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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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宣出了瀲灩閣,剛剛走到園子拐角處便見侯爺行匆匆的過來,急切地樣子倒是少見。

“父親。”他忙上前見禮,侯爺好像才發現他的存在,硬生生才停住腳步。

“哦,是你啊。”侯爺瞧了一眼他過來的方向,“從瀲灩閣來的?”

“回父親,兒子聽説母親病了過去探望,眼下媳婦兒留在那邊侍奉呢。”他聞言回着,還特意瞥了一眼父親的臉,“請了大夫進來瞧過,藥也吃了,不過母親神不太好或許是這陣子累着了。”侯爺聽了眼神一暗,拔腿走了兩步又停住,揹着手瞧着瀲灩閣的方向擰眉站着。他心裏惦記侯夫人的身子,可又有些不敢去見,生怕她見了自己再似那晚一般掉眼淚。

侯夫人滿臉是淚的模樣一直在她腦子裏盤旋,每每想起便覺得心痛。回想他們夫在一起的這二十多年,何時見過侯夫人掉過眼淚?她一定是傷心絕,可侯爺就是想不明白,被冷落的人是他,被當成好之徒的人是他,想求歡不成反被攆出去的人還是他,她為什麼要哭得讓他心碎?

他這半輩子從不去探究女人的心思,也不需要他去探究。在他看來,夫人是打理內院延續香火的,小妾是用來服侍自己討好自己的。她們自然是天差地別,不過卻都與情無關。

侯爺從來不認為女人會懂得男人的事情,所以進了內院不會提及外面的任何事,也不會把自己的情緒表出來。他的女人只需要謹守本分各司其位就好,居家過子不就是這樣嗎?

這些年侯夫人把內院打理的很好,從未讓他心煩勞過,一切都是他希望的那樣。

可如今他或許連自己都沒意識到,他開始想要明白侯夫人的想法,想要讓她明白自己的想法。他厭煩了姨娘們小心翼翼的討好媚笑,看着侯夫人趨於客套的支言片語心生不滿。他也不清自己這是怎麼了,直到昨晚喝多了抱住侯夫人的那一瞬間,他才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覺到有些孤單,那顆心被包裹的太久,似乎已經蒙塵了。妾眾多,沒有誰能走進他的內心深處。眼下就連一直相敬如賓的夫人都有些厭煩了他,先是費了初一十五留宿上房的規矩,接着允許姨娘留下他用早飯,難不成就這樣不待見自己?

侯夫人做的這些讓他心裏不舒服,所以才想到去外書房獨宿,指望着她反省自己的錯誤。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侯夫人竟然變本加厲,了兩個跟女兒年紀差不多大的丫頭過來侍候。在她眼中,自己真得這般不堪嗎?

想到最近自己受到的種種待遇,侯爺心裏就越發的忿恨起來。可轉念又想到她滿臉的淚水,想到如今她病着,心裏又滿是疼惜。

他該怎樣做才能讓她明白?難不成真讓他放下臉面,對她説“我不要什麼姨娘、丫頭,只想要你來關心,只想你多在乎我一點”這不是他的風格,不是他這個年紀該説的話!

或許侯爺沒有想明白,有話不説彆扭的想要引夫人的注意,更不是他這個年紀該做的事情!一切都在悄然改變,有些東西隨着時間漸漸深入骨髓。當你發現的時候已經戒不掉,融入了血脈之中。

看着父親站着發怔,宜宣猶豫了一下説道:“母親那邊有若溪照顧,父親不用擔心。”

“哦。”侯爺怔過神來,扭身走了兩步説道,“咱們爺倆好久沒喝過酒,走,陪我喝一杯!”宜宣聞言趕緊跟上,父子二人去了外書房。宜宣吩咐小廝去置辦酒菜,片刻就準備齊全。

父子二人都是冷子,坐在一起話也不多。宜宣清楚的記得,他們父子上次在一起喝酒是他娶若溪進門之前。也是在外書房,也是這般的對坐,先開口的是他。

當時他想要娶若溪做正室,侯爺有些不贊同,他便藉着酒勁跟父親長談了一次,説了不少心裏話。或許是他的掏心掏肺打動了父親,最終事情定了下來。

時隔快三年,父子二人又坐在一起,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物,可父子二人的心境卻完全相反。

侯爺滿腹的心事,幾次張嘴卻又幾次閉上。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跟媳婦情好的不得了,什麼時候看見兩個人都是含情脈脈的模樣。他從來沒想到過冰山兒子會有繞指柔的一天,而且竟比傻瓜還要傻氣。一提自己的媳婦就眉角眼梢都是温柔,見了自己的媳婦眼裏就再也沒有旁人。

“若是當年我不同意你媳婦以正室之禮進門,你會怎麼樣?”侯爺突然問道。

宜宣聽了毫不猶豫的回道:“父親一定會同意!”

“哦?你就這麼確定?”侯爺聽了一怔,有些時候他真不懂自己的兒子在想些什麼。他只有宜宣這麼一個兒子,還是長房嫡長孫,心裏自然是多了幾分寵愛和期望。

宜宣格外的懂事,打小就中規中矩從不讓他費心。三歲開始啓蒙,五歲就能讀不少書,聰慧的程度在同齡人中很少見。成年之後他娶了大將軍的嫡女為,夫和順轉年得子,眾人都以為他會馬上被冊封為世子。可就在這時發現逸竣腿部有疾,不僅世子的冊封遲遲未下,他連大考也不參加毅然從商。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侯爺打心眼裏不想讓兒子走這條路。可宜宣很堅決,他便想着等有了健康的孫子再説,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十來年。

宜宣做什麼事都有股子勁,不出幾年竟在商界打出一片天地,生意越做越大侯爺也漸漸不再提及仕途之事。可在他心底,覺得自個的兒子是屈才了。不過命運捉,沒有健康能承襲侯位的子孫是硬傷!

如今宜宣得了龍鳳胎,皇上下旨冊封了世子,一切都突然峯迴路轉。侯爺雖然不信,不過當初合八字的時候高僧就説過,若溪的八字旺夫旺子,眼下想來這其中確實有若溪的功勞。

看來當初宜宣的決定很正確,可宜宣非以正室之禮求之似乎不是因為若溪的八字好。侯爺一直奇怪兒子為什麼這般執着,喜歡的女人可以娶進門。以他們侯府的地位,再找給他找個匹配的媳婦不是兩全其美嗎?

“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父親同意!”宜宣堅定的説着,“錯過若溪會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這一點從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確定了。我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覺,好像兜兜轉轉只為等待她的出現,好像我們認識了好久走散了才重逢。我竟然有了不想再次失去她的覺,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抓住她,給她幸福!”這是宜宣第二次在父親面前袒對若溪的情。

“娶她做貴妾算不得委屈,也能抓住她給她幸福!”侯爺理解不了兒子對若溪的情有獨鍾,覺得他痴到了近乎病態的程度。好在這種痴沒有影響他的健康和生活,反而讓他的小子越過越滋潤,所以侯爺索就忽略不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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