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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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貴妾帶着丫頭去了聽雨閣,一進去便聽見孩子的哭聲,她眼中有些許的不耐煩一閃而過。

丫頭瞧見她來了,絡的把她引到屋子裏,笑着説道:“正在六公子房裏,三姨太太快裏面請。”房貴妾進去,看見孃正抱着孩子不停的悠着,田氏正眉頭不展的發愁。

“三姨嬸母來了,偏生這天兒哭鬧不您快給瞧瞧。”田氏看見她立即説着,似乎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房貴妾聽了忙過去,從孃懷裏接過孩子,也不知道她怎麼擺,那孩子竟漸漸安靜下來。不一會兒,小孩子睡着了。

“天兒跟三姨嬸母最投緣,每次一到了您懷裏就乖巧極了。方才我和孃換着哄都不管用,這會子他竟睡着了。瞧瞧他臉上還掛着眼淚,這委屈的小模樣不知道像了誰。”田氏邊説邊過去接過孩子,把他安置在小牀上,叮囑孃和丫頭好生照顧着,這才請房貴妾上房裏坐着。

房貴妾隨着她進了上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説道:“雖説我自己生養了三個,可一見到天兒就分外的喜歡。這不,我三沒來就有些寢食不安了。”

“到底是三姨嬸母有經驗,知道怎麼哄小孩子。瞧瞧我那小叔和小姑子,一個賽着一個的聰明機靈。”田氏心裏有些房貴妾,話裏多了些討好的味道。

“孩子健康做母親的就滿足了。”房貴妾淡淡的笑着,一副雲淡風輕萬事十足的樣子,“這二侄子馬上要被冊封為世子,三侄子接管了家族的生意。我只想着借他們的庇護,能讓我們娘們衣食無憂也就行了。”田氏聽了臉一變,隨即問道:“世子的事情定下來了?”

“你坐月子整不出去,哪裏聽見這些事情?眼下府裏都傳揚開了,明天皇上就下聖旨。侯夫人正忙活着滿月酒的事,明個兒可不比其他子,半點差錯不能有!本來得了龍鳳胎就是大吉大利之兆,這聖旨再一下,真是喜上加喜如鮮花着錦。不過倒是委屈了天兒,偏生…同樣過滿月,生生被比了下去。”她滿臉的遺憾、憐惜、不甘,説罷瞥了田氏一眼。

只見田氏眉頭緊鎖,端着茶杯的手用力起來,上面青筋綻起顯示出主人心中的動憤怒。

“我這嘴巴真是沒有把門的,你別忘心裏去。天兒始終是二房的嫡子,誰也不敢忽略小瞧!”她一副失言後悔的模樣,“我這人就是這麼個脾氣,當着投脾氣的人説話不忌諱,心裏怎麼想嘴上怎麼説。

你和那邊都是我的侄媳婦,我冷眼瞧着你是個刀子嘴豆腐心,明虧暗虧吃了不少。人家卻一副淡定,不爭不搶的模樣,可便宜半點沒少佔。

照理説,我這個長輩不該背後説這些,只是心裏替你委屈打抱不平。你啊,吃虧就吃虧在不肯低頭上。她小門小户出身,奉承合人慣了,自然是比你得人心。

不過我卻瞧不上這樣的主,沒得丟了大家閨秀的臉面!你彆氣惱,小心身子,子長着呢。站上高枝容易,難得是永永遠遠站在高處別掉下來!”田氏本來面部有些猙獰,聽了她的這番話漸漸平靜下來。田氏在心裏琢磨她的這番話,心中突生出一個想法。

房貴妾見了心裏暗自冷笑,又坐了一會兒説了些閒話這才離去。出了聽雨閣,她見難得臘月裏大響晴天自個心情又不錯,便帶着丫頭在園子裏溜達起來。

夏末面過來,瞧見她避之不及便只好過來見禮。她見了夏末眼中陰鷙一閃而過,隨即淺笑着説道:“你這丫頭是個忠心的,只是你嫂子命短。我見過她幾面,是個響快人,怎麼就説沒就沒了呢?”説罷緊盯着夏末。

“嫂子命短哥哥福薄,好在遇見了二和二爺這對好主子。眼下他們在滄州,昨個哥哥還來了信,説是有人給提親。對方是個小商户的女兒,讀過幾本書賢淑懂理。哥哥不敢自己拿主意,寫信回稟二爺,請二爺幫着定奪。奴婢身為女人,為早亡的嫂子鳴不平。只不過她命短怨不得旁人,心中有恨找勾魂的小鬼吧!”夏末輕嘆着回道。

