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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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瑕跟着夫君回了家,心裏一直不舒服,可這些話又不能對夫君講,況且子木訥的廖飛達也沒覺出有什麼異常。婆婆見到她眼睛似乎有哭過的痕跡,權當她是因為生母的身子傷,倒是撫了幾句。

廖家婆婆見彩瑕聰明伶俐禮數週全,又是侯府的小姐,自然是喜歡看重。成親這三沒擺一點臉給她瞧,時常笑眯眯的瞧着她。

可不出三,彩瑕就覺得婆婆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她還是跟往一樣請安,婆婆的眼神卻出一絲不屑。她提出要打發丫頭回去瞧瞧,婆婆冷冷的拒絕,還讓她最近少跟孃家聯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讓丫頭在府裏暗暗打聽,竟然聽見一些不像話的傳言,頓時又氣又驚簡直不敢相信。

父子二人共用一個女人,這在什麼樣的家庭都是丟死人的事情,何況是她們侯府那樣的名門望族。雖説傳言不一定是真得,不過誰會去探究事情的真假,大夥都忙着添油加醋背後非議,即便是假的也會生生被説成真的。

況且空來風,上次她回門的時候已經發現端倪,這事十有**怕是真的。不然祖母不會動怒打死那麼多的奴婢,那兩個姨娘一個死了一個失蹤,都透着蹊蹺。

唉,五哥哥怎麼會做出這等糊塗事!眼見姨娘在府裏艱難,他不僅不能幫襯還惹出滔天大禍,難怪父親對姨娘不待見了。她婆婆必定是知道了此事,態度才突然轉變。自個的哥哥是個沒有德行做出**醜事的主,讓她這個妹子都沒法做人。

若是因為旁的事她還敢跟婆婆暗地裏較量,可如今卻連言語一聲都不敢。眼下婆婆不准許她跟孃家聯繫也在情喇中,正是風口尖上,躲避一下免得落人口實。

不過她心裏擔心病重的房貴妾,雖然怨恨宜凌卻又惦記他的將來。女人這輩子能在夫家揚眉吐氣,一則是要有夫君和公婆的喜愛,二則就是要有孃家人做靠山。

彩瑕心裏明白,能作為她靠山的孃家人只有宜凌。房貴妾的病怕是不好,宜凌再被家族拋棄,她還能指望誰?想到這些,彩瑕心裏越發的像被油烹了一般難受。

她和貼身丫頭都出不得廖府,半點消息都打探不着。可她到底是忍不住,晚間趁着無人之時便央求了廖飛達。

廖飛達見到她哭得悲慼早就心軟,便一口答應下來。他派人暗暗打聽了兩,卻只打聽到侯府五少爺生病靜養的消息。

生病靜養不能見客?彩瑕聽罷心裏立即拔涼拔涼的,這分明是放棄宜凌的表現。等到京都裏的言慢慢平息,眾人也會忘記侯府有個五少爺。

此刻的宜凌確實是在養病,他被打了三十大板,再加上從下半夜一直跪到第二天快晌午,整個人發熱昏小命差點待。

再怎麼氣人他也是侯府的血脈,老太君不心疼這個敗家孫子,還心疼三老爺子嗣稀薄。老太君讓侯夫人請了大夫給宜凌看病,特殊騰出間房子,派信得過穩妥的奴婢侍候着。

最近外面的傳言厲害,老太君足不出户都捕捉到一些影子,氣得她寢食難安,真想把宜凌掐死算了。宜凌以後該怎麼辦?難不成要在府裏躲一輩子?老太君一想起來就頭疼,又埋怨房貴妾把好好的孩子教導成了混蛋。三太太肚子裏的還沒影子,三房連個能支撐的後人都沒有。

老太君嘴上不説卻整長吁短嘆,胡嬤嬤正發愁沒辦法開解勸,沒想到宜宣來了。

“祖母,孫兒有件事情想請您定奪。”老太君看見穩妥又有能力的孫子,想到如今宜浩也出息了,再想到宜凌那滾蛋小子,心裏越發的難受。

“你有什麼為難的事儘管説出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還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祖母雖然上了年紀卻並不顯老,而且吃得鹽比我吃得飯還要多,見識廣博看待事情往往一陣見血。”宜宣聽了説着,“眼下就有件事,除了祖母沒有人能做得了主。”老太君見他面凝重,便示意他説下去,細細的聽起來。

