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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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高傲目下無塵的明月被無視了這麼久,終於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看着二皇子和逸浚往前走,她張嘴喊道:“林逸浚,我有話問你!”
“郡主有話要問你好生回答,我先去了。皇兄那邊我會幫你請個假,想來皇兄也不會怪罪。”二皇子心裏暗,方才逸浚想辦法阻攔自己,這會子兒報應就來了。
他丟下這句揚長而去,把逸浚和明月留下。
冬的御花園看不見人影,遠處一個小太監低着頭匆匆而過
本就沒往這邊看。逸浚依然退後了兩步,抬起頭直視着明月的眼睛,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
明月不言語,逸浚也不説話,兩個人就這樣對峙着。片刻,明月眼中的憤怒化作哀怨,她垂下眼簾喃喃地説道:“你就不能讓我一次嗎?”
“郡主這話從何而來?”逸浚淡淡的回着,“若是郡主有何吩咐只管説,只要不犯法亂紀,不有傷風化道德,我一定照辦!”
“好!”明月聽了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我喊你林大哥,你叫我明月。”呃!逸浚一怔,沒想到明月這般刁鑽。這個要求既不違反亂紀,又不傷風化道德,讓他無法拒絕。可是喊她的名字太過親暱,以逸浚的子如何能張得開嘴巴?
不過男子漢説話吐唾沫是釘,斷無反悔的餘地!
他張開嘴又合上,“明月”兩個字梗在喉嚨出不來下不去,讓他覺得非常難受。
“算了,我只當你沒説過。”明月見到他吃了蒼蠅一般的表情心裏難過,眼中轉着晶瑩的淚水。
逸浚一向以男子漢自居,豈能在婦孺面前言而無信!他狠了狠心,一咬牙終是喊了出來。
聽見這聲“明月”郡主立即笑開了花,“林大哥,你快去書房吧。我還要去給德妃娘娘請安,就不耽擱你的正事了。”看見逸浚少了幾分往的淡定從容,明月越發的歡喜起來。原來他也不是隻有一種情緒,一個表情,只不過是自己沒用對辦法罷了。
眼下明月似乎抓住些竅門,她預想着逸浚慢慢順着自己心意的樣子。她覺得那一天不遠了,忍不住呵呵笑起來。
旁邊的小丫頭替自個主子不值,“多少人想要巴結奉承郡主都沒機會,偏生這個林大少爺不識抬舉。讓他無禮的直呼郡主名諱,他還一副吃虧了的模樣,真是讓人生氣!郡主是金枝玉葉,想要怎樣直接吩咐就得了,幹嘛要拐這麼多的彎彎?”
“那些阿諛奉承的嘴臉讓人噁心透頂,不如林大哥真實坦蕩。男子漢就該是這般模樣,不畏強權不卑躬屈膝。眼下林大哥對我越發的温柔起來,慢慢他就會知道我的好處了。”明月笑呵呵的説着,“讓子倔強不苟言笑的人為我改變,這才心滿意足呢!”
“奴婢不懂郡主説得這些,只是見到郡主因為林大少爺不高興,心裏就恨他了。”這小丫頭倒是有一顆忠心。
“誰准許你恨林大哥?”明月喝罵道,“我們的事你少心,也不準對父王、母妃告狀。不然我就把你配給府裏倒馬桶的傻三,讓你做他的婆娘!”
“郡主饒命啊,奴婢不要嫁給傻子!”小丫頭嚇得臉發白。
明月見狀卻笑起來,難得她今個兒心情好肯跟丫頭開玩笑,“不知羞的丫頭,不嫁傻子想嫁給誰?趁着本郡主高興盡管説出來,我會多給你置辦些嫁妝!”
“郡主~”小丫頭滿臉通紅,一副害羞的模樣,看見主子高興樂得配合。
主僕二人説笑着去了德妃宮裏,惠妃也在,二人正在商量過正月十五的事。
每年宮裏都會擺下酒宴,到處掛滿了花燈,御用教坊準備些節目表演。另外還會有些低品級的嬪妃,為了獲得皇上的注意表演些拿手的節目。年年如此,她們這些老人早就膩煩,何況是在宮裏過了三十多年的皇上!
