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也難免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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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你也該走了,天亮了,天亮了…“她夢囈般重複着自己的言語,轉身走到門口,似乎要證實一下外面是不是天亮了一樣。

晨霧也散了,但晨愁卻未散,她再次回過頭,凝注着楊孤鴻一眼,生像是她已自知以後永遠也見不着他似的,因為她已抱定了決死的心,去復仇,或去送死!

這其間竟沒有選擇的餘地。楊孤鴻緩緩站了起來,他領受得到她言語與目光中的含意,這是他平生從未領受到,甚至從未夢想到的覺。直到她已緩緩走出門口,他才如夢初醒,口呼道:“姑娘!”洪凌波腳步一頓,口過頭,默默地凝注着他,他定了定神,道:“你可知道那李莫愁到哪裏去了?”洪凌波緩緩搖了搖頭,幽幽嘆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我會找得到她的,一定找得着她的。”楊孤鴻搶步走到她身邊,鼓起勇氣:“那麼我們就齊去找吧!”洪凌波微微一楞:“我們…”她緩緩垂下頭,似乎在嘆息着造物的微妙,若換了兩以前,這兩人原本是仇敵,但此刻…楊孤鴻又嘆道:“我該陪你一起去。”他垂下頭,她抬起頭,兩人目光相對,楊孤鴻忍不住輕輕握住她的手,兩人心意相,但覺自己心之間突然生出無比的勇氣,楊孤鴻接着嘆道:“為你復仇,唉…只怕那李莫愁此刻已不知躲到哪裏去了。”他語聲一頓,朗聲又道:“但我們一定找得到的,是嗎?”默然良久,這一雙少年男女,便齊地掠出了這殘敗的寺院,掠向小金山巔,那就是李莫愁原來歇息之處。

他們雖然深深知道他們的處境是危險的,因為天國山巔上除了赤練仙子李莫愁之外,還有着許多個武林高手,這些人原本是為了要對付一心來參與天目之會的武林羣豪的,但此刻卻都可能變做他們復仇的障礙。

但是他們心中卻已毫無畏懼之心,但只要他們兩人能在一處,便是天大危難也不放在心上。此刻朝陽已升,彩霞將消未消,旭映得滿山青葱的木葉,燦爛一片光輝,輕靈而曼妙的飛接在洪凌波身旁。

孤鴻點了點頭,心中突然一動:“昨夜你怎的那麼快就回來了,難道公孫止就在此山附近嗎?”洪凌波道:“我昨夜本沒有跟去,因為…因為我心裏有那麼多事,我只是在半山喝住那兩個少年,讓他們自己説出公孫止落腳的地方,當時我還在奇怪,明明一問就可知道的事,姑…

她為什麼還要我跟去,因為那兩個少年本下敢説假話的,但是現在我卻知道了,她不過只是要將我支開而已。”楊孤鴻目光一重:“昨夜你若沒有半途折回的話,只怕一一”洪凌波憂鬱地一笑:“所以我現在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句話。”小金山上,林木蒼鬱,而入説話之間,身形已掠過百十丈。洪凌波突又嘆道:“這麼一來,只怕會有許多專程趕來的人要失望了,唉…這總算他們幸運,要不然,…”楊孤鴻劍眉一軒,突然口道:“有一句話,我不知該不該問你?”洪凌波道:“你只管説好了。”楊孤鴻嘆道:“小刀會的那些門徒,…唉,不問也罷,反正事過境遷…”他生怕洪凌波説出令他傷心的話來,因之他想來想去,縱想問出,但話到口邊卻又不忍説出口來了。哪知洪凌波卻正説道:“你不用擔心,那些人真的不是我動手殺的。”楊孤鴻不鬆了口氣,他真不敢想,假如洪凌波説:“是我殺的。”那麼他該怎麼辦?他微笑一下,忍不住又道:“奇怪的是,那些人不知究竟是誰殺的?”洪凌波輕嘆一聲,道:“這個人你永遠也不會猜出來。”楊孤鴻變道:“是誰?”洪凌波嘆道:“我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反正你以後總會知道的。”楊孤鴻腳下不停,心念數轉,卻仍忍不住間道:“難道是那絕情谷主公孫止?”洪凌波搖了搖頭,楊孤鴻又道:“是他的幾個徒弟?”洪凌波又搖了搖頭。楊孤鴻奇道:“這我倒真的猜不出了,只是奇怪的是,江湖中不知誰有那麼霸道的暗器,除了這些人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了。”洪凌波輕輕一笑:“那些暗器叫做無影神針,倒的確是我發出來的。”楊孤鴻心頭一震,倏然頓住身形,面容亦自大變,顫聲道:“是你…你…”洪凌波又自輕笑一下:“不過我發出這些暗器非但不是傷人,而且還是救人的。”楊孤鴻竟不為之一愣,大奇道:“救人的?此話怎講?”洪凌波道:“這話説來很長,我慢慢再告訴你,總之你要相信,現在我…我再也不會騙你的。”面頰微微一紅,伸出玉掌,遙指前方,道:“你看到沒有,前面那綠葉牌坊,那就是本來準備做小金山之會的地方了。”楊孤鴻愣了半晌,心中反覆想道:“…現在再也不會騙你了…”這句話,不覺疑念頓消,抬頭望去,只見前面山陰道上,林木漸疏,山勢頓陰,一條石樑小道,筆直通向山去,石樑山道上卻赫然矗立着一個高約五丈,寬約三丈,雖是樹枝搭成的,但氣勢卻極巍然的綠葉牌樓。

