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國家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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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圍！”武無敵彷彿聽到世上最大的笑話，面不屑之，冷笑道:“孤王征戰一生，殺敵無數，從來就不知道何為‘突圍’！天虎，你也太小看你父王了，你以為父王要逃跑嗎？”

“呃！”武天虎大為愕然，不解地道:“那父王要如此多的木筏何用？這本用不上啊！”

“誰説用不上！”武無敵凜然道:“沒有船和木筏，我們豈不和修羅人一樣，成了河裏魚蝦！”

“河裏魚蝦！”武天虎悚然一驚，旋即搖頭道:“父王，這怕是不成，孩兒也想過。

雖然今年的大雨百年罕見，河水暴漲，但修羅軍的將領早有預料，把兵馬撤往高處地帶紮營，即使我們把湄水河上游的大堤掘開，不僅淹不了修羅軍，到頭來受災的只是我們帝國的百姓，那時整個京城都要淹在汪洋大海之中，我們得不償失啊！”

“是嗎！”武無敵輕哼道:“看來修羅軍的將領也不全是白痴，知道洪水的厲害，不過，孤王不會去掘湄水河的河堤。要掘也只會去掘龍河的河堤！”掘龍河的河堤！聽到這話，不僅是武天虎渾身巨震，臉煞白，就連在場的百里飛霜和紅袖也是渾身哆嗦，面無人。

要知龍河乃是天疆大陸上的第一大河，從西到東，幾乎貫穿整個大陸，千里龍河，滾滾河水東去，大濤沙，淘盡了無數英雄，也養育了龍河兩岸一代又一代的人們，是人們心目中的母親河。

歷史上，歷朝歷代，龍河決堤釀成的災害時有發生，但事故的緣由大多是河堤年久失修，或因貪官污吏貪污工款，偷工減料所致。

但要掘開河堤，放水淹沒敵軍的例子卻是沒有。如今，武無敵要掘開龍河的河堤，水淹修羅軍，縱使固然能給予修羅軍重創，但釀成的災害的後果將是可怕的。

“父王，您…要掘開龍河？”武天虎不可置信地説，聲音顫顫發抖，臉蒼白如紙，眼神中出深深的恐懼。

他不敢想像，一旦掘開龍河大堤，洪水肆，受災的不僅僅是京畿地區，還有東天城以東的數個郡區，後果不敢想像。看到武天虎懼怕的神，武無敵直皺眉頭，不悦地道:“怎麼？天虎，你怕了？哼！

若不如此，難道你有更好的計策？”武天虎微微搖頭，道:“父王，即使掘開龍河，大水也難以給予修羅軍重創，修羅軍對此早有預料…”武無敵擺手道:“這個孤王自有主張，你馬上去傳令，全體軍士上戰船和木筏，再派人動員全城的百姓，能到山上的全到山上去，家裏有足夠牢固樓房的，不要呆在樓下，沒地方可呆的可到城牆上去，總之，哪裏高往哪裏去，聽明白了沒有！”

“是！父王！”武天虎無奈地道，轉身走了出去。遵照武無敵的命令，百里飛霜和紅袖夫人送來了鎧甲、頭盔、護肩、鐵臂等披甲，武無敵穿戴整齊，行動間響起了清脆的金屬鏗鏘聲。走到案前，看着擱在案上的長劍，武無敵慢慢地用手抓住了劍鞘，身形一動不動。

百里飛霜和紅袖夫人摒心靜氣。寂靜中，彷彿從極遙遠地地方的傳來了“嗡嗡”響聲，像是有一隻小蜂在飛舞着翅膀震動空氣發出的聲響，嗡嗡聲翅來起響，那種低沉的迴音震得人心頭難受！

