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父女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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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賢王如何懊惱，太子一席話倒是説到皇上及諸大臣心坎上了，大家一通商議，於是皇上便命人馬加鞭趕去東邊，讓那裏總兵將東陳情況詳細報來，至於出兵與否，有待後議。

這次太子着實了把臉，不僅諸大臣心裏畫了個魂，就是皇上私下也道:“徐戒倒是個有本事人，太子只要能聽進臣言，倒也守得住這天下。”賢王聽説後，大為氣惱，倒是作為苦主六皇了，似被人忽略掉了，無人理會。

事情總算是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京城眾人心裏也很輕鬆不少，前段時間緊張一掃而空，就連各皇子府護衞也都撤去大半，人們終又開始了正常生活。

沈秋君又等了幾，見事情果然已經過去，便回了趟沈府，以使父母放心。

這段時間，沈府人倒也發生了幾件事。

其一，便是沈昭英派人來送信:沈大嫂生下一個女孩，取名為珍姐兒，小名珍珠，另外又給兩個庶子起了名字，分別為琿和琮。

沈秋君倒是心裏倒有些納悶兒，前世那個孩子確實是叫珍姐兒，倒沒聽有什麼小名，看來今世大嫂是真認為當時母親要休了她去，故將珍姐兒視為命中貴人，以掌上明珠相待，估計母親也是如此認為，不然不會提起得孫女時直撇嘴。

再一件就是沈麗君不得不面對前世沈秋君所面對事情了，賢王妾侍王氏懷了有一個月胎了。

對這個王氏，沈麗君真是恨得牙癢癢，不過是個商户出來下賤輕浮女子，也不知怎麼就得了丈夫青眼，除了自己房中外，其他幾個妾侍那裏也就是點個卯，大多都是歇王氏房裏。

前幾例行給諸人請脈，便查出王氏有了一個月身孕。於是她立馬就裝起柔弱來，哄得賢王都要過去她那裏探看一回，幸好這幾賢王心情不佳，這才幾未去，但是王氏仍然囂張不改。

因為賢王只有一子一女，子嗣單薄。所以當齊妃得知王氏懷了胎後，大喜過望，立刻叫沈麗君到宮裏説話，無非就是讓她好生照看着，務務要保證孩子安然出世。這期間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必不會善罷甘休，又怕沈麗君心裏不舒服。便道:“我只要孫子平安生下長大，至於生下他母親，我就不去那個閒心了。”這就是明着告訴沈麗君，生下孩子前，不可以動王氏，只要孩子生下，她要如何對王氏都無所謂。

但是對於沈麗君來説，一個上不了枱面王氏。固然讓她生忿，但是王氏與庶子，她寧願王氏好生生蹦躂。卻決不能看着庶子出生，就算是丈夫子嗣艱難，也不能桂哥兒才兩三歲時就有了庶子。

只是現多少雙眼睛正盯着。倒讓沈麗君無從下手，只得暗自籌劃，反正十月懷胎，時間還是很寬裕。

程秀梅嘆道:“那個王氏若是個本分也就罷了，本就沒規沒距，這要再生個兒子，怕是敢跟大姐對着幹無法無天了。那個王氏我也看見過，一看就是個輕浮不知廉恥，賢王面上看也算是個正派人，怎麼就喜歡那種人呢。”沈秋君笑道:“你只管心二哥和琨哥兒就行了，別人管他們作做什麼，大姐可不用你心，她自有辦法，如果連一個這樣妾侍都拿捏不住，真是白白辜負了祖母教誨了。”程秀梅聞言笑了笑，便又説起兒子事來。

倒是沈夫人又對女兒説道:“那位巫醫前兩天已經到了京城，前段時間刺客事鬧得人心惶惶，永慶侯府太夫人也沒情緒，如今這事已了，約好了後親友們一起過去呢，你也要去，不許推辭，你家裏也沒事，就當去看個熱鬧。”沈秋君只得點頭答應，約好先來沈府，到時一起過去，沈夫人這才笑道:“就這麼説定了，你父親還小書房等着有話與你説呢，你現過去吧。”沈秋君便來到側間小書房，果見父親正一個人看着書，看到她進來，把書放下，示意她近前坐下。

