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悲慘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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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德妃心頭上一塊心病,她勉強説道:“可不是生他時,難產而去嗎?”

“難道真是如此,那麼你身邊親信丫頭又是怎麼去?”德妃陡然抬頭,看着皇上,一字一頓地吐道:“我説過,雪香是冤枉,那是薛神醫靈藥,否則只怕不只是大姐,便是桂哥兒也活不下來。6zz”皇上不以為然地笑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取個丸藥用那麼長時間?你敢説你不是拖延時間?而且還是半個藥丸,這中間若説沒什麼,我卻不信。”此事壓德妃心中多年,事到如今,她也不準備瞞着了,説道:“是,我當時是有那種想法,可是也只是一想,腳下不過略一停頓罷了,並沒有多耽誤時間,至於為何是半個,我卻是不知。”

“那半丸藥事先不説,只説救人如救火,片刻都耽誤不得,就因為你這一停頓,才延誤了時機,害得她去了!如果這事被她姐弟二人知曉,她們母親就是因為你這個慈愛姨媽沒了,那時會是什麼情況呢!”德妃滿心痠痛,盯着皇上嘶聲道:“也不過是現這個情況罷了!我被關此間多,而她們姐弟卻對我不聞不問!你好狠心,竟是讓我一無所有了!看來皇上是告訴她們,我為了王妃之位,害了她們親孃,如今有了身孕,若是再做了皇后,必會害了她二人命,成功離間了我們十年母子情意!”皇上嘆道:“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這是你自己選路,如今這個樣子,卻是怨不得別人!”德妃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愛慕了十幾年,如天神一樣男子嗎,為了給李瑤琴騰出位子來,就這麼算計自己,讓自己變成眾人眼中惡毒至極人!

德妃萬箭穿心,淚就了下來,頭腦反清醒過來,咬牙切齒説道:“偽君子!你當年就知道此事,對不對?我雖愛慕於你,卻始終以禮相待,倒是姐夫你,卻總是表現得無情若有情樣子,哄得我一個閨閣小姐了心竅!”皇上斥道:“一派胡言!只要你把藥喝下去,打下這個孽種,我看你大姐份上,不會再追究此事,你可以好好做你德妃。但是寵愛就不要想了,你脾我可是十分了解,如果再敢禍害皇嗣,我決不輕饒!”可是德妃早就被自己發現氣昏了頭腦,仍是不管不顧地説道:“你不配提我大姐!你這一番話怕就是説給我家人聽吧!拿你假仁假義騙鬼去吧!偽君子,小人,我當年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了你!”這時,宮人已經戰戰兢兢地捧着藥碗走上來,其實他們眼中看來,皇上已經是仁至義了!

皇上丰神俊逸,德妃還不知足,偷人不説還懷上了,皇上看元后面上不追究,還仍是封她做了個高高上德妃,真是人心不足蛇象!

皇上接過藥來,一擺手,令人退下,看着德妃道:“喝下去!這不可能是我孩子,你要知道,我已經有近一年時間不曾到你房中去了。”德妃冷笑:“皇上倒是記得很準!可是皇上忘了,為了得到我哥哥幫助,好一舉剷除太子一黨,皇上那夜可是藉着醉酒,睡我屋裏!這才有了我哥哥皇宮中做內應事,皇上果然是貴人多忘事!”皇上被捏了痛處,就因為那次沒抵住,過後不知瑤兒面前陪了多少不是!

皇上趁德妃不備擒住她,卻不知德妃出身將門,比尋常女子難應付得多,皇上不得不一手捉了她雙手,拿膝蓋壓着她身子。

德妃被皇上膝蓋大力頂着小腹,不由驚恐地大叫:“放開我,我孩子,我們孩子!”皇上藉機捏着她嘴角,將藥給灌了下去,然後鬆開手,正説話,卻有人急步闖了進來,皇上怒道:“都反了天了,無令就敢闖進來,都推出去斬了!”那宮人也顧不得命,直叫喚道:“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您去看看吧!”皇上一聽,扔下碗便跑了出去,其他人也如旋風一樣,片刻間便都走得乾乾淨淨,只留下室內木偶般德妃和外面血人一樣楚嬤嬤!