“山西大營正在招募新兵,負責訓練的把總是個一板一眼的黑臉貨,聽説到了他手底下的新兵蛋子不出半年就會被訓得服服帖帖。而且他是個死心眼,從來不給任何人情面,做事情一絲不苟。我想着把宜凌偷偷送過去,隱姓埋名不讓人知道他的身份。”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老太君聞言點點頭,“可是送到軍營裏那小子就能混出人模樣了?我怕是白白的耽誤時間,還不如讓他消停幾年,到時候走走人情個空缺,夠他養家餬口也就罷了。”宜宣聽了趕忙説道:“空缺什麼時候都能到手,這個倒不着急。五弟本不壞,只是貪玩又好女。山西大營是什麼地方?別説是女人,就連母的動物都看不着。

五弟進去苦練一二年,一定能改掉身上的壞病。況且山西大營歷來出能人,五弟若是吃得這份苦撐下來,估計會有一個好的前程。若是他挨不住,大不了再回來,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一二年?”老太君輕聲唸叨着。

宜宣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回道:“眼下滿京都都是些惹人厭的言,五弟想要定親恐怕不容易。男人理應先立業再成家,晚個一二年不算事。倘若五弟成了人,什麼好的姑娘都能找到。到時候生養幾個孩子,承歡在祖母和三叔父、三嬸母膝下,豈不是美滿了?”老太君聞言忍不住長嘆一口氣,思量了片刻終是點點頭,讓宜宣全權去安排此事。

宜宣趕忙去張羅,第二天,宜凌就被悄悄送到山西大營,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臨行前宜宣特意跟他長談了一番,把送他去山西大營的目的明確的告之。

捱了打被關起來反省的宜凌心裏一直忐忑不安,他知道自個做了天理難容的事,知道不死也會層皮。侯府的清譽豈能容許踐踏?他在心裏設想了千萬種悽慘的下場,可偏偏沒有眼下這種。

他聽了宜宣的話一晚上沒睡覺,反覆在腦子裏思量宜宣説過的話。他真得也能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他真得有機會重新做人嗎?

如今回想起當初的所作所為,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滾蛋。即便家人什麼都不説,他也無顏見府中的任何人,尤其是父親。如今宜宣提出把他送到山西大營,他心裏是願意的。

正如宜宣所言,他只有在外面混出個人樣,才能有臉面回來。他在心裏暗暗發誓,此番出去,若是不能闖出個名堂,他就再不姓林,更不會回侯府!

打定了這樣的主意,宜凌走得麻利乾脆。因為此事要秘密進行,宜凌沒跟任何人辭行,府中下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三太太倒是提前得了消息,悄悄打發人送過來一些銀兩,留着他不備之需。

轉過身,三太太便去了東廂房。這幾房貴妾乖乖的喝藥吃飯,病情慢慢穩定下來,嘴裏的傷好的七七八八説話不礙事了。

“妹妹到底是經過風雨,不管受了什麼打擊都能像野草一般強韌。”她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輕笑着説道。

房貴妾瞳孔縮小隨即恢復正常,可以看出她內心的掙扎和隱忍。

三太太接着説道:“宜凌那孩子…”説罷停住了。

房貴妾一聽便急了,她緊盯着三太太的臉,握緊了拳頭額上青筋直跳。她知道自個的七寸攥在三太太手裏,讓她生就生,讓她死就死,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片刻她敗下陣來,死死咬着嘴説道:“求太太把宜凌的事説出來,畢竟我是他的生母。雖然他不成器,可到底是我懷胎十月肚子裏掉下來的。眼下太太也懷了身孕,應該能體會為人父母的心情。太太看在為小少爺祈福的份上,就做做善事吧。”

“想不到這輩子還能聽見你對着我説小話。”三太太見狀冷笑説着,“當年我雖然倍受冷落和排擠,卻寧可退到無路可退也不願向你低頭乞憐,這就是你跟我本質上的不同。你可以無恥的沒下限,低賤到沒下限,今所受不及你加在旁人身上一分,你該沒有絲毫抱怨才是。”房貴妾臉漲紅轉青又變得煞白,她的嘴被咬出了血絲,“太太説得對!不知道婢妾要如何做,太太才能把宜凌的消息告訴婢妾呢?”

