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7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也饒不了,動刀子也得替你出了這口氣。”季杏棠想了想,還是不能把這事兒鬧大,私下了了,再趕緊把若玉送到王少卿那兒去,“你放心吧,能做的我都替你安排妥帖,有什麼事兒也千萬別憋在心裏。長兄如父,你喜歡我也很正常。”季杏棠又想了想,這麼大的孩子,正是想人事的時候,誰開了葷還能一直吃素,又貼着他的耳朵低聲問道,“你想不想姑娘?”若玉只糊糊的説,“你身上的味道好聞……”又一聲雞鳴,季杏棠笑了笑,讓若玉把手腳舒展開,讓他睡踏實了。
季杏棠卻睡不着了。
他身上的味道是沉香的味道,這才驚覺他恨這個人也愛這個人,惱這個人也喜這個人。
他對白嘯泓的情好比若玉對自己的
情,他比若玉更透徹,他明白他愛。自己十二歲就跟着他,一晃眼十年,在他身邊酸甜苦辣都嘗過,他是年少的歡喜,喜歡的少年是他。
一個破舊的小木屋,那皸皮的木柱上有一道又一道的刻痕,不是歲月留下的,是白嘯泓親手刻上去的,他親手記下糖兒今年又長到了哪兒。
他找工匠做了一個小木盒,説把他掉的牙齒都收集起來,不扔到房頂不丟到地溝,讓他再長不出牙當個説話漏風的豁嘴子,那年後他只掉過一顆牙。
簇新的木盆裏藏着蟹殼酥生煎包,偶爾能翻出來幾塊餞,就一口能把他甜一整天。
他笨手笨腳地學着自己削水果,總是不能一刀不斷地削下,佯做氣惱地進自己嘴裏。……這麼多,他想也想不完。
怎麼能不愛。
季杏棠伴着這些温馨的碎片沉沉的睡着了,雋永又悠長。
可是夢裏並不舒坦,那些回憶讓他不適,鬼壓牀一般,他睜不開眼。
眾聲紛沓,稀里嘩啦的麻將聲中,白嘯泓滿手的鮮血,臉上還有一道血痕,他把斧頭遞給自己,怒喝道,杏棠殺了他。
煙霧繚繞香粉瀰漫的院裏,他光
着脊背在女人身上聳動,畫面一轉,一羣衣不蔽體的女人圍着他和他的畫架,他説,杏棠你來看看我畫的好不好。
狂風驟雨的晚上,他已經收拾好行囊準備離開,白嘯泓攔不住便暴地在他身上發
,心和身體都是被撕碎的。他説,這是一筆
易,季二爺的位子永遠是你的。
怎麼能不恨。
季杏棠睡的不安,睡的害怕,總是睜不開眼便一路疾跑,路也沒有盡頭,可能是累了,畫面才轉了過來,眼前卻是一片空白。
實在是因為小時候苦難的子過得太多,那個人給他的温暖也多,再想起他壞透了的時候就像驚弓之鳥,聞弦心悸。一旦安定下來,還在戰戰兢兢,惴惴不安,就怕劫難臨到他的頭上,他勸他改正他偏不聽。哪怕再叫他去過那種觳觫戰慄,腹如雷鳴的
子他也心甘情願,最起碼不虛偽不冷漠能苦中作樂能甘之若飴。
大上海是一個多姿多采,波譎詭秘的花花世界,一口青紅皂白,五花八門的大染缸,處處充滿誘惑,處處洋溢罪惡,這中西並存,五方雜處。紅塵十丈,又有多少英雄不在這裏折。
第18章零落星稀,夜黯沉。
白嘯泓現在成了孤家寡人,糖兒心腸硬了離開自己了,小婊子也不唧喳着和自己鬥嘴了。
饒是這般,眼裏竟有些許淚意。
牀上的人“誒呀”一聲,忙翻了身用衣袖輕沾了沾他的眼角,輕柔地説,“白爺,這怎麼還哭上了,可不敢讓兒女情長誤了英雄氣短,再説白……”兩句奉承話還沒説出口就被白嘯泓咬住了嘴,“你這麼知冷暖解人意,要不要我同老頭子説説把你我這兒來。”嬌媚的女子垂着鳳眸在他耳朵邊兒上吹氣,“白爺這兒是龍門,我就是鯉魚成了
也跳不進來。”白嘯泓斜睨了玉蘭
一刻,哼笑一聲,“你要曉得,我跳龍門比你難得多。你是條鯉魚,修滿五百年道行就可以跳,我是河濱裏的一隻泥鰍,先要修一千年才能化身為鯉,再修五百年才有跳龍門的資格。我們兩個要是同時垮下來,你還是你的鯉魚之身,我呢,我卻又要變回一條泥鰍。”他不想再做一條沉渣糜集裏的小泥鰍,每一步都
打細算步步為營,不狠?弱
強食,怎麼能不狠。
思緒紛飛,他曾經問季杏棠為什麼想去學堂讀書?季杏棠手腳並做,摸着肚子邊比劃邊説,“泓哥兒,你有沒有見過租界裏的人,那裏的人都凸肚,趾高氣揚,席暖履豐,出手闊綽。我想讓你過上他們過的
子,最不濟吃的是油,着的是綢。”他笑:
凸肚那麼醜怎麼嫖姑娘。
嘴裏這麼説着,好像這句話就在心裏紮了,我也想讓你過上這樣的
子。
千方百計到手了,你又不要了。
他現在很想季杏棠,很想。
你説我狠,怎麼才算狠?也有人和他説過:白嘯泓,有種你跟哥幾個去玩玩,你要是看見賭檔不下注,看見姑娘不動心,算你狠!他去了才發現他是不狠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嫖賭兩檔,他算是都挨進半個身子去了。
如果故事可以停,停在那裏最好——我手上沾滿了鮮血,卻把你放了,你掙了桎梏伽鎖,鳶飛魚躍,海闊天空去罷,那樣天涯海角都是我的糖兒。
白嘯泓不敢再想了,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