房貴妾沒料到這看似膽小的丫頭竟然這般伶牙俐齒,頓了一下笑着説道:“還是二侄媳婦會調理人,跟前的丫頭一個個都是嘴巧心細。若是投胎在其他人家,做小姐也是使得的,在臨風居做個三等丫頭委屈。哦,對了,自從青玉突然死了,你就成了二等丫頭。不過這幾等不幾等的有什麼用,今個兒是主子跟前的紅人,明個兒就是黃土一捧。”説罷別有深意的瞧了她幾眼。

“提起青玉姐姐還真是惋惜,連婆家、嫁妝都幫她準備好了,誰知道…唉,奴婢一家深受孃恩德,就是眼下為死了也心甘情願!”夏末説話滴水不,讓房貴妾絲毫抓不住半點錯處,“奴婢還要去給黃師傅送點心,容奴婢先行告退了。”説罷款款施了一禮。

房貴妾微微點頭,看着她轉彎不見眼中有厲出現。

“好個蹄子,竟敢欺負到我頭上來!”她狠狠的低聲説着。

旁邊的貼身丫頭趕忙勸道:“姨太太何必跟一個丫頭置氣,她不過是仗着背後的主子張狂。等姨太太拿捏住了二,收拾那丫頭還不是小菜一碟!”

“拿捏住二?哼,眼下咱們不被她拿捏住就不錯了!”房貴妾心有不甘的説着,“若不是我出手及時沒留下太多線索,眼下咱們不一定在哪裏待着呢!記住,這段子低調些,沒有我的吩咐少説話少走動,免得出了事被牽連到。”丫頭不明白這出了事是什麼意思,不過她對主子的話一向惟命是從,趕忙點頭答應下。

房貴妾見狀自言自語地説道:“走到今天這地步,爭還有一線希望,不爭就只有一個下場!走吧,老爺説要提早回來。”説罷扭身回去了。

她回到賞菊園,聽見丫頭回稟説三老爺去了太太屋裏,頓覺有些奇怪還有些不安。老爺對太太一向冷淡,怎麼會突然去了她屋裏?房貴妾又想起前一陣若溪跟三太太走得近,不安的覺越發的濃起來。

“老爺去了多久?”她在屋子裏坐立難安,不由得問丫頭。

“回姨太太的話,老爺剛去了一盞茶的功夫。奴婢去瞧瞧,請老爺回來?”她擺擺手,吩咐丫頭侍候自己洗澡。等到她出來見三老爺已經回來了,她把丫頭打發下去笑着説道:“婢妾以為老爺會留在姐姐那邊用飯,便去洗了個澡。沒想到老爺這麼快就回來了,倒冷落了老爺。”

“你這小心眼必定是吃醋了。”三老爺笑着扯過她坐下説着,“明個兒府裏辦滿月酒,爺聽説睿王側妃會帶着明月郡主過來。這側妃是她的堂妹,自然要親近一番,爺能不過去囑咐一番嗎?你不是不知道她的子,若是有你一半能際會應酬,爺也就放心了。”房貴妾聽了心下一動,有什麼在腦子裏快速的閃過卻沒抓到什麼頭緒。她眉頭微蹙了一下,問道:“這門親戚婢妾倒是知道,不過自打婢妾進門就沒見走動,如今怎麼突然就親近起來了?”

“還不是因為明個皇上會下聖旨?眼下咱們侯府可是烈火油烹鮮花着錦,照這樣下去很快就能跟皇族平起平坐。連皇上都另眼相看,睿王爺怎麼能不結?他帶側妃和郡主過來,攀親的意味很明顯。別看老爺我官做得不大,世襲跟爺沾不上邊,不過若是能跟睿王爺、小郡主聯繫上,這侯府的將來指不定要依靠誰呢!”三老爺躊躇滿志的説着,一臉的得意之

這三老爺不過是個從四品的典儀,官級不如二老爺,更比不得侯爺。他年紀最小,老太君偏愛小兒子,打小他就比兩位哥哥嬌縱些。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做出寵妾滅的舉動。三太太不能生養,老太君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外人也沒説出什麼過分的閒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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