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克洛普修特克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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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曆四八六年的這個時期,萊因哈特借住在距新無憂宮正門北方三公里遠的林培爾克。修托勒傑區中某幢房子的一樓。這房子的所有者是名叫裏利希的已故上校之,她和同為未亡人的妹姝一起住在一樓,而二樓則有萊因哈特和吉爾菲艾斯各自的寢室和共同的客廳及浴室。

雖説是未亡人,但也都已是超過六十歲的年紀了。對兩個年青人而言,就像是祖母一樣。姐姐比較瘦小,是個給人穩重印象的老婦人,萊因哈特説她所做的雜菜湯是宇宙第三美味的。第二美味的是“彭美崙”餐廳的主廚,第一美味的——那就不必説了。

妹妹菲珀,這位未亡人不以原來名字來稱呼兩個年青人,而以“金髮生”

“紅髮先生”來稱呼他們。身體有她姐姐的二倍寬,是位對任何事都不為所動的女,吉爾菲艾斯還算好,萊因哈特在最初被隨口稱為“金髮先生”時出了很不情願的表情,不過最近也已習慣了。但是在喝完飯後的咖啡之後,他就立即翻身奔上二樓,而收聽兩姐姝立體聲式的有關亡夫的回憶錄任務,就只得由吉爾菲艾斯擔當下來了。也因此而使他通了克利希、菲珀兩家的歷史,及她們的丈夫們所參加的戰鬥。

“當時的中隊長是…呃紅髮先生,是哪個啊!”

“是偉伯上尉吧?”萊因哈特有時也會逃不及,而得拜聽兩家輝惶的歷史。在聽完長長的讚美軍國主義的故事之後,菲菲就晃動着她那寬胖的身體,開始了人道主義式的説教。

“年輕人真是的。一説到戰鬥,就光會想着要打勝仗立武勳,本沒去想過戰死了會使親人傷心的事情。

因為這已經聽過了一百次以上了,現在也不可能會有什麼新的動,但萊因哈特和吉爾菲艾斯也只是換着視線苦笑,而沒有提出反論。

以做為一個軍人而言,可説是每天過着無為的子。因為軍務省和宇宙艦隊司令部都沒有給他單獨的辦公室,只有在會議時才來傳呼他。而吉爾菲艾斯在此時的工作也只是站在萊因哈特的背後,年輕的他們所持有的活力,過了二星期無為的和平也就覺得厭倦了。雖然到了後回顧時,這段子算是他們忙碌的人生中所能擁有的短短的一段休息,但當時的他們卻一點也不想過這樣的予。他們此刻所注意的是培尼明迪夫人的行動,但其所做的一些探聽,並沒有探索到什麼消息。

有時候竭盡深謀遠慮也捉不到一隻螞蟻,有時一件小小的偶發事件卻會為許多人的未來塗上另一種彩。

這個耵件,要以“小小的”來形容説來規模又太大太深了些,但對萊因哈特和吉爾菲艾斯而言,這的確更是件偶發事件。而他們則是完全地被捲入其中。

大約在三月過了一半的時候,一封請貼送到了萊因哈特手上。這是門閥賁族中的重鎮一布朗胥百克公爵所發出的,他要在私邸宴請皇帝陛下,舉辦高級軍官及其夫人們的親睦宴會。有沒有收到招待貼,都是足令貴族們一喜一憂的一次來自名門的邀宴。

有資格參加宴會的人,都是准將以上,也就是有“閣下”稱號的人。還只是中校的吉爾菲艾斯沒有資格參加。而規定“不論現役、退役、予備役”均可,則大概是為了多湊集貴族的人數吧。齊備虛飾、空費等三大項,大概將會是一場盛大的宴會吧。

“你會去吧?萊因哈特大人。”我討厭布朗胥百克公爵。那泉夥就像是自以為是的選民意識穿起衣服來走路一樣。

“他也一樣討厭萊因哈特大人啊。但是他們可是正正式式地發了請貼來了。”

