍心令我兩人就這樣…”他語聲顫抖,神態卑賤,縱是乞丐求食,嬰兒素
,也比不上他此刻神情之萬一,哪裏還有半分他平
那般倨驕高做之態,説到後來,更是聲淚齊下,幾乎跪了下去。
楊孤鴻見到這般情況,心中既覺輕蔑,又覺不忍,長嘆一聲,緩緩接口道:“生命當真是這般可貴麼?”李證語聲一頓,呆了一呆,楊孤鴻接口又道:“生命固是可貴,但你們兩人可知道,世上也並非全無更比生命可貴之物,你兩人昂藏七尺,此刻卻做出這種神態,心裏是否覺得難受?”李證呆了半晌,垂首道:“好死不如歹活,此話由來已久,我們年紀還輕,實在不願…實在不願…”鍾世平截口道:“閣下年紀與我等相若,正是大好年華,若是閣下也一樣遇着我等此刻所遇之事,只怕…”垂下頭去,不住咳嗽。楊孤鴻劍眉一軒,朗聲道:“生固我所也,義亦我所
也,兩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耳!”語聲一頓,突然想到這兩人自孩提之時,便被公孫止收養,平
耳儒目染,盡是不仁不義之事,若想這兩人瞭解這種聖賢之言,豈是一時能以做到之事,正是“人之初,
本善,苟不教,
乃遷…”這兩人有今
卑賤之態,實在也不能完全怪得了他們。要知道楊孤鴻面冷心慈,生
寬厚,一生行事,為已着想的少,為人着想的多,此刻一念至此,不
嘆道:“李莫愁此刻是在何處,我與洪姑娘不知道,但今夜她卻定要到昨夜那廳堂之中,與我兩人相會,你等不妨先去等她!”洪凌波冷笑一聲,目光望向天上,緩緩道:“其實以這兩人的為人,還不如讓他們死了更好。”楊孤鴻乾咳一聲,似是想説什麼,卻又忍住,揮手道:“你兩人還不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