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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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到了年關,老太君和侯夫人都開始唸叨起宜宣和逸竣來。他們父子走了兩個多月,音信全無,若溪一焦過一
,卻偏生不敢在外人跟前有絲毫的表
。
大年三十除夕宴,一家人團團圍坐,老太君又唸叨起來,“這訓練怎麼能連過年都不回來?二小子可有信來?”前面那句是抱怨皇上,後面這句卻是朝着若溪問得。
“這次訓練是機密,二爺身為統領自然是要以身作則。大過年的還在外面奔波,士兵們豈能不想家?他又豈能往回寫信,讓士兵們人心惶惶?”若溪忙笑着回道,“不過老祖宗不用擔心,訓練又不是真正打仗,頂多就是辛苦些罷了。”侯夫人聽了點點頭,心裏的擔憂略微少了些。她曾追問侯爺,兒子和孫子到底在什麼地方訓練,侯爺只含糊的説是西邊,就這兩個字讓她怎麼能安心?
侯爺在老太君旁邊坐着,笑着説起閒話,變着法的分散老太君的注意力。眼下宜宣差人往回送了一封加急信,説是回紇情況不對,具體情況還要再探查,望皇上做好準備。
不過回紇離京都路途遙遠,這封信在路上耽擱了有十多天,不知道現在那邊情況如何。皇上已經命守邊關的將士隨時待命警戒,密切關注回紇的一切動靜,隨時向京都稟告。
這邊家宴還沒吃完,宮裏突然來了消息,説是皇上宣侯爺馬上進宮議事。
聽見這話眾人都唬了一跳,尤其是若溪,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幸好旁邊的丫頭手疾眼快接住,才沒在大年過的時候觸了黴頭。
好好的家宴頓時就沒了熱鬧的氣氛,老太君吩咐她們把幾個孩子帶回去安頓好。眾人都挪到安福居去等宮裏面的消息,半晌,侯爺打發人進來送信,説是商議朝廷大事,跟侯府沒什麼厲害關係,還請老太君不要掛心。
老太君還打聽到,被皇上一同宣進宮的還有軍機處的幾位大臣和睿王爺。莫非是要打仗了?眾人心中都在疑惑,若溪更是眼皮子使勁跳,心慌的不得了。
回了臨風居,若溪一整夜都沒怎麼閤眼。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要早起給長輩拜年,塗了胭脂也沒能掩住她眼底的青。
不過卻沒有人注意到這些,因為誰的臉都不好看,尤其是侯夫人和老太君。侯爺昨晚上一夜未歸,一大早讓人送口信回來,説是在宮裏用飯,説不準什麼時候能回府。
這是發生多大的事了!老太君本來上了年紀覺就少,昨晚上只眯了一小會兒。侯夫人早已經習慣了有侯爺在身邊的夜晚,一個人孤枕更是無法入睡。她們的黑眼圈比若溪的還要重,俱是滿臉的擔憂。
“朝廷上的事沒咱們胡思亂想的餘地,今個兒會有不少親戚上門,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老太君朝着侯夫人問道。
侯夫人趕忙回話,話音剛落,外面就有丫頭回稟,説是四姑帶着孩子回孃家了。
這晚瑕剛剛回來,彩瑕也跟夫君一起過來拜年,緊接着陸續有族裏的晚輩過來。侯府一下子熱鬧起來,若溪跟着侯夫人忙着照顧,一刻都不得閒。
侯爺是半夜裏才回來的,神疲憊不堪,侯夫人沒敢多問就服侍他躺下,只聽見他念叨了一句“要打仗了”的話。
第二天一大早,若溪便過來瀲灩居打探消息,聽見這幾個字頓時臉變了。
侯夫人面容帶着憔悴,説道:“老爺一大早又進宮去了,你跟我説實話,宜宣真是出去訓練了?”到了這個時候想瞞都瞞不住,宜宣的去向大夥早晚都會知道。若溪稍微遲疑了一下點點頭,侯夫人見了立即紅了眼圈。
“我早就覺察出不對勁,昨個老爺半吐半咽的説西邊要打起來,我這心裏就有不好的預。”侯夫人忍住淚水,“什麼訓練需要一走就兩個多月?過年連個消息都沒有?那逸竣呢?他怎麼也跟着去了?他們父子現在在哪裏,到底怎麼樣了?”她急切的抓住若溪的手,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擔憂。
若溪心裏煩亂,可當着侯夫人的面不能表現出來,想要安撫又不知道怎麼回答侯夫人的話。
倒是侯夫人拍着她的手説道:“難為你一個人承受了這麼久,你心裏一定更焦急吧。其實問你也是白問,你又能知道什麼?朝廷的事咱們女人不懂,安安分分守住內宅就是給他們助力了。
你好生帶孩子們,安心等他們父子回來。我相信佛祖會保佑他們,先前老十病成那樣,不還是從鬼門關裏回來了?
你們夫那麼相愛,老天爺都捨不得分開你們。還有逸竣那孩子,打小就七災八難的不容易,老天爺怎麼忍心讓他不享享福?
咱們府上每逢初一十五就去廟裏添香油錢,菩薩跟前孝敬了,還時不時佈施積福,怎麼想都不該讓咱們遭受噩運!”説到最後,侯夫人其實是在勸自己更多一些。
她雖然是侯夫人,可到底還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道人家,對於朝事知道不多,更別説涉及到番邦。她在侯府這麼多年,只知道相夫相子,況且天朝太平盛世百年之久,誰經歷過戰亂啊!
“太太説得有道理,他們父子一定會平安歸來!”若溪只能寄希望在虛無縹緲的神靈上,不過前有她自己穿越,後有菲怡空間神獸,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是不能相信的呢?
侯夫人如此這般安撫了若溪和自己,可心裏到底是惴惴不安,又拉着若溪説道:“老太君那邊能瞞就瞞着吧,一到年她老人家的氣
就加重。你雖然年輕,可懂得不少,你給我説説那些個番邦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裏只有咱們婆媳,全當是説閒話,於朝事無關!”若溪遲疑了一下,其實她心裏也憋悶的很,眼下可算是逮住個能説心事的人了。她拿來紙筆,一邊畫着天朝和五個番邦之間的地理位置,一邊簡單地解説。
“《史記》上有記載,二百年前天下大亂羣雄四起,太祖皇帝文武雙全打下大部分江山,剩下一些偏僻地域被其他五個小小的番邦佔領。歷經戰亂百姓深受其害,太祖仁慈不願意再塗炭生靈,所以六方會談之後天下大定!
此後一百多年,六方相互牽制平衡,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可是番邦多為少數民族,有些民族民風彪悍,骨子裏藏着嗜血的因子。他們不滿於自己身處偏僻之處,近些年來屢屢生事,卻懼於天朝大國威嚴不得不收斂。
天朝南接吐蕃,西鄰回紇、大食,東有高麗,北壤西域。其中回紇、吐蕃歷來對天朝敬畏,最不安分的就是大食。只是大食和天朝中間隔着個回紇,他們想要生事卻是隔着鍋台上不去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