牌樓兩邊,掛着兩條血紅的長聯,上面寫着斗大的十六個孽巢大字:“仰望蒼穹無窮,俯視武林羣豪!”對聯並不工整,但口氣之大,卻是少見,楊孤鴻冷笑一聲,道:“這想必是那李莫愁寫的。”洪凌波搖了搖頭,突笑道:“寫巨幅對聯是誰:只怕你也萬萬猜不到。”楊孤鴻不覺又自大奇:“是誰?”

“洪凌波道:”寫這副對聯的,就是在武林中人緣極好的那個神偷司空玄。楊孤鴻心頭一震:“難道就是拿着三幅書卷,到處揚言的鉅富神偷司空玄,這倒真是令人無法意料,他怎麼會與李莫愁有着干係?”洪凌波淡淡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人的善惡,真叫人猜不透,武林中誰都説司空玄是個好人,其實…哼,這人我知道得最清楚。”原來當時赤練仙子李莫愁立下決心,要將武林羣豪都誘到小金山來,她想來想去,什麼都不缺少,就只少了一個傳訊之人。

要知道此種情事,若要在江湖傳揚出來,李莫愁必是不能親自出面,因為那麼一來,別人一定會生出疑懼之心,而這傳訊之人,不但要口才便捷,而且要在武林中本有極好人緣,使得武林中人不會疑心她別有用心。

她想了許久,便着人下山,到武林中尋了一個符合此種條件之人,其一便是司空玄,另兩人其中之一生剛強,本極不滿李莫愁的為人,上得山來,不到一,就被李莫愁給制死,臨死之際,他還罵不絕口。

另一人也不願做此等害人之事,口裏雖然答應,但夜間卻想乘隙溜走,自然也被李莫愁殺了滅口,而那司空玄不但一口答應,且還替李莫愁出了許多主意,於是他臨走之際,不但帶了那三幅書卷,而且還帶走李莫愁的一袋珠寶。

洪凌波將這些事對楊孤鴻説了,只聽得楊孤鴻劍眉怒軒,切齒大罵,他生忠直,自然想不到世上還有此等卑鄙無恥之但洪凌波卻淡淡笑道:“這種人我看得多了,有些人在武林中頗有俠名,其實…哼哼,等會你到了裏面,你就會發現許多你本不會想到的事。”楊孤鴻長嘆一聲,隨着她掠人那綠葉牌樓,前行十數丈,山路忽然分成兩條岔道,一條道口立着一塊白楊木牌,上面寫道:“易道易行,請君行此。”另一條道口,也立着一面自楊木牌,上面寫着的卻是:“若行此道,難如登天。”楊孤鴻心中一動,方自忖道:“這想必是那李莫愁用來考較別人輕功的花樣。”卻見洪凌波腳下不停,身形如燕,已自當先向那難道中掠了過來。他心中不暗笑:“她真是生倔強得很,此時此刻,她在我面前竟還不肯示弱,偏要走這條難走的路,唉…其實她留些力氣,用來對付仇人豈非要好得多。”但此刻洪凌波已掠出數丈,正自回頭向他招手,他心念軒處,卻也已隨後掠了過去。其實他自己生亦是倔強無比,若換了他自己選擇,也必會選擇這條道路無疑,倏然幾個起落,他身形也已掠出十數丈,只見這條道上山石嗟峨,道路狹窄,果真是難行無比,但是他輕功卻極佳妙,此路雖然難行,他卻本沒有放在心上。

他心中方自暗曬:“這種道路若也算難如登天的話,那麼世上難如登天的道路也未免大多了。”哪知他心念尚未轉完,前面的道路竟然更加平坦起來,便是輕功毫無基的普通壯漢,只怕也能走過。他心中不又為之疑惑起來,忍不住問道:“這條道路也算做難行的話,那麼那邊‘易道’之上,豈非路上鋪的都是棉花?”洪凌波一笑道:“你又猜錯了。”楊孤鴻一愕,心念動處,突然恍然道:“原來這又是那李莫愁故玄虛,是不是?易道難行,難道易行,這麼一來,武林中人十中有九都難免要上她的惡當。”要知道他本乃聰明絕頂之人,雖因涉世不深,再加以夭正直,是以對於人心險惡之處,他往往看不甚清,但只要別人詳加指透,他立刻便能毫無困難地猜到事實真相。***洪凌波果然頷首道:“這次你倒猜對了,那條易道,表面看來雖然平平無奇,極為好行,其實其中卻是步步危機,滿是陷阱,莫説輕功平常的人,就算是輕功較高的武林高手,若不留意,也難免中伏,其中尤以那百步留沙、十丈毒河兩個地方,你只要真氣稍有不繼,立時便是滅頂亡魂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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