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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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掛花燈的地方一定有人會修。”小丫頭在旁邊輕聲説着。
明月聞言眼睛一亮,提着花燈急忙往回轉。還不等到近前,就見逸浚一個人提着一盞再普通不過的花燈往斜裏去了。
她頓時一愣,心裏有些失落起來。明月一向覺得自己聰明,在大人跟前知道什麼時候該撒嬌,什麼時候要適可而止。可她卻偏偏看不懂逸浚,不明白他的眼神、動作代表着什麼。而恰恰就是這份不懂不明白成了引力,讓她情願去探索去征服。
“郡主。”小丫頭見到她發呆輕聲的喚起來,她這才怔過神來,發覺逸浚已然不見了。
侯夫人一直坐在對面的茶樓上瞧着,看着明月拿着殘破的花燈回來修,還一臉的在乎愛惜,不由得輕嘆口氣。
“你怎麼了?無緣無故嘆氣,讓我聽見心裏跟着不舒坦。”侯爺見了説道。
侯夫人輕輕笑了,“我是覺得自己老了,眼下連孫子輩都該娶嫁人。希望她們都能找到心愛的那個人,相濡以沫白頭到老!”
“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想管都管不了。這些孩子不比咱們那時候,一個個都有自己的主意。就像當年的宜宣,打定主意要娶現在的兒媳婦進門,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侯爺自然也把下面孩子們的互動看在眼中。
其實他最擔心的不是逸浚和明月,他知道逸浚主意大,宜宣夫又萬事不勉強他。逸浚腿有疾,睿王爺愛女心切豈能看上自個的這個孫子?況且明月郡主
子太驕橫,也不是孫媳婦的好人選。人家看不上他孫子,他還看不上他們家的女兒呢!侯爺對兒子都沒這般護過,到了孫子這,也學會偏心護犢子了。
方才他坐在樓上,瞧見二皇子殷勤的在菲虹旁邊。旁人都忙着看花燈,對對子,二皇子的眼睛卻黏在菲虹身上一般。偶爾遇見菲虹不經意投過去的眼神,這才趕忙錯開。這小子分明就是動了心思,只是菲虹似乎半點都未察覺。
他們跟二皇子不是一條路上的人,註定了是針鋒相對的關係。二皇子這般接近菲虹,到底是真心還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管是為了什麼,菲虹都招架不住,那孩子太單純太善良了。
他必須要防微杜漸,決不能看着自個的孫女成為爭權奪利的犧牲品。
侯夫人剛想要説些什麼,只見東邊有些亂套起來。遠遠的聽見有人喊御醫,又似乎聽見什麼“於貴人”之類的話。
他們趕忙下樓往那邊過去,還不等到地方就見徐德海過來傳旨,説是皇上請眾位大臣即刻離宮。
侯爺聽了眉頭緊鎖,見徐德海又匆忙趕去通知其他大臣,便沒有追問。
大臣們得了旨意陸續出宮,侯爺從好同僚嘴裏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皇上帶着於貴人等人逛得高興,可於貴人突然腳下就一滑順手扯住皇上的衣袖,不過還是摔在地上。她的肚子已經明顯的隆起來,這一摔跤把大夥都嚇了一跳。再見她面
煞白冷汗直冒,捂着肚子疼得動彈不了,皇上竟一貓
把她抱了起來,喊着人去找御醫。
皇上把於貴人抱到離御花園最近的乾清宮,德妃等人趕忙跟了過去。前來赴會的人之中就有御醫,來得倒及時。至於於貴人到底如何眾人就不得而知了,因為皇上下旨讓他們離宮,德妃出面處理剩餘的事情。
御花園裏的熱鬧變成了亂糟糟,德妃倒是能鎮得住局面,鎮定自若的指揮太監、宮女。用了大約一個時辰的功夫,御花園被收拾的乾淨利落,德妃發脹的額頭又去了乾清宮。
沒想到剛走到宮門口就被徐德海攔住,“娘娘請留步,皇上説了,娘娘累了半宿回去歇息吧。”
“那就勞煩公公多照顧皇上一些。”德妃聽了並沒有非要進去,“皇上也累了大半夜,又因為於貴人嚇了一跳。本宮已經讓御膳房熬了清淡的補湯。一會兒送過來讓皇上趁熱喝了。”
“娘娘放心,老奴記住了。”徐德海恭敬地説着。
方才惠妃被皇上攆了出來,攔住他説得都是打探的話,還暗示他把皇上的言行透給她。再看看德妃,知道這個時候最應該説什麼話,做什麼事。
人與人的差別是天地之分,她們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惠妃怎麼可能是德妃的對手?徐德海越發堅定了自己站在德妃那邊的想法,看着德妃扭身要離去急忙説道:“皇上似乎有些生氣,方才發現於貴人穿得鞋子底下竟然有油漬。”德妃聽了一怔,瞧了徐德海一眼笑着説道:“小陸子不錯,內務府那邊缺人,過幾天就讓他過去當差。”
“多謝娘娘!”徐德海眼睛一亮,馬上謝恩。
這內務府可是個油水多的地方,一直以來他都不上手。眼下德妃竟然把自個的乾兒子
進去,這不是明擺着給他一個大恩典嗎?
