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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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的過去。
那個矮小的男人也曾經把他抱在懷裏,他們在黑暗的小木屋裏度過了很多時間,男人會給他講故事,會告訴他喝牛能長高,會用自己的薪水給他帶來食物。
亞撒閉着眼睛,他不去想男人的死,只想他們曾經經歷的一切。
那是一份彌足珍貴的記憶,他長久不忘,偶爾回想起來,就像是把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撕開,鮮血淋漓。
他緩緩地鬆開手,輕輕地坐起來——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多輕。
然後靠在牀頭,看着還在睡的人。
他知道他生病了,但這病並不是什麼病毒,在那人死後,他每年都要生一場,年年如此,但那是他雖然是親王的兒子,但卻並不受重視。
人人都以為他生來高貴,要什麼有什麼。
誰會相信他小時候,連地位最卑微的僕人都敢懲罰他,昧下他的食物和錢?
於是生病,也只能自己躺着硬熬,每年都要熬這麼一次。
只是成年後發病的時間相隔的越來越長,兩三年才發一次。
發病時他會陷入昏,沒有繼承爵位時,沒人願意照顧他,僕人們都害怕被他傳染。
等他繼承了爵位,照顧他的僕人是有了,但每一個都小心翼翼,眼中的恐懼如有實質,所以每次有了預,
覺要發病了,就把僕人全部遣走。
這個世界沒人愛他,他們想要他手裏的權力,想要依靠他得到更好的生活。
或許有一個人曾無私的愛過他,或許那也算不上愛,只是憐憫和同情,但那個人已經死了,他離開了他的生命,可又似乎無處不在。
亞撒緊盯着柏易的臉。
他冷漠的想,這個人又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呢?
金錢?權力?還是階級地位?
這個人又能偽裝多久呢?
亞撒伸出手,輕觸對方的臉頰。
他並不討厭這個人,正相反,對方給他一成不變的生活帶來了一點新鮮。
這點新鮮難得,亞撒這麼多年,也才見到這麼一個新鮮人。
不像特區人,也不像分區人,好像來自另一個世界。
特區人的桀驁,分區人的怯懦,他身上都沒有,他有一種亞撒沒見過的氣質。
又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包容。
就像他曾經在另一個人身上受過的一樣。
柏易睜眼時,看到的就是亞撒一動不動盯着他的樣子,清晨起來看到這一幕,着實是不小的驚嚇,他腦子在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但臉上還要裝的糊,一副剛睡醒腦子轉不過彎的樣子。
他問道:“大人,您好了?”亞撒收回了目光,他可以認為對方特殊,卻不想讓對方也覺得他自己特殊。
“讓他們送早飯進來。”亞撒下了牀,自己拿起衣服穿上,並沒有讓柏易服侍。
既然亞撒不想通過通訊器讓僕人送上早餐,那柏易是必須要跑一趟了,他身上的衣服睡得有些皺,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一晚上殫竭慮的照顧病人。
他正想着怎麼把僕人們糊過去,就聽見亞撒説:“穿我的外套出去。”亞撒的所有外套,肩膀上都有金
蘇。
柏易剛要拒絕,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從昨天的事就能看出來,亞撒是個不管閒事的人,但一旦他説了什麼,那人們就最好聽進去,説好聽點,這叫意志堅定,説難聽點,這叫霸道獨|裁。
於是柏易低頭彎穿外套,動作一氣呵成,行雲
水,沒有半點停頓。
這件外套穿在他身上有些大了,但卻不突兀,反而有股風氣質。
好像他生來就該穿這樣的服飾。
連亞撒都多看了他兩眼。
好看人的總是有優待的,在哪裏都一樣。
“我出去了。”柏易站在門口,微微彎下了。
亞撒“嗯”了一聲。
大人的病好了,這當然是個好消息,但柏易穿上了大人的外套,這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僕人們也是很會踩低捧高的人,他們從柏易的穿着上看出了亞撒對他的偏愛,於是之前用鼻孔看人的僕人們,現在對着柏易也掛上了諂媚的笑。
甚至有人叫上了哥哥,即便他們一看就知道比柏易大得多。
柏易依舊是那張笑臉,對幾個湊上來討好的僕人説:“大家都是服侍大人的,只要好好做事就行了。”僕人們連連點頭:“柏哥説的對。”柏易笑得更温柔了,他接過餐盤,離開前對他們説:“以後都要一起做事,我來的時間短,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還希望大家多包涵。”等柏易走後,僕人們才鬆了口氣,坐在一起閒聊起來。
“我還以為他要找我們算賬呢。”塌鼻子的男僕拍了拍自己的口,“誰知道大人還真會把他看進眼裏。”另一個長臉男僕也心有餘悸:“大人還讓他穿自己的外套。”那些外套,他們這些普通男僕連摸都不能摸,更別説穿了。
長臉的説:“約翰先生可能不會很開心。”約翰就是管家。
塌鼻子哼了聲:“我看柏易不錯的,我們之前對他態度那麼差,他現在也沒跟我們算賬,也沒甩臉
,約翰……他恨不得在腦門上寫字。”長臉好奇地問:“寫什麼字?”塌鼻子左右看看,小聲説:“寫‘我是大人的管家,我特別了不起’。”長臉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