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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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伯侯父子進宮跟皇上回稟,皇上聽了自然是非常重視,趕緊召集幾個心腹大臣研究起來。
幾位大臣意見不統一,皇上也舉棋不定。不管回紇內部眼下是什麼情況,出兵就意味着不可避免的戰爭。如今天朝南接吐蕃,西有大食,東臨高麗,北壤西域。回紇被夾在天朝和大食之間,牽一髮而動全身,皇上自然不敢輕易出兵。
二百年之前天下羣雄四起陷入混亂之中,先祖皇帝以兩千人馬起家,很快就在羣雄中穎而出。歷經二十年的征戰創下天朝,而天下最終六分,其他五個小朝廷對天朝俯首稱臣。
這份太平一晃就是一百多年,都説創業容易守業難,這話説得半點不假。皇上二十幾歲就繼承大統,登基初期周邊番邦蠢蠢動,後來被皇上的雷霆手腕壓制住。
天下局勢歷來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皇上不是個墨守成規之人,統一天下是他一直以來的期望。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來得太漫長又太突然。
“你們也説説自己的看法。”聽見大臣們爭論不休,皇上突然掉頭對兩位皇子説道。
御書房裏一下子靜下來,子虛沒有着急説話,倒是子幕想了一下回道:“兒臣覺得不能輕易出兵!眼下回紇具體情況如何我們不得知,光憑一個查不出身份的人胡説,還有那個不靠譜的小木人,實在不夠説服力。倘若情況虛假,天朝貿然出兵必然會引起四方不滿,還會因此引發不必要的戰亂。如果天下的太平盛世被打亂,百姓就會陷入戰亂之中,離失所苦不堪言。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還請父皇慎重決定。”
“皇弟此言大錯特錯!”子虛出言反駁,“各個番邦年年納貢歲歲稱臣,可這十幾年來他們又何嘗真正安分過?邊關屢有天朝商人被搶,自從開關貿易以來,天朝實行免關税等多種優惠政策,真正受益的只有番邦而已。
表面上他們向天朝納貢有些吃虧,實則不然。那些貢品摺合成銀子能有多少?去年大食遭遇百年一遇的風沙,不少農户顆粒無收,朝廷撥去十萬擔糧食。再往前數,吐蕃天降凍雨,百姓牲畜死傷無數,朝廷也發放不少賑災物資營救。倘若朝廷不加理睬,他們就會元氣大傷,三五年內是無法恢復。
父皇如此,就是為了天下太平黎民百姓安居樂業。可是番邦狼子野心,以大食尤為明顯。庚午年末,大食、高麗和西域聯名上書要求減少納貢,父皇下令准許,他們如此步步相實難讓人容忍。
那個塔塔木生殘暴是有名的好戰,並且與大食不少權臣有私
。若回紇可汗和公主等人真被他控制住,恐怕其中少不了外力相助。此時不出兵,等到他們謀劃周全,怕是壓制不住,到時候戰事越發無法控制黎民百姓更加顛沛
離。”
“大皇子此言有些道理,不過咱們天朝是泱泱大國,行事光明磊落從不授人話柄。出師而已,卻要名正言順,不然難以向天下百姓代!”王御史捋着長鬍子説道,他是子幕的準岳父,自然在言語上多有偏頗,不過他這番説辭倒是得到了幾個人的贊同。
皇后的父親廖大人力主出兵,一時之間雙方再次陷入爭論之中。皇上一直沒有表態,宜宣冷眼旁觀卻看出些端倪,只是也不敢輕易表出來。
他們在御書房爭論了半天,夜幕降臨皇上才放人。宜宣回到臨風居,瞧見逸竣正在門口張望。
“父親,皇上…”
“進書房再説!”宜宣聽見眉頭一皺,眼中帶着責備的味道。
逸竣這才瞧了一眼四周,忙跟着父親進了書房。
“就你這子還需要磨練才行,半點都按耐不住!”宜宣坐下罵着。
逸竣立在一旁不敢有半點頂撞,心裏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知道薩莉亞信上不會有半句虛言,那邊形勢嚴峻,皇上耽擱一天薩莉亞就多一分危險。他見祖父和父親進宮一整,坐立不寧的等候消息。
宜宣瞥了他一眼,接着説道:“朝廷之事皇上自有定論,連我都不敢妄言,更別説你一個臭未乾的孩子!這件事讓你知曉是有特殊情況,你切記一定不能説出去,連做夢都不可以!”
