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途中訓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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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君方才與僕婦們閒話時，已經得知六皇子就住那邊松園，{bolt_domian}nhen但是不正常是，此時六皇子衣服破裂，滿身塵土，旁邊小內侍走路也一瘸一拐，二人看起來，倒象是外面莊稼漢做了一天農活似樣子。

前世應該不是這樣！記得那是李瑤琴坐着馬車送六皇子回來，還幫他細細上了傷藥。

所以六皇子那時看起來也不象是受了多大委屈，故賢王才對兩個弟弟各打一板，做了個和事佬，此事便混了過去。

就沈秋君疑惑當口，沈惜君身邊親信丫頭已經出來了，沈秋君便把事暫時放下，理了理情緒，笑容滿面地進了小院。

此時沈惜君正院裏賞菊，看着妹妹淡淡説道:“今天妹妹過來莊子，我身體不適，也沒去你，萬望莫怪！”沈秋君見姐姐眉眼間仍是帶了鬱，知道她對於胎兒不保之事，尚不能釋懷。

這種心情她也能理解，再想到前世，因為自己並不知情，所以初來莊子，只顧瘋玩，每裏嘻嘻哈哈，從未考慮到二姐當心情。

也怨不得二姐每每説話便陰陽怪氣，自己也總是不留情面地反相譏，如今想來，此後十年，姐妹二人不睦，倒也是情理中事了。

沈秋君忙笑道:“妹妹為小，怎敢勞煩二姐呢！況且姐姐身體不適，還是以身子為重，只要姐姐身體好了，妹妹也就開心了，比什麼都強。”沈惜君也沒看妹妹，只撥着面前開得正好‮花菊‬，笑道:“妹妹向來是個懂事，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姐夫也就此住兩天，明就會離開，到時你就搬到我這兒來，咱們姐妹也好多親近親近。”沈秋君聽了心裏很是高興，親姐妹哪有什麼大仇恨，這倒是二姐向自己示好意思了。

可她又怕住得近了，遠香近臭，反易生齷齪，躊躇了一下，笑道:“妹妹也是願與姐姐一處住，只是姐姐現易靜養，我身邊丫頭婆子們，難免有愛喧譁，怕是會擾了姐姐。不如先各處住着，我每都來陪姐姐説話！”沈惜君再問出那句話時，便轉了頭看着沈秋君，見她初時開心，後又躊躇，不由心中冷笑，眼中熱情就降了下來，只淡淡道:“罷了，我這裏每都要煎藥，只怕天天藥味，你也受不住，只以後此多來往吧。”沈秋君有些奇怪姐姐驟變態度，卻也不願打破姐妹二人剛和緩關係，忙指着幾樣‮花菊‬，評頭論足，揀着沈惜君愛説説了一氣。

沈惜君臉上笑容便也綻出許多，二人津津有味地品評着，一時倒是極和睦融洽。

見頭斜掛西山，沈秋君忙起身告辭。

沈惜君倒是起身笑着親自相送出大門，不免讓沈秋君有些受寵若驚，連聲道:“姐姐請回吧，外面起風了，仔細別吹着了，反讓妹妹不安。”沈惜君聞言，卻看着沈秋君似笑非笑地説道:“妹妹果然嘴巧，想要討誰歡心，便定可以做到，二姐可真是自嘆不如。”沈秋君臉上便紅了，只訕訕笑道:“姐姐笑話了，我們既然是姐妹，自然要和睦相處，同喜同悲，難不成還要天天吵架不成？”

“哦，”沈惜君拉長了聲音，看着沈秋君若有所指地説道:“希望咱們都不要辜負了姐妹情誼。”

“那是自然！”沈秋君忙笑道，欠了欠身，便帶着丫頭們離去沈惜君看到眼中，只覺得沈秋君似有落荒而逃嫌疑，不由冷笑一聲，回了房。

沈秋君住處離得沈惜君雖有些遠，卻很順路，不過轉過一個拐，沿着一條大路直走便到了。

等眾人轉到大路上，沈秋君便命引路僕婦們回去，並帶話給大姐:“有些累了，就不過去了！”眾僕婦忙行了禮，往正院覆命去了。

雪柳見人走得遠了，又回頭看了一眼，不見菊香齋，這才佯做抹汗道:“我天，可是出了那院子，聽二小姐説話，總讓人心裏不舒服，明明説是這句話，但表達意思卻總覺是另一層意思！”雪香忙拽了雪柳一下，再怎麼説，二小姐也是主子，又是自家主子親姐姐，不是她們為奴婢可隨意説。

沈秋君也看着雪柳，嚴厲地説道:“你前段時間説已經學會規矩了！這就是你學規矩？”雪柳心下害怕，忙跪下扇着自己嘴巴，哭道:“是奴婢一時口，求小姐饒命，別攆我出去！”

“雪柳也是護主心切，還請小姐饒過她這一回吧！”雪香見狀，也忙求情，又罵雪柳道:“大庭廣眾之下跪什麼跪，有什麼罪不能回了院子再求小姐，你這麼做，要置小姐於何地？”按照常理，閨中女子是不該外面斥責懲罰丫頭，因為事關名聲問題，這打罵下人話傳出去，名聲就壞了，親事上便會有些受阻。

當然沈秋君是不怕，所以她行起事來，就少了些瞻前顧後。

一來作為丫頭説那些話，確實是有挑撥離間嫌疑。

另一方面則是沈秋君也覺得二姐説話有點不中聽，可是因着兩人是一母同胞姐妹，心裏是不願承認，如今被雪柳一語道破，便有些遷怒於她，不免説話就重了些，當然也不過是存了警告於她心，倒沒想就此攆了出去。

卻不知雪柳早就知小姐對自己不是很滿意，如今見她動了怒，心裏便恐慌不已，六神無主，只知跪那裏哀求。

沈秋君見她那個可憐樣子，倒是有些心裏不落忍，不説前世她一心忠於自己，便是方才所説，也是一心為主，才會同身受，為自己報不平，於是笑道:“你起來説話。”雪柳忙擦了眼淚，可憐巴巴地看着沈秋君。

沈秋君嘆息道:“不過犯個錯，就嚇成這個樣子！我又不是妖怪，吃不了你！”雪柳不由撲哧笑了起來，又忙斂了笑，小心地肅立那裏聽訓。

沈秋君笑道:“每個人格都不一樣，雪香沉穩，你則是活潑！”看到雪柳張口説話，沈秋君擺手止道:“活潑沒什麼不好，我與雪香就是子太沉悶，你此倒也讓我們能過得鬆些。我知道你二人忠心，什麼事總是為我着想，誰又不會犯錯呢，所以只要你們不是背叛出賣了我，所有錯我都可以原諒！”雪香雪柳忙道:“奴婢會一生都只忠於小姐。”沈秋君笑道:“我明白，所以你們只要當好你們差事，不要總是戰戰兢兢，失了本，我看着也難受！還有一句叫做隔牆有耳，説人短處，不要青天白下，總要咱們自己地盤才行，不然説着無心聽着有意，禍從天降！”雪柳忙接口道:“對，對，小姐説是，就象前段時，那石夫人與…”雪柳猛然住了口，雪香已經她上狠擰了一下，沈秋君則含笑看着她，雪柳有些訕訕地笑道:“小姐也知道，所以就當奴婢放了個吧！”沈秋君不由哈哈大笑，拿帕子掩着口，向前走去。

氣得雪香大罵道:“説話不過腦了，那等鄙話，也能小姐跟前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