惠妃覺得要出新,可她又沒什麼好辦法。明月聽見了笑着説道:“一到過年過節還是民間熱鬧。去年正月十五父王帶着我去逛天橋,那叫個有趣。賣什麼的都有,還有人賣藝。最有趣的就是有些商家為了招人,特意搭起高台上面掛滿了花燈。商家出了不少題面,誰要是答上來便可免費摘走一個花燈。雖説那花燈不值幾個銀子,大夥卻都圖個熱鬧。”
“不如我們也搞個燈會!”惠妃眼睛一亮,“皇上一向提倡與民同樂,若是能把民間過正月十五的情形搬到宮裏來,皇上一定會高興。”
“可是未免太興師動眾。在宮裏搞這麼大的場面,光是佈景就要花不少銀子。皇上雖然提倡與民同樂,卻一向勤儉節約,如此鋪張恐怕會惹皇上不快。”德妃不贊同的搖搖頭。
惠妃聽了覺得有些道理,不過心裏始終覺得這主意不錯,只是確實有些費銀子。
旁邊的明月喝了一口茶説道:“宮裏辦燈會是純粹賠錢的買賣,可民間的燈會卻是個大把花銀子的地方。誰去了不買些吃的、喝得,還有一些小物件?就是看人家賣藝,都要給些散碎銀子打賞。那些出謎題給花燈的商家也不是傻子,他們此舉不過是為了引人,説到底還是不會賣東西罷了。”
“對啊,我們也辦個能賺銀子的燈會!”惠妃聽了她的話眼前一亮,隨即把自己的想法説了出來。
德妃聽了倒是沒有反對,想了一下笑着説道:“妹妹真是聰穎過人,竟然能想出這樣既有趣又不費錢的店子。不過這事畢竟涉及太多,還要跟皇上回稟一聲才是。”
“昨個兒晚上皇上説今要去妹妹那邊下棋,到時候我跟皇上提提,看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惠妃趕忙説着,似乎是怕德妃搶了她的風頭。
德妃見狀笑着點點頭,“既然如此妹妹就趕緊回去準備準備,免得皇上去了服侍不周。”惠妃立即起身告辭,明月又坐了一會兒也走了。德妃這才有些乏累的靠在椅子上,宮女子清過來侍候。
“娘娘,您若是累了就躺一下,反正今個皇上不過來。”德妃慢慢睜開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吩咐道:“你打發人去瞧瞧於貴人,如今她的肚子漸起,皇上忙於朝政對她有些疏忽,作為姐姐該多關心關心才是啊。”
“是。”子清聞言立即明白了德妃的意思。
眼下這於貴人懷了身孕聖眷正濃,皇上卻突然接連去了惠妃那裏兩。眾人都道是惠妃使了什麼手腕,於貴人那邊竟還穩當沒什麼動靜。
德妃倒是半點不着急,讓她們鬥個你死我活,她就漁翁得利。在這個宮裏,獨佔鰲頭的人從來都不長久。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德妃深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在宮裏一直不顯山不水,卻是獲利最大的人。
因為她明白,皇上的寵愛只能保一時安逸,若想要長久的安穩必須要有籌碼才行。定伯侯府、皇兒,都是她的籌碼,同樣也是支撐她在冷漠殘酷後宮生存下去的動力。
嫁給皇上,她還能期望天長地久恩愛到白頭嗎?她不是天真無知的小姑娘,自然不會有這樣的念頭。皇上寵愛誰她並不在乎,因為她知道,只要皇上重用自個孃家人,皇上就不會冷落她給她沒臉。所以這麼多年來,不管皇上身邊有多少女人,她都能坦然大度賢淑。正是如此,皇上才賜了她一個“德”字。
“把惠妃向皇上回稟正月十五安排的事隱晦的透給於貴人,她鬥志正高不過是缺一股東風罷了。”德妃又輕聲吩咐着。
子清答應並未退下,而是安靜的垂立在一旁看德妃還有沒有其他吩咐。
片刻,德妃朝着她揮揮手,她這才悄然退了下去。
其實在明月説起民間過十五情形的時候,德妃就想到了新點子,不過她卻沒有説出來。此事茲事體大,倘若中間出了紕漏會惹怒天顏。她本就不喜歡做出頭鳥,況且眼下的形勢對她很有利,她幹嘛還要冒風險呢?
惠妃見於貴人受寵又有了身孕,早就想壓制她一頭,無奈卻沒有機會。眼下她和德妃一起打理後宮事宜,自然想到要出新引皇上的注意。因此她才巴巴的過來跟德妃商量過十五的事,想到了新點子才迫不及待的要親自回稟皇上。
晚上,皇上果然去了她的宮裏。她把那個主意跟皇上説了,皇上聽了覺得新奇,反正也不用多少銀子還能與眾臣同樂便準了。皇上還誇惠妃腦子轉得快點子多,命她全權負責,德妃從旁協助。
惠妃聽了心裏高興的不得了,可嘴上卻推辭説自個能力有限怕忙活不到好處等等。
皇上聽了打趣道:“反正朕沒看過民間怎麼過正月十五,愛妃胡亂鼓搗朕不知,那些大臣也不敢言語。愛妃只管放心大膽去做,沒人治你的欺君之罪!”
“皇上此言差矣!”惠妃巧笑着回道,“臣妾不能因為皇上不明就妄欺,即使皇上不治臣妾的罪,臣妾也不敢!”
“難為愛妃會這般想。倘若滿朝文武都能有愛妃的覺悟,朕這個皇上做得可就輕鬆了。”皇上笑着説,眼中卻多了幾分寒意。
惠妃不是個太愚蠢的人,剛剛得了些實權並不敢大意。她聽見皇上的話裏涉及到朝政,便不敢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