這德妃娘娘可真是個出手大方的人,跟着這樣的主子才能有好子過!
聰明人之間説話最省力氣,兩個人心照不宣俱是點到為止。德妃回了自個寢宮,這才疲憊的長出一口氣。
子清打發人備了洗澡水,德妃把自己放進熱水裏立即覺渾身舒坦了些。
她閉着眼睛把當時的情形好好回憶了一下,幾個場面讓她記憶深刻。
一個是於貴人腳下一滑的動作,還有她倒下之前扯住皇上衣袖的場面,最後一個是皇上抱着她滿臉急切的樣子。
她認識皇上快二十年,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如此在乎過一個人的樣子。雖説皇上子嗣不多,擔心於貴人肚子裏的孩子在情喇中。不過皇上當時的表現還是有些時常,或許皇上對於貴人是動了一絲真情。
想到這一點,德妃臉上出現一絲笑意,覺得事情越發的有趣起來。在這紅牆綠瓦的宮牆裏,最要不得的就是真情二字。尤其是皇上的真情,會成為女人的催命符!
那麼於貴人對皇上是否動了真情呢?那有技巧的摔跤,恰到好處的扯衣襟,完美到讓人絲毫不去懷疑。一個女人狠心到用腹中的骨
做籌碼,妄想要得到不可能的愛情,她該是多麼愛那個男人!只可惜,她始終不明白皇上不僅僅是個男人。
他或許會羨慕尋常夫的恩愛幸福,或許有那麼片刻想要擁有那樣的幸福,甚至會讓自己沉溺在那樣的情
中。不過他會很快清醒過來,沒有任何女人會真正得到他的心!
於貴人奢望的太多,太愚蠢,她的恩寵馬上就要到頭了。本來德妃還打算出手對付她,現在卻用不着了。
侯爺等人回了侯府,第二天宮裏、府裏都傳來了壞消息。於貴人腹內的孩子終究是沒保住,聽説是個小公主。賞菊園的雯兒昨夜得了暴病,早上小丫頭髮現她沒了氣息,慌忙就回稟了房貴妾。
當時三老爺也在房裏,聽見這個消息一怔,隨即吩咐人買副棺材隨便找個地方葬了。
不過是個不起眼的通房丫頭,即便是死了也不會驚動太多的人。眼下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宮裏,於貴人腹內的孩子説沒就沒了,皇上的心情肯定不好,不知道還會出什麼事情!
果然,三天之後皇上在朝堂之上大發雷霆,為得是永州暴雪百姓遭災官府無作為之事。皇上下旨勒令永州知州立即安撫百姓,打開糧庫賑濟災民,若有差池提頭來見!
這永州知州正是惠妃娘娘的父親,天災**不能避免,皇上的怒火未免大了些。眾臣知道,那晚元宵的安排都是惠妃做主,於貴人偏生摔倒滑了胎。今個皇上發怒看來不僅僅是因為朝事,這其中怕是另有文章。一個個都膽戰心驚,不敢隨意説話,生怕被殃及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