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推拒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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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嬤嬤搖頭嘆道:“你們啊,還是年紀輕,只看着高門大户光鮮,哪裏懂得姑娘家尋女婿,重看他品!”丫頭們聽到“尋女婿”字眼,不由都紅了臉,只悄悄笑着,不再説話。

沈秋君此時正手持一本書,隨意歪塌上假寐,自然也聽到外面那番話。

楚嬤嬤説自然是有道理,不過雪柳雖説得尖酸刻薄了些,卻也不是全無理由。

自來説親都講究門當户對,品好又上進好男子不只那些低門小户才有,勳貴世家亦是很多,且又有個説法,叫做:低門娶婦,高門嫁女。

除非那個男子確實有才能,能了未來岳丈賞識,否則極少有下嫁。因為反常事情總能引起他人興趣,猜測來猜測去,又不知把話傳成了什麼,糟心很。

沈秋君閉眼默想了半,實想不出前世裏,還有金家二公子這麼號人物!

便是今生,自己只出過幾次門,都是護得嚴嚴實實,也沒與他有過往!

這次提親,倒真有點蹊蹺!

莫非是因為前世自己,那裏正莊子上陪着姐姐,母親見門户不對直接拒了,所以自己便錯過了這件事沈夫人此時也發懵。

因為有三個女兒原因,對京城裏門當户對年輕公子,雖不能説了如執掌,卻也大多都知道些,這金家是什麼情況,她卻是一字不知。

因為金家品級太低,她以前只考慮出身勳貴之家年輕人,後來因為丈夫手中名單,也略降了標準,卻從沒低於正三品之家,一個小小從五品,她還真沒往眼裏去。

不過他敢來提親。倒也勇氣可嘉,只是他家做事也太不夠穩妥,怎麼就大喇喇請了官媒上門,總得先尋個人透透口風,彼此都有個準備,否則將來不成。兩家人都不好看。

沈夫人雖看不上金家,卻也以要與侯爺商議為由,客氣地打發走了媒人。

沈夫人知道女兒定一早就探得消息,倒也省了自己口舌。

雖然金家門第太低,定是不成。可他家能不顧門第來求娶,可見也是仰慕女兒太深,每每想到此。便得意不已,看着女兒頗有吾家女兒初長成欣,倒是把沈秋君看得骨悚然,極不自。

晚上剛吃過飯,沈夫人便趕着女兒回房,把今事情告訴了沈家父子二人。

沈昭寧忙道:“他家那樣門第,只要一想便覺得委屈了妹妹,別提把她嫁過去了!”沈父擰眉。責備地看了兒子一眼,説道:“少年莫問出處!你不過是上輩子修了福,投生到了富貴之家。吃住穿用皆高人一等,便不知自己輕重。目前一點建樹都沒有,好意思嘲笑出身不如你人。真是井底之蛙!”沈夫人也吶吶道:“確實是太低了些!”沈父思索了一下,説道:“明着人先打聽一下,那金家二公子情況,若是個好…不過確實是出身低了些,先打聽着再説吧!”金員外郎回到家裏,得知子竟然真就聽了兒子話,打發人去侯府提親,氣得渾身亂顫,指着子鼻子罵道:“無知婦人!這個家早晚毀你手裏。”金員外郎説罷,拂袖去了外書房。可是親事已經提了,此時也不能再跑去推辭,只盼着沈府只拿着自家當個笑話,一笑了之,否則真打聽起來,唉,也不知會怎樣呢!

金員外郎越想越擔心。他如今已是知天命年紀,兢兢業業,好容易熬到從五品上,還指望着再熬幾年做到正五品,將來致仕也風光些。

唉,都怪當年自己出身太低,只得娶了這麼個短視無知婆娘,大兒子只家裏做個田舍翁,小兒子又如此不成器!

金員外郎越想越苦悶,便去了頗識得幾個字愛妾房中,經那朵解語花勸解,這才稍去了煩悶!

金夫人得知後,氣得破口大罵。

當年她嫁給金員外郎時,他家窮得無片瓦之地,又敬重他是個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還不是她吃苦做活供養着讓他讀書。

如今做了官,卻總嫌她俗無知,大字不識一個!

呸!

當年自己冬裏給人家洗衣,手都凍爛了,他怎麼眼中噙淚,説什麼得此賢是他今生大福氣,定永不相負!

!現倒是吃穿不愁了,可是一個月不見他到自己房裏來一次。

還抱怨自己不會教導子女,大兒子連個秀才都考不上,小兒子又紈絝蕩。

這也怨得了她?若不是為了全力供着他趕考,又怕費了他力,大兒子至於十多歲了還沒起蒙嗎?

