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思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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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永平侯府趙瑞。

那趙琦將沈秋君意思傳達給趙瑞時，趙瑞心下疼痛，他不甘心自己就這麼被拒絕了，他是真心愛慕沈秋君。

今天寺院裏，趙瑞無意中看到沈昭寧，因為彼此都是識，便要上前去打招呼，卻於此時發現，沈昭寧身邊站着一位戴着帷帽窈窕女子，趙瑞生生止住了腳步。

他猜測出那女子必是沈秋君。

趙瑞有心上前，要親口對沈秋君訴説衷腸，可一來沈昭寧寸步不離，二來也怕貿然出現，唐突了佳人，便一直默默跟着。

可惜直到他們離開寺院上了馬車，他都沒有尋到單獨與沈秋君説話機會。

趙瑞看着遠去車馬，神情惆悵，若有所失。

“沒想到趙兄還是個辣手催花人！只是寺院裏做這種事，卻是不妥吧。”趙瑞聽到調侃聲，忙轉頭去看，卻原來是定國公府林景周，再看自己手裏正無意識地着一朵開得正豔鮮花。

趙瑞忙把手中殘花扔掉，拱手抱拳笑道:“原來是林兄，幸會幸會！今也來寺上燒香？”林景周搖頭嗐道:“別提這個了，天天被家母催得頭疼，這不跑來拜月老呢！”趙瑞不由大笑，説道:“彼此彼此，難兄難弟！”林景周順着趙瑞眼光，看向沈家人馬消失方向，笑道:“方才看趙兄神態，似是沒白跑這一趟啊。”趙瑞忙正道:“林兄誤會了！姻緣之事，自然是父母做主，萬不可亂説。方才只是因為看到沈昭寧，本想過去打個招呼呢，沒想到他護着位姑娘跑得倒是，一溜煙便上了馬走了。”趙瑞其實是想提一提沈秋君，也想從外人口中得到讚美她話，卻又投鼠忌器，怕惹得林景周也來了興致，引來勁敵，便作了罷。{bolt_domian}林景周早就看到沈昭寧了，知道他守身邊是沈秋君，也看出來趙瑞對沈秋君心思，不由一笑，也不點破。

他與趙瑞雖也識，卻不夠親密，否則必會勸他打消求娶沈秋君念頭，那個沈秋君可不是個善碴。

別事情也就罷了，只是事關情事，不好淺言深，好心反招了仇恨。

雖有心為賢王招攬人才，但速則不達，況且趙瑞只是侯府次子，做不得侯爺與世子主。

二人又閒話幾句，各自找了隨從，一起結伴回到城裏。

趙瑞因情事不順，心情鬱郁，難免做些對月長吁對花短嘆失意舉止來。

趙夫人看出兒子不對勁，便旁敲側擊，可惜趙瑞只是遮掩，一個字也不説，所以終無所獲。

趙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點入不了沈秋君眼，事情沒明白之前，他不敢讓長輩手，免得巧成拙，誤了大事。

不過趙琦卻不是這樣認為。

她覺得沈秋君説對，兒女姻緣是父母做主，以兩家門第、兄長人品，絕對不辱沒了沈秋君，而沈秋君拒絕，也許只是因少女羞澀，所設託詞罷了。

心疼兄長趙琦便尋了機會，母親面前替哥哥吹了點風。

趙夫人得知真相後，對兒子真是恨鐵不成鋼，又氣又笑。

京城這幾家有爵位，尤其是武將們，都是多年追隨着太祖南征北戰，所以情都還不錯。

沈秋君又是與趙琦常一處玩，大家都極悉。

趙夫人也很喜歡沈秋君，長得面如滿月，明眸皓齒，一看便是有福之人，兩家又是門當户對，這門親事實不錯。

趙夫人笑話兒子道:“也是個靦腆，這男女婚嫁之事，有何説不得，偏要獨自那裏愁苦！明兒，我就去拜訪永寧侯府，探探口風。”這話是趙老夫人屋子裏説，因為趙琦認為祖母疼愛哥哥，所以她面前説，易成功。

哪知，趙老夫人聽了兒媳話，卻微皺了眉頭，道:“若説沈家姑娘面相倒是個好，只是近來見她幾回，卻見她穿得太素淡了，咱們這樣人家姑娘，哪一個不是綾羅綢緞，穿紅着綠，偏她這個樣子，便是有點福氣，怕也給衝沒了！”不提哥哥愛慕人家，只説沈秋君怎麼也是自己朋友，趙琦一邊幫着祖母捏肩，一邊輕聲笑道:“那是她情淡雅原因了，若不是因為她與眾不同，哥哥也不會如此喜歡他了。”趙老夫人聽了，一邊假意訓斥孫女不知羞，一邊便命人去請了趙瑞來。

趙琦擔心哥哥會埋怨自己，忙指了事躲了出去。

趙老夫人一心孫子身上，也不理論，趙夫人則見她兄妹情深，取笑女兒幾句，便放她出去了。

一時趙瑞來到祖母處，看母親一臉促狹地看着自己，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趙老夫人問道:“我聽説你喜歡沈家三丫頭，可有此事？”趙瑞便知是妹妹告密了，心中惱怒妹妹自作主張，待要答話，臉卻又紅了起來，支吾半天。

趙夫人笑道:“得虧還是將門之後呢，一句話都説不完整，若是生文人家中，還得靦腆成什麼樣子。”趙老夫人笑道:“也怨不得他，他年輕人，初提婚事，難免有些害臊！”趙瑞忙順勢拱手求道:“請祖母母親成全。”

“若説單看面相，那丫頭倒是個好，”趙老夫人道，看到孫子面帶喜，又道:“但是看她兩位姐妹出嫁後，都子嗣不豐，倒是一點也不象她們母親，怕是她也免不了那樣，卻是不好。”聽婆母如此一説，趙夫人也垂下眼來，暗自思量。

子嗣向來是大事，沈家大姑娘出嫁也有五六年了，卻只得了一個女兒，二姑娘出嫁也有三四年，一個孩子也無。

如今兒子已經十九歲了，再也得明年娶親，後年才能抱孫，若是沈秋君隨了她兩個姐姐，兒子雖不能承爵，可也不能沒個嫡子啊。

趙瑞也想到此了，只是生孩子之事，誰也不能下斷言，他想了想笑道:“都説一代好兒媳三代好兒孫，娶娶賢，孩子事，也不過是早晚事。”趙夫人見兒子果真是愛極了沈秋君，也忙勸婆母道:“以兒媳看來，那丫頭倒是個好人品，而且看着也象是好生養！”趙老夫人卻疑問孫子:“你是如何知道她是個賢，難不成你二人私下相會過？”如今天下太平也有幾年，規矩一説，便被世家大族重拿了出來，趙瑞怕祖母誤會，忙笑道:“只大家打過招呼而已。還記得前幾年京城大亂時，咱們城郊遇到她，她只為不背信於孃，便不肯隨了咱們去，一葉知全秋，可見是個好！”當相遇，只是讓趙瑞生出一絲欣賞而已，後來京城安穩，眼看着沈秋君出落亭亭玉立，那絲欣賞便慢慢變了味，情之一事難説清，總之，便漸漸生出娶她為念頭來。

趙夫人責備地看了兒子一眼，道:“不是一葉知全秋，而是以偏概全。”趙老夫人眼睛卻一下子變得清亮起來，她看着孫子問道:“你説可是那年小歸山腳，遇到沈家姑娘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