“皇上還沒決定發兵回紇?”逸竣急切的問着。
“從現在開始你把這件事忘了,不準再提!”宜宣厲聲説着,“眼下時辰不早,你趕緊回去歇着吧。”逸竣聞言退出書房,滿腹心事的回了房間。他猜到皇上不會痛快輕易就答應出兵,果然,第二天並未聽見有軍隊調動的消息傳來。
他進宮見了大皇子,旁敲側擊打聽着一些消息。大皇子跟他不僅是表兄弟,還非常投脾氣,朝廷上的事情多有跟他商量議論。這次回紇有變,大皇子知道逸竣知情,便沒多隱瞞他。
“大皇子覺得應該出兵?”逸竣聽了子虛的話眼神一亮。
子虛聞言點點頭,回道:“朝廷出兵是正義之師撥亂反正,誰敢從中破壞或者趁機作亂,一律鎮壓!只有天下全部歸順,方能真正太平!六方割據已過百年之久,回紇之事不過是個誘因,這天下早晚會亂起來。天朝幅員遼闊物產豐富,且多是平原地帶,這些年一直是國富民強。倘若能抓住時機運籌帷幄,一統天下只是時間的問題!只是父皇尚在猶豫之中,有幾個保守派只看眼前安寧,極力反對朝廷貿然出兵。”
“一個小小的塔塔木自然不在話下,恐怕皇上是怕萬一調兵遣將,其他番邦趁機出兵來犯,天朝便會陷入危險之中。好漢難敵四手,若是大食、吐蕃、高麗和西域聯合抵抗朝廷軍隊,恐怕勝負還難以斷定。”逸竣在大皇子身邊許久,對於朝事多有接觸,再加上天生對政治,自然能看出一些門道。
大皇子聽了也點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次出兵堵上的不僅僅是一個回紇,父皇遲疑有情可原。只是先祖臨終之前一直遺憾沒能真正一統江山,不知道先祖的這個願望會在什麼時候實現。”子虛一直是個野心之人,他外面冷情温和,骨子裏卻透着決絕和對於無上權力的狂熱追求。
逸竣聽見他的話心裏越發擔憂起來,倘若回紇王國,作為公主的薩莉亞豈能有安好的子?逸竣的心越發的煩亂起來,臉上卻不敢有絲毫的表
。
他思量再三,假託身子沒養好覺得無力,向大皇子請假在府中靜養。大皇子沒遲疑便應下,還囑咐他好好將養。
逸竣出宮回府,並未回臨風居,而是悄悄見了那回紇的信使。
他知道自個祖父肯定要佈下眼線,反正都是在監視之下,莫不如大大方方進去的好。
那信使見到逸竣,倒是一副瞭然的模樣,笑着説道:“公主料定大少爺會走這一遭,大少爺有什麼想問的,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到了快要亡國的緊要關頭,她倒是把一切都算計進去了,包括我!”逸竣聞聽不由得冷笑了一下,“不過這種時候她對我還有幾分瞭解和信任,也讓我心寬。”他明明知道薩莉亞的動機,不敢想她對自己有幾分的真心信任在裏面。只是在聽見薩莉亞被軟
,
命隨時都有危險的時候,他無法去計較那麼多。
那人沒料到逸竣會如此坦白和明白,聽罷尷尬的笑了一下,不由得在心裏暗道:難怪公主讓我來侯府,睿王爺深沉難測,就連這位年紀輕輕的大少爺也是通透犀利,看問題一針見血容不得半點貓膩。倘若能得侯爺等人鼎力相助,看來天朝皇上出兵的可能很大,可汗和公主等人就有救了!
想到此處他直給逸竣跪下,説道:“公主一直把那個小木人放在私密處,就連身邊貼身的宮女都不知曉。公主身邊的宮女能信任的不多,塔塔木再
明卻漏算了公主還有此一招。公主把這個小木人看得如此重要,斷斷不是為了今
求助。所以大少爺不用質疑公主的真心,公主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逸竣聞聽讓他起身,伸手把屋子裏的窗子打開,兩個人就坐在窗口。這樣一來,只要有人靠近就能看得一清二楚。逸竣不再説話,而是拿起桌子上的筆紙寫起來。
那人也以此法回答,二人這般了一陣,逸竣把那些寫了字的紙全部燒掉化為灰燼。
在自個府上還如此小心翼翼,那人不由得越發到逸竣心機之深。
逸竣此舉自然很快就傳到侯爺耳朵中,侯爺把他喊去問訓話。他只説擔心薩莉亞的近況,又怕府中有旁人安排的
細才如此行事。侯爺見問不出什麼端倪,警告了逸竣幾句才罷了。
第二天一早,丫頭照樣去逸竣房裏侍候,卻見牀上被褥整齊不見人影。桌子上放着一封密封好的信,上面寫着父、母親親啓的字樣。丫頭覺出不對勁,趕忙拿着信回稟了若溪。
若溪和宜宣迫不及待的打開,看了之後頓時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