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道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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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度牒一鄉官遊寺,問和尚吃葷否。曰:“不甚吃。但逢飲酒時,略用些。”曰:“然則汝又飲酒乎?”曰:“不甚吃。但逢家嶽舅來,略陪些。”鄉官怒曰:“汝又有,全不像出家人的戒行。明當對縣官説,追你度牒。”僧曰:“不勞費心,三年前賊情事發,早已追去了。”掠緣簿和尚做功德回,遇虎,懼甚,以鐃鈸一片擊之。復至,再投一片,亦如之。乃以經卷掠去,虎急走歸中母虎問故。答曰:“適遇一和尚無禮,只擾得他兩片薄脆,就掠一本緣簿過來,不得不跑。”發往鄴都有素不信佛事者,死後坐罪甚重。乃傾其冥資,延請僧