“你什麼都不用做,我這趟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三太太笑着回道,“宜凌被改名換姓送到山西大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了!”房貴妾聞言登時翻白了眼睛,她知道山西大營的事。聽説那裏不比監獄好上多少,每年都會有受不了折磨的新兵逃走或折損。逃走的士兵一旦被抓住,就會當場正法!宜凌從生下來到現在,什麼苦都沒有吃過,他如何能受得了軍營裏的生活?這不是明擺着讓他去送死嗎?

看着暈倒過去的房貴妾,三太太吩咐海棠別讓人死了,隨後站起身面無表情的走了。

半夜裏,房貴妾醒了過來。她看看四下裏半個人影都沒有,不由得悲從中來。想到自個當年的風光,想到即將備受折磨的寶貝兒子,想到還未出嫁的不懂事的姑娘,她不甘心極了。

她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三太太就是想刺她,這個當她不能上。

房貴妾覺口乾舌燥,費力的坐起來下了牀扶着桌子站住。稍微穩當了一會兒,她這才敢挪了兩步去倒水。

突然,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陣風,窗户呼得一下被吹開。牀頭的燈火被吹得忽明忽暗,繼而徹底熄滅,屋子裏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去。

她下意識的喊了一聲海棠,卻沒有人答應。月光透過窗子進來,她慢慢適應了屋子裏的光線。她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忽然覺得脊背一陣發涼,似乎有什麼東西輕輕拂過去。

“誰?”她猛地一扭身,身後卻是空落落的沒有什麼人。可能是她的錯覺,房貴妾長出了一口氣。可還不等她把身子轉回去,就瞥見窗外有人影在飄。

對,絕對是飄!她定睛瞧過去,那個人影又飄了回來。只看了一眼就讓她魂飛魄散,“媽呀”一聲跌坐在地上,手中的茶壺摔在一旁。

“海棠,海棠!”她拼命的喊着,卻半個人影都不見。即便是海棠睡死了,還有其他人在啊。可不管她叫的多麼大聲都沒人來,似乎沒有人聽見一般,這讓她心裏越發的恐懼。

外面的那個人影從窗户外面飄進來,整個身子就懸浮在半空中,房貴妾捂着眼睛尖叫起來。

“你…害怕我…桀桀…”那人影渾身素白,聲音嘶啞僵硬透着恐怖的味道,尤其是他的笑聲讓人骨悚然。

房貴妾的身子哆嗦成一團,想起了吐血昏時看見的場景。那人影像極了胡大夫,莫非是他從地府上來找她償命來了?

這樣一想她更加的怕得要死,明明想要大喊卻發不出聲音,明明想要逃走卻挪不動腳步。汗水瞬間從身體裏冒出來,她的衣裳頓時濕透。

“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胡大夫…”人影邊怪笑邊説着,越發的近房貴妾。

覺到長長的袍子就懸在頭頂,房貴妾嘎一聲像被突然卡住脖子,一下子昏死過去了。

等到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個躺在牀上,海棠就守在牀邊。

“姨娘怎麼突然躺到地上去了?想要吃茶怎麼不喊奴婢一聲,奴婢就在旁邊的房間不曾走遠。”房貴妾被嚇得不清,眼下雖然醒了卻一陣熱一陣冷,意識還在混沌之中。

“你什麼都沒聽見?”房貴妾急切地抓住她的手問道。

“奴婢什麼都沒聽見。”海棠眼睛都不眨的回着,“姨娘是聽見什麼動靜才起來的?是什麼動靜?對了,外面刮冷風,姨娘怎麼把窗户打開了?”房貴妾聞言立即想起窗外那張慘白嘴角掛着鮮血的臉,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是夢還是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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