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壽宴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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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雪不屑的道:“這還用説，自然是想沾您的光唄。君上自回宮之後，可是再沒召見過她了。她倒是狡詐，知道皇后那兒討不到好處了，就來巴着您了。説得好聽，給您做綠葉，其實還不是想着能讓君上注意到她。”青梅也道:“青雪説得對，她口口聲聲説沒有非份之想，可那一舉一動，誰都看得出來是想引誘君上。主子可千萬別依她，否則，她若是進了宮，不還得給您添堵。”真的只是這樣嗎？沐蘭沉思着，道:“她不也是説，要離開皇宮了？”

“她若不以退為進，怎麼説服您幫她呀？”青雪對顧纖纖成見已深，道:“您想想，她若在宴會在出了頭，君上要留她，您還能説個不嗎？”沐蘭嫣然一笑，道:“這你倒大可不必擔心，君上若真對她有意，她便是不借我的勢，君上也照樣會留她。”何況，若非明白了東陵無絕的心意，她也不會心甘情願再回到這裏。

青梅青雪也明白這個理，便稍稍安下心來，道:“這顧纖纖跟主子您本沒法比，咱君上的眼光自是看不上她的。只不過，小人難防，主子還是遠着她的好。”知道她們是擔心自己，沐蘭心頭一暖，道:“放心吧，我這不是也沒答應她嘛。”三天一晃而過，沐蘭本想以身體不適推託掉，不想一早請安拜壽的時候，榮紫璇竟當眾問了起來。

“德妃，本宮聽説今太后的壽宴，你也準備獻上一曲，為太后祝壽，是嗎？”沐蘭微微一怔，正要答話，上首的東陵無絕已然看向她，有些意外的道:“你要彈琴？”看他眼裏亮起的神，沐蘭到嘴的話不由得嚥了咽，應道:“是有這個打算，皇后娘娘又是從哪得的信？”榮紫璇温婉的笑道:“本宮前看到纖纖姑娘獨自躲在房裏練舞，好奇之下，問她準備了什麼節目，起初她怎麼也不肯透，本宮磨了她好一陣子，才知道原來是要給德妃你伴舞。你們兩個倒是瞞得好嚴實，是想給太后一個驚喜吧？”她這番話一説，沐蘭也就無從推辭了，便索跟着玩笑道:“驚喜倒談不上，只是一份心意而已。皇后娘娘也真是，既知是驚喜，還這個時候給我捅了出來。”

“怕什麼，太后和君上也見識過你的才藝，現在知道，只會更期待而已。”榮紫璇倩然笑着，轉向太后，道:“母后，您説是不是？”孟依青敷衍着點了點頭，皇后與沐蘭之間的明爭暗鬥她自是瞭然於，便又看向沐蘭，道:“不過，德妃你的身子沒問題嗎？若是不是適，可不要勉強，這琴什麼時候都聽得，肚子裏的皇嗣要緊。”沐蘭明白孟依青這是在給她台階下，心中甚是欣，道:“太后放心，我只是彈琴，坐着便可以，不受累的。”橫豎也不過是同台表演，她們還能玩出什麼貓膩？獻舞這一招顧纖纖一來就用過了，只要東陵無絕沒有那個意思，她便是跳衣舞也沒用。

她的節目果然被榮紫璇安排在了宴會的最**作壓軸，在那之前，沐蘭依舊按位份坐在座上同孟依青以及妃嬪公主一道觀賞節目。直到宴會過半，才有司儀來通知她前去換裝準備。

畢竟不是在皇宮，這臨時更衣的地方就安排在宴廳外面的偏殿裏。沐蘭進去時，顧纖纖也在裏面，正由侍女伺候着換上一襲七彩舞裙。這裙子飄逸大氣，顏也好，襯她今天的妝容，倒是不同於她往的清雅，多了幾分明豔。

“德妃娘娘。”見她進來，顧纖纖忙欠身行禮“纖纖先多謝娘娘成全。”

“你我都不過是為太后賀壽盡一份心意而已，不必言謝。”沐蘭淡淡應着，不想與她過多攀談，徑自入內由侍女替自己更衣。出來時，卻見顧纖纖正在旋轉着舞姿，做最後的練習。

不得不説，這自幼習舞的，身段就是不一樣，舉手投足間均透着優雅柔媚。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才有這樣的自信，舞給東陵無絕看吧。

顧纖纖練得正用心，突然腳下踩到裙襬，整個人頓時失去了平衡。

“啊…”顧纖纖驚呼一聲，身子好巧不巧的朝着沐蘭的方向跌了過來。所幸她身子靈活，眼見着就要撲到沐蘭身上，卻硬生生的往旁一轉，險險的跌倒在沐蘭腳邊。

沐蘭練過武，反應本就快，在顧纖纖撲倒過來的同時，也已經下意識的避讓了。可看到顧纖纖竟為了躲開她而採取的措施，心裏大為意外。

她不是一個濫好心的人，但也不是一個生涼薄的人。看她摔得頗重，沐蘭將手伸向她，道:“你沒事吧？”顧纖纖搖了搖頭，就着她的攙扶想要爬起身來，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扭傷了腳踝，好幾次想要站穩都險些跌倒，幸虧沐蘭將她護住。

“對不起，德妃娘娘，我不是故意的。”待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顧纖纖連忙向她道歉，眼裏朦着淚水，既是惶恐，又是愧疚。

沐蘭倒沒料到她這麼愛哭，擺了擺手，道:“罷了，我倒沒什麼事，可你這樣子，還能表演嗎？”顧纖纖了腳踝，又試着動了動，點頭道:“沒有傷到筋骨，應該可以的。”沐蘭看她的確沒什麼大礙，便道:“那就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抓緊再收拾一下吧。”顧纖纖嗯了一聲，突然朝她又拂了拂身，道:“德妃娘娘大度寬容，將來定會有福報的。”看她那滿臉的歉疚不像是做假，倒教人生出一絲不忍。沐蘭只得衝她笑了笑，道:“本宮知道你是無心之失，不必放在心上，專心演出吧，待會大殿上不要再出這樣的差錯了。”

“是。”顧纖纖垂首應着，幾滴淚水悄然垂落在握得發白的手指間。

表演很順利，有了前兩次的經驗，沐蘭撫起琴來越發的得心應手。本想挑首歡快的現代曲子，不過，為了配合顧纖纖的舞步，最後還是挑了首輕盈古典的。動人的琴聲配上美人的舞姿，自是贏得了滿堂彩。

孟依青賞了顧纖纖一套金飾頭面，東陵無絕也跟着讚譽了幾句，兩人的話題便轉移到了沐蘭身上。

“寧丫頭，你這份壽禮哀家甚是滿意，説吧，你想要些什麼賞賜？”孟依青高興之下也不喚她德妃了，直接給她起了個親暱的稱呼。東陵無絕聞言，也衝她笑道:“這滿堂賀壽的人，能讓太后問着打賞的，你倒還是第一個，還不快謝過太后。”這若沒有旁人，沐蘭便要趁這機會好好敲上一筆了，反正依青也是慷他人之慨。不過眼下卻還是得演下去，笑着拂身道:“靳寧謝太后厚愛，至於賞賜，只要太后年年歲歲如今朝，靳寧便心滿意足了。”孟依青抿了抿，頗具深意的衝她笑了笑，道:“你倒是會説話，行了，就衝你這份心意，哀家回頭好好尋思尋思，賞你點新鮮的玩意兒。”

“謝太后。”沐蘭謝過了恩，這才回了座。另一邊，顧纖纖領了賞後，便去了皇后那邊席面。東陵無絕甚至沒有再多看她一眼，顧纖纖也是一反常態，垂着頭，情緒似乎很低落。

榮紫璇倒依舊一副温婉賢慧的作派，就連沐蘭得了太后嘉賞，也未見她出多少情緒，還時不時與淑妃和卓婉芸説笑幾句，看似心情還不錯。

看來，或許是她擔心得太多了，自從汐楓提醒過她之後，倒教她有點草木皆兵。想到這裏，沐蘭舒了一口氣，也放開心懷，享受這宮廷裏難得一回的熱鬧。

吃罷了酒宴，又有戲班子登台唱戲，那咿咿呀呀的唱腔沐蘭也聽不懂，不一會便乏了。

正當她端坐在椅子裏打瞌睡的時候，一顆杏仁彈過來，正中她前額。沐蘭只覺腦門一疼，驚醒過來，抬頭一看，卻正對上東陵無絕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沐蘭撫着額，瞥了一眼四周。大家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戲，惟有榮紫璇，正冷冰冰的朝她看過來，角鄙夷的揚着，似是在無聲的訓斥着她的失儀。

沐蘭正了正身板，衝東陵無絕遞去個的眼神，重新打起神來。不管怎麼説，這是太后的壽誕，若被榮紫璇當眾點名，可不是什麼體面的事。

東陵無絕看了她一眼，突然側身跟一旁的孟依青耳語了起來。也不知説了什麼，孟依青忽然面笑意，朝她看過來，道:“德妃，你是有身子的人，不宜久座。哀家看你也累了，早些下去歇着吧。”沐蘭沒料到原來他是替她告假，一陣暖意湧上心底。她的確覺得坐得有些不適了，便也不再推託，道:“謝太后體恤，那靳寧就先回去了。”説着，衝東陵無絕和榮紫璇告了個安，便由青梅青雪攙着離了席。

行宮離得不遠，園林裏的景緻甚好，沐蘭也就沒叫準備軟轎，三人一路散步着往回走。青梅青雪一路打趣着，直贊東陵無絕的體貼恩寵，沐蘭嘴上不説，但想到適才的細緻，心裏也甚覺甜。

眼瞅着就要到了，沐蘭卻忽覺得越走身子便越累，小腹處也有些隱隱作痛起來。

覺到她的腳步慢下來，青梅不由得問道:“主子，可是累了嗎？再有一會就到了。”

“定是今在那殿上坐得太久了，我扶着您吧。”青雪將手中的燈籠給青梅一併拿着，伸手過來扶沐蘭，才剛握到她手心，卻吃了一驚“主子，您的手怎麼突然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