小兒子是養成一身病,可也不是她願意。當年公婆身體不好,他生怕自己會因此丁憂,還不是自己回去伺候公婆。

偏公婆真拿自己當了太爺,把個小兒子寵得沒了邊,她略説一句,公婆就文謅謅説什麼忤逆不孝!

全不是當年一幅貼心貼肺恩戴德樣子了!

説自己有福氣,沾了他兒子光,這才有了夫人做!既然成了夫人,就要拿出大家子規矩來侍奉公婆。

可氣自己老家又重當了小媳婦,他京裏倒是睡丫頭睡活!

金夫人痛罵一頓後,心裏舒坦了些,又咬牙道:“那起子小婦別得了意,等我給兒子娶個侯門小姐回來,才算見得我本事!”旁邊丫頭婆子們心裏嘆,可算是耳清靜了!

侯府千金是你説娶就能娶來嗎?

鄉下來,果是俗沒見識很,尋常丫頭都比她強百倍,也怨不得老爺寵愛姨娘!

第二早朝過後,沈父便格外留意了一下金員外郎。

金員外郎看到沈侯爺審視自己目光,嚇得心裏咯噔一下,冷汗就冒了出來,趁着有人拉着沈侯爺説話,連忙一溜煙跑了。

沈父見他貓躲老鼠一般,心下起了疑,這哪有是求娶之意,看來事情有蹊蹺啊。

沈夫人一早也安排了信得過奴僕去悄悄打控金家人。

沈秋君雖然暫時還沒有嫁人打算,卻也不去阻攔母親打探。

因為這事發生真有些突然,也是前世裏沒有過。

若是照着以往子,她定是讓母親理都不要理會。可重活一回,她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了,除了父母與二哥二姐外,好像每個人都揹負着一個小秘密,都戴着面具過活。

所以,她不由得猜想:這有可能是有心人下套!

一般情況下,明面上打探不出什麼結果。只能大體瞭解一下他家情況罷了。若真想知道那人如何,還得尋了人細問才行。

等到下人來回報時,沈夫人卻氣得摔了一個茶碗,罵道:“真是欺人太甚!打量着侯府沒人還是覺得侯府好説話。”説罷便着人去尋了那個官媒,讓人狠狠啐了她一口,罵道:“豬油蒙了心,他許你什麼好處,竟敢跑來説這麼一門親!”那媒人不敢與侯府裏做對,只默默讓侯府下人指着鼻子臭罵了一頓。

金夫人一開口説,她就覺得金夫人真是瘋了。這門不當户不對,實難説上話去。

偏偏金夫人一臉神秘篤定地笑道:“你管去,他家必會準。”她心裏一動,年前倒也見過他家小公子,長得還算是眉清目秀,只是看他眼光,覺得此人心術怕是有些不正。

可有話説: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又道:自古嫦娥愛少年。

那大家小姐整關香閨之中,乍然見了一位油嘴滑舌翩翩少年郎,未必不會動了心。

説不得就是二人有了什麼不妥,這金家才大喇喇地讓人去説親。

且又見金夫人許以重金,人為財死,便決定跑一趟。若是成了,皆大歡喜,自己也得了賞錢,若是不成,也不過張張口事,大不了被沈府罵一聲,金家怎麼也能給個跑腿錢吧。

沒想到沈夫人不僅沒有啐她,反客氣地説先與家人商議一下。她不説這是客氣話,反以為真讓自己猜中了。

本來還想着,如何與相好姐妹們顯擺這一秘聞,如今卻是這般沒臉。

見沈府人走了後,媒婆也不顧天已晚,直接跑到金府,對金夫人説道:“我就説她家門檻高,去了也是自討沒趣!偏您説她家必會準了,這不就被她家婆子一口啐臉上,如今我也算是得罪了侯府,以後活路都怕沒了呢!”金夫人知道媒人是來討跑腿錢。

只是事情沒辦成,金夫人又是苦慣了,雖説小兒子不成器揮金如土,可她卻把一兩銀子看得比天還大,便笑着説道:“有勞了,我這裏有二百錢,您拿去打壺酒壓壓驚吧。”媒婆沒想到金夫人如此摳門,直氣得臉紅,不過蚊子腿雖小也是,仍是拿了錢氣哼哼走人。

只是到底心裏不忿,心中暗罵:這高門大院住着,二百錢賞銀也能拿得出手?別説是侯府,便是尋常人家瞎了眼,才會把女兒嫁到這種上不了枱面人家!

因為其中關係着侯府,她也不敢亂説話,只好暫時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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