沈父説道:“我看東陳之事，十有*被太子言中，只怕齊陳開戰即，到時皇上必派人前去戰，不知你可有什麼看法？”沈秋君沒想到父親竟與自己談論軍國之事，頗有點受寵苦驚，正要開口道自己一介內宅婦人不敢妄言此等大事時，沈父又擺手道:“或者説六皇子有沒有説些什麼？”沈秋君這才明白原來父親是打探六皇子想法，忙笑道:“這東陳之事，於他有些尷尬，故我們府中也並不怎麼説這件事，這事自有皇上太子及眾臣呢，他一個閒散皇子能有什麼看法。”沈父冷笑道:“這有什麼尷尬，只怕尷尬還後頭呢。我估摸着太子身邊能用武將不多，説不定會舉薦六皇子前去。而且皇上一直視那年事情為平生恥辱之事，如果讓容妃眼看着自己親生兒子打敗甚至殺死陳王父子，對於皇上來説，未必不是一個報復容妃以雪當年恥辦法。所以，我認為這次出戰，六皇子隨行可能極大。”沈秋君心頭一跳，忙道:“有什麼方法可以避免嗎，陳王父子死了，容妃未必苟活這個世上，到時他豈不是要背上弒母殺兄罪名，以後還如何存活於世上？”沈父看着女兒嘆道:“如果皇上真存了那個心話，可是沒辦法改變。不過，你可以請求一同前去，我相信你可以影響到六皇子決定，讓他想法使容妃活下去，到底是親母子，手心手背都是。”沈秋君知道自己或許能影響六皇子對一個人生死態度，但是她不能左右戰爭發展，而前世六皇子東戰時不僅死容妃，還拿幾萬百姓命才挽回了敗局，那個可就不是她能影響得了，如果一定要有人為了那場勝利揹負上幾萬血債話，那麼今生那個人定不能是六皇子。

沈秋君字斟句酌地説道:“只是我到底是一個婦道人家，到時兩軍戰，發展成什麼樣子，不是我能控制，若是真出了什麼意外，説什麼都晚了。而且以女兒之見，皇上是個要面子人，定不會親自指着要六皇子去東邊，至於太子，我相信六皇子也能説服了他，只要六皇子不出面，相信皇上也無可奈何。至於賢王那邊，他總不希望六皇子有掌兵權那一天吧。六皇子不嫡不長，不爭權奪利，礙不着太子等人事，想來做個閒散王爺也能貴富平安一生吧。”

“閒散王爺？”沈父笑了笑，看着女兒説道:“閒散王爺是那麼好當嗎？六皇子京城可以説無法無天，看誰不順眼就整治得人家哭爹喊娘，大家還不敢怎麼他，他憑是什麼？只是因為他是皇上親生兒子。是，皇上是不待見他，可以當沒這個人，可是他決不允許有人敢怠慢於六皇子，因為這關乎着皇上臉面。”看到沈秋君點頭，沈父又道:“但是一旦六皇子成了皇上兄弟，他優勢就消失大半了，皇上極少斬殺兒子，卻不乏整治兄弟致死例子，現成例子，六皇子沒少整治那些眼高於頂宗室子弟吧，其中不少是親近支脈，可你見有幾個皇叔親王敢去皇上告他，大多都忍氣聲了。當然也有幾位敢去告，六皇子也因此被罰過，那幾個人你想想他們為什麼敢？”沈秋君聞言不由低了頭，那幾位多是當年與皇上並肩做戰功勳卓著，卻也都如父親般安分守己，沒有多大野心，所以皇上不能寒了那些人心，而且將來戰事起，説不得還要指望着他們呢，説白了他們之前或者是將來都有些利用價值。

被人利用不可怕，可怕從頭到尾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這樣人除了老老實實蹲一邊逆來順受，還能做什麼，而六皇子格決定他過不了這樣子。

沈父看女兒有點想明白了，又道:“他爭皇位是沒希望，但是做為一個皇子來説，他得有點自己勢力和威望，當然這得有個度，不能一點沒有也不能太高，這樣才能讓人另眼相看，卻又不至於招人猜忌。另外，還有一點，六皇子從小京城耀武揚威，卻不免成了井底之蛙，一個男人成天摳摳索索，只因為一個神情半句話就整治人，太小肚雞腸了，不是男子漢所為，出去見識一下，尤其是到戰場上歷練一番，才能成為真正頂天立地偉岸男子漢。”前世六皇子也曾到東邊戰場上去了，回來還不是老樣子，沈秋君腹誹道，卻又有些糾結父親前半句話，不知該不該讓六皇子去。

沈父見狀，便拍着女兒肩説道:“好了，你也不要心急，這事前後也得有幾個月時間呢，你慢慢考慮，這些話我不方便説給六皇子，你自己心裏有數就成，我這也是為了你今後生活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