“叮”一聲脆響，武無敵食指在劍鞘上一彈，一道水波般湧動的紫光從鞘中湧出，尖鋭地“嗤”聲中，紫光帶着呼嘯鞘飛出！

百里飛霜、紅袖不驚呼，沒等她們反應過來，武無敵在空中一抓，飛舞的紫光定住了，在他手上凝固起來，百里飛霜、紅袖看清了，紫光是一把長劍，黑的劍柄略顯得纖細。

雪殼的劍刃上，彷彿有一道波光在緩緩動，劍刃上籠罩着一層縈縈的、彷彿霧氣一般的紫煙霧，劍刃有生命般地嗡嗡顫抖着，彷彿不甘心被人握在手中。看到這劍，百里飛霜和紅袖夫人齊齊後退了一步:這劍上的殺氣太濃了！

看着它，就像看着某種兇的猛獸似的，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恐俱。武無敵輕聲説:“此劍名為‘紫電’。”寂靜中，二女齊齊氣的聲音顯得非常清晰。

百里飛霜顫聲道:“王爺，莫非這就是…”

“正是。”武無敵一揮，方寸之間，長劍隱隱然風雷聲動，道:“這正是天龍教祖師天龍的佩劍。

三百年前，天龍祖師曾用此劍屠殺了無數天下英雄。三百年後，孤王用此劍來飽飲修羅士兵的鮮血，也是一件快事！”説完，轉身走出了內室，匆匆下樓。一樓的大廳裏，一隻威武兇猛的斑瀾猛虎趴伏在地上，看到主人從樓上下來，頓時忽地站了起來，發出了一聲歡快的嘯叫，一下就竄到了武無敵面前，整個大腦袋就往他懷裏揣。

“老夥計，把你憋壞了吧！”武無敵輕撫着坐騎劍齒虎的腦袋，微笑説:“現在就讓我們去戰場，一展雄風。”説罷，翻身上了虎背。劍齒虎立時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四爪一蹬，出了廳堂，冒着大雨，風馳電掣般直馳而去。

院中站立着兩百鐵血衞士見此立時排成了兩列，在衞隊長一橫的領頭下，尾隨着武無敵追去。晉陽王府的前院燈火輝煌，亮如白晝。十數位武家嫡系的將領早已聚在一起，等候着統帥的到來。

嗚…一陣旋風捲起，雨幕中，一位金甲騎士騎着一頭威猛的猛虎出現在眾將領的面前。見此，眾將領齊齊躬身，高聲呼喊:“參見大將軍！”

“嗯！”武無敵端坐在虎背上，目光炯炯地掃視了手下眾將一眼，威凜地道:“出擊部隊都集合完畢了嗎？”

“啓稟大將軍，突擊騎兵已全員集合！”

“船隻準備好了嗎？”

“戰船總共三百七十二艘，運輸船六百五十二艘，木筏三千艘，已全部在東西的河道上待命。水軍統領扈德將軍報告，艦隊隨時可以出發！”

“城頭的烽火台有沒準備好？”

“啓稟大將軍，所有的烽火台都已準備就緒，隨時都可放狼煙！”武無敵笑了，他對目前情況深表滿意，看着滿天的飄雨，道:“修羅軍統帥的表現大失水準，只能説是天奪其魂，天不亡我。既然一切都到位了，那就開始吧！”

“是！”將領們立正敬禮:“我軍必勝！”

“武王爺！”一個嬌脆嫵媚的聲音忽然響起，一個美絕人寰、絕世妖嬈的盛裝美婦從大廳裏走了出來，身後跟着十數名宮女太監。非是別人，赫然是唯一留守京城皇宮的帝國皇太妃，陸太妃。

看到陸太妃，武無敵並未跳下虎背，仍然端坐不動，卻有些詫異地道:“陸太妃，您怎麼來了？”