到底懼着德妃,所以對楚嬤嬤都是手下留情,雖看着嚇人,卻沒傷了筋骨。

楚嬤嬤慢慢爬進房去,就見德妃正呆呆躺靠案椅上,她心中一痛,忙上前叫道:“小姐!”德妃這才方轉過臉來,看着楚嬤嬤,落下淚來,説道:“他真下得了手!我可憐孩子,以後一定要瞅準了人家再投胎!為什麼我他眼中就是一個毒婦呢,我究竟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事啦,上天要這麼懲罰我!”説着德妃一股坐地下,嗚嗚痛哭起來。

楚嬤嬤心中大痛,忙抱着德妃哭道:“不,不是你錯,當年是我該死,是我該死啊!老天懲罰也該懲罰我!你沒錯,他們該殺!”二人正痛哭時,德妃便抱着肚子痛叫起來,楚嬤嬤知道這是要小產了,小產也是能死人,她忙安道:“小姐,你不要怕,我馬上叫御醫來!”德妃痛得滿地打滾,口內直道:“報應,這是報應!”楚嬤嬤不忍心再看,忙向外爬去,終於到了觀口,她扯着一個宮人,求道:“德妃娘娘小產了,去宣御醫來!”那宮人倒不敢怠慢德妃,忙飛跑去尋御醫。

可是直等到德妃落了胎,御醫也沒來,那宮人倒是回來了,説道:“皇后娘娘出了點意外,御醫們全集到中宮去了!”楚嬤嬤看着下身出血不止德妃,氣得直罵李皇后:“賤人!”那宮人見她二人如此悽慘,也顧不得血污,扶着德妃躺牀上,倉皇道:“要不,我再去太醫院,尋些止血藥來!”楚嬤嬤捉着宮人手,連聲催促道:“去,去,好人有好報,來生我會當牛做馬,報答你!”宮人忙跑了出去,楚嬤嬤再看德妃,臉上一絲血也沒有,蒼白如紙,心下大駭,忙道:“小姐,你撐着些,御醫馬上就來了!”德妃搖搖頭,苦笑道:“沒用,這是我命,我害了姐姐命,才謀到了這樁親事,是我對不起姐姐,上天懲罰我!”楚嬤嬤道:“不要聽皇上瞎説,大小姐那是命,不關你事。”德妃笑道:“我知道嬤嬤疼我,總為我找理由,可是我當時,是真起了取而代之念頭,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可總是不爭事實!我去奪不屬於我東西,所以別人也可以從我手中奪走它,只可惜了雪香雪柳,受我連累了!我對不起雪香,我答應她要照顧你一生,可惜如今做不到了,等我去後,你就回沈家吧,我父母必會照看你。”楚嬤嬤哭道:“小姐真有什麼不測,老奴也不會苟活!如果當年不是因為我放手,小姐也不會如此多磨難!”德妃掙扎着,斷斷續續説道:“不怪嬤嬤,這是我命!嬤嬤要活着,幫我好好照顧蘭姐兒和桂哥兒!蘭姐兒倒也罷了,將來總是位公主,不會差到哪裏去,你告訴桂哥兒,做個富貴王爺就很好!李瑤琴是個風光霽月人物,沒有什麼壞心眼,只要他不去肖想太子之位,必會平安喜樂一生!”楚嬤嬤不想小姐死不瞑目,忙點頭道:“我答應你!”德妃心中石頭放下來,但沉沉壓枕上,低聲道:“父母養育之恩,只有來生再報了。”楚嬤嬤看德妃手向枕前亂抓,忙起身去枕邊取了那把匕首來,德妃緊緊握着那匕首,倒象是有了某種依靠,漸漸閉了眼,一時沒了聲息。

楚嬤嬤趴德妃身旁痛哭一場。

然後她對着德妃,規規矩矩磕了頭,説道:“小姐請等等老奴,老奴這次決不會再讓小姐孤零零一個人了。死人哪裏管得了活人事,蘭姐兒與桂哥兒,老奴不想管也管不了!”楚嬤嬤説完,站起身來,一頭磕到旁邊柱子上,血如注。

那宮人拿着草藥跑進屋內,見到如此情景,嚇得大叫一聲,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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