“他個一定是期待着我的拒絕。要不然就是錯了。”但是,即使沒有吉爾菲艾斯的勸説,萊因哈特也是必須出席的。

缺席皇帝親臨的宴會,是足以用不敬的罪名被告發的。他只有祈望至少皇帝別帶着安妮羅傑同去。他無法忍受目睹那情景。越想要讓其隨心所地展翅飛翔,則關住萊因哈特的圍檻就越是強大。

ii當天,搭乘吉爾菲艾斯駕駛的地上車,穿着華麗禮服的萊因哈特進到了布朗胥百克公爵家的邸內。這是他第一次從內部看這以高高的石牆圍起一座森林的誼壯宅邸。身穿紅衣的私兵們,並排地站在從大門到停車場的那一公里以上的道路兩側。一下了車,萊因哈特向車窗探頭。

“我想盡早回去,抱歉,請你在這裏等候了。”

“請您寬心前去吧。對了,萊因哈特大人,請您在面對貴族們的時候,不要意氣用事。

點過頭後,他轉向了玄關,萊因哈特調整了一下表情和姿勢,用誰也模仿不了的步伐走向玄關。在其他貴族當中,還有背影如此優美的人嗎?如此想着而移動視線的吉爾菲艾斯,突然看見在旁邊停車的地上車中下來一位方才上了年紀的貴族的身影,他訊問了路過的侍女。

“那位貴族是哪一位大人呢?”侍女對這“英俊的紅髮高個子”投以似乎已為之亂的眼神,告訴他那是克洛普修特克侯爵閣下。到目前為止,一直是不在社界出入的。

吉爾菲艾斯並不是預言者。並沒有對那位克洛普修特克侯爵抱持特別的關注。想到包括館邸的主人——布朗胥百克公爵本身在內,參加這次宴會的萊因哈特之敵,以及不致敵對卻沒有友好關係人個的數目,他也就無法一直把關注集中在這位已經在宮內宮外被當做“過去的大人物”的老貴族身上了。用手指梳整了那雜亂的紅髮,吉爾菲艾斯把修長的身軀沉入了駕駛座中。

水晶美術燈的光芒,很奇怪地把吵雜的成羣紳士淑女個,映照出一份虛偽的印象。以皇帝的客席為中心,最高級的大貴族座席排了開來,而再更外側準備的則是站席。把客人如此地分高級是很無禮的作法,但這原本就是主人為了誇耀身份等級而開的宴席。當然,萊因哈特只是位站席的客人。

布朗胥百克公爵在掌聲中起身問候之後,接着説道。

“宮內省來了通知,皇帝陛下在來到會場的途中,突然到腹痛,而中途折返皇宮。很遺憾地此次無法出席了。希望各位能好好享用水酒及料理。”在來客之間,響起頗形式化的失望聲音,但事實上,對於未具備人格上的魅力及睿智的皇帝之缺席,並未有真心到遺憾的人。布朗胥百克公爵的視線停在一個席位上。

“克溶普修特克侯爵呢?”

“這個…從方才就沒見到他的人影。”因為侯爵的座席空了,只距巨離皇帝的賓席五、六步的蒙華的椅子平白佔着空間。在椅予腳下放着一隻黑盒子。盛在銀盤上的酒蒸牛,其香味也漸漸冷去。

萊因哈特一手持着酒杯,佇立在牆邊,此時傳來了一陣糙的聲音。

“幢!這真是…忠勇無雙的帝國軍人,華麗的天才兒也光臨了嗎?”萊因哈特以意志的濾鏡,掩去了閃動在雙眼中的厭惡與侮篾的表情。雖處他幾乎厭惡着所有的貴旋,但現在立於眼前的菲爾格爾男爵,則是其中距離萊因哈特的好及愛好最遙遠的人。他比萊因哈特年長五歲,目前是二十四歲,有着預備役少將的階級,但這是因為他是布朗胥百克的甥兒的身份所受賜,並非因勇氣或用兵術受到評價。這位青年對於萊因哈特升任上將到不可思議,但對於自己沒有戰場經驗就當上了少將卻未抱持疑問。其價值判斷的基準,只據歷史的既得權之有無,而他給予萊因哈特的評價則是喻其為破壞花園的害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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