“本宮來為眾將士送行！”陸太妃面冷峻，凜然地道。武無敵愣住了。

盯着陸太妃望了好一會，才説出了一個字:“好！”出征部隊彙集在東西城門的街道上，數萬黑衣騎兵肅立在夜幕中，排成一隊隊的長龍，寂靜無聲。＊＊＊城頭上遍佈火把，照得紅光火亮的一片，一片盔甲和武器的亮光，那是鐵與血的力量彙集。突擊部隊已集合完畢，正等待出擊命令，忽然，一聲清亮的號聲響起:“太妃娘娘駕到！下馬致敬！”只聽到嘩啦一聲響，數萬騎兵同時跨腿、下鞍、立正、馬刀點地致敬，步調一致，整齊得如一個人，數萬把馬刀點地只有一聲:“叮！”武無敵和陸太妃聯袂出現在城樓上，武無敵清亮的嗓音傳遍全軍:“帝國的戰士們！皇太妃娘娘親自過來看望大家，這是將士們的無上光榮！現在。太妃娘娘要給諸位勇士壯行，肅靜！”啪的一聲，騎兵們齊齊用力立正並腳。走下了城樓，陸太妃緩步走入了隊列中，一個一個地望過眾人，看到眼前那一張張充瞞朝氣和青活力的面孔，那一雙雙情的熱烈眼神，戰馬雄俊，馬刀雪亮，空氣中充滿了火一般的情和殺氣，人人眼神中閃爍着慷慨赴死的鬥志。

戰士們整裝待發，即將給予入侵者致命一擊。陸太妃高高舉起了裝滿酒的海碗:“帝國的好男兒們，國家希望就在你們身上了！只恨本宮生為女兒身，不能與諸君並肩廝殺沙場！以此酒，謹賀諸君斬下修羅蠻夷的頭顱，得勝凱旋歸來！”昂起頭，她將滿碗烈酒一口喝下，只覺得一股火辣辣的熱順着喉管入胃中，頓時渾身發燙。平時不怎麼善飲酒的陸太妃一個踉蹌，但她馬上站穩了，漂亮地將碗底一亮。

兵眾中響起嗡嗡的輕聲讚揚聲，誰也看不出，這個尊貴的帝國皇太妃竟有如此豪氣，端的巾幗不讓鬚眉。

“倒壯行酒！”各列隊長出列，提起準備好的酒甕給隊員們滿斟上烈酒。一個老兵出列，一口氣喝完海碗中的酒，用力把酒碗摔了個粉碎，對着陸太妃拱手致意:“太妃娘娘，我們都是魯的廝殺漢，漂亮的話不會説。謝謝您來看望我們這些大老，您來看我們，我們覺沒白活！娘娘，我劉老七先走一步了！”數萬人同時痛飲，只聽清脆的劈哩啪啦聲響個不停，戰士們紛紛把酒碗摔個粉碎。士兵們豪氣陡生，低沉地吼聲如雷:“娘娘，我們先走一步了！”這是走向死亡者對生者的致意，這是死者對生者的祝福！

被一這氣氛染，陸太妃心情盪，淚水盈眶。恰在此時，武無敵高聲吶喊:“放狼煙！”號令一出，夜幕中立時出現一道亮光晃過天幕，清脆的禮炮聲遠遠傳出:“砰！”耀眼的禮花燦爛奪目，炸亮了京城的雨夜上空，出擊的人馬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反攻已經開始了！

“全軍上馬，出發！”鐵騎鏗鏘，隊伍沿着城中的湄水河向碼頭方向進發，那裏，帝國的水軍戰艦已經整裝待發。

金的飛鷹即將騰空躍起，羽翅張開，爪牙鋒利，將給侵略者以殘酷的報復！怔怔地佇立在東城門口，望着大軍消失在深沉的夜幕中，國家存亡，在此一搏。

大好男兒出擊，鏖戰之下，不知幾人能活着歸來？怔怔望着那夜空中綻放、消逝的禮花，陸太妃忽然起了一個念頭:“無數生命，將如煙花一般消逝。”她只能暗暗祈求上天保佑，保佑帝國的戰士能平安歸來，隨着信號禮花的綻放，東西城樓的烽火台升起了騰騰直上的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