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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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玄在他耳邊的手腕,把人牽到牀邊坐下,又給他倒酒開菜,很是賢惠地叮嚀要他坐着休息,行囊由他荀或來收拾。

季玄一個人喝酒的模樣有些寂寞,荀或拾掇着一對眼又黏着到他身上。

一個人來到異國他鄉的季玄,內心其實很孤獨吧。

爹不疼又沒娘,逢年過節也不見他期待回家。今年自己不過是嘗試着問要不要一起過年,他眼裏就點灼起光。

荀或想起剛回家時季玄盯着門上花環發呆,wele?home。

荀或驀地又想哭了。

季玄從眼角瞥見荀或正偷看,轉過頭去他卻匆匆避眼。

季玄一霎直覺有什麼不同。荀或是個坦誠的人,甚少偷偷摸摸。而且從當下的語境解讀,房裏就兩個人,眼神接是常態,他躲什麼。

荀或做事難得麻利,扣上行李箱的帶子又約了離開景區的車,前後竟只用了半點鐘。

“哥,”而後他煨熱地蹭過來,“可以説了嗎?我可太想聽了,盛遊洲可是我高中的校霸,雖然不做大哥好多年,你是怎麼全身而退的?”其實季玄並非全身而退,他上吃了重重的一擊,為免荀或擔心才謊稱無事。

設若盛遊洲在美國四年依然鬼混不務正業,從來未曾動過的季玄,或許就裝不出毫髮無損的模樣了。

盛遊洲不打羣架很久,兩人身高力氣相若,算是勢均力敵,打起來完全是野獸原始相鬥。

荀或聽着聽着遽然後怕,大仇得報的笑意漸漸凝住,嚴肅地想:我不能讓這兩人再見面。

自己可真是個頭腦簡單的碳基生物,怎麼就真讓季玄去揍人了?兩人或許打起來不會分個勝負,但盛遊洲家裏有背景,真要搞季玄的話簡直易如反掌。

心頭頓生苦命鴛鴦之,眼前一片悽風苦雨。上天是看他人生過於順風順水,特地送盛遊洲來增加遊戲難度的嗎?他簡直是他所有故事裏的最大反派,在奔往愛情的康莊大道上的巨大路障。

“盛遊洲説,”季玄頓了頓,“他還在喜歡你。”

“不了,我他媽可討厭死他了。”荀或立刻答道。

的確有過好,在被壓上牀的那一瞬皆全消散。盛遊洲的酒味還晃在鼻下,吻在脖頸間,荀或想起就憎惡,抬起手一頓猛擦。

“嗯,所以我和他説,小荀不會喜歡你。”季玄繼續講話,甜甜的桃花味。

盛遊洲喝酒是臭的,季玄喝酒是香的。荀或快樂地雙標。盛遊洲我,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季玄要是我……靠,想想就要濕了。

“然後他就問……”季玄又喝了一口酒,“問我們是什麼關係。”

“那你怎麼回答的?”朋友,荀或想,這麼正直的季玄一定回答朋友。

“我説,不關你事。”荀或一愣,小心思轉得飛快,嘴裏説:“告訴他沒什麼,你揍他總得有個名義吧,為朋友報仇之類。”季玄單手轉着桃木酒杯,淺粉的酒在暖燈映照下成了琥珀

有什麼不一樣了。荀或以索吻的姿態要他擦眼淚,又温馴地蹭着他的掌心。

“我在那一刻,好像——”季玄終於決心試探,“不想讓他以為,我們只是朋友。”第12章1月29忌疏忽要説此前荀或還在道德取捨上苦苦掙扎的話,現下柳暗花明一切問題都刃而解了。他默默地把數值加到了100%,得出季玄是個天然彎的結論……天然彎!荀或在內心嘶吼:季玄!是個!天然彎!

我成了!我有機會了!啊啊啊啊啊季玄是我的了!

但下一秒狂喜化為恨鐵不成鋼,荀或只想搖着季玄的肩膀大喊偽直男你快開竅!

荀或的心情是很容易被察覺的,他特別開心的時候一般坐不住,身子左右亂晃像個多動症兒童。

季玄看着他站起來在房內走了幾圈,嘴裏叨叨叨叨:“雞哥説得對,我們不只是朋友,我們是……我們是大佬和馬仔,大哥,我這輩子跟定你了,雞哥雞哥,你真了不得……”這一架在神層面上打得很值,在物質層面上是吃了大虧。荀或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了房,於前台寄存了行李後摸黑上山,沿途琢磨着該如何向孟女士解釋。

季玄才瞭解自己是除當事人以外唯一一個知情者,盛遊洲的事,荀或連最重視的家人也未曾告知。

“季玄,這烏漆嘛黑的,”荀或緊張兮兮,“你説會不會有野豬啊?”

“山裏應該都有,會拱垃圾桶。”

“哈——?”

“景區的野豬見慣人,”季玄連忙寬撫,手電光柱在空中劃過,“不會主動攻擊。”

“這就是看美景的代價,難怪老王説世之奇偉之觀常在險遠,”荀或期待非常,“那出肯定很好看。”山上要比山腳降下好幾度,而且時值光缺失的晚冬,風獵獵地吹,針砭暴在外的肌膚。

荀或這條藍黑圍巾用了好多年,可知它有多保暖。荀或把它像尼卡布一樣在頭上圍了個兩三圈,只出一對骨碌碌轉的眼睛,着手蹬着腳,念念作法:“快出來快出來快出來快出來……”季玄拿荀或做模特調校着gopro的參數,漸漸將他從黝黯的背影調到了前景。

天光初亮時是一種無以名狀的深藍,很輕盈卻也很深沉。荀或一邊轉頭一邊扒下圍巾出嘴,笑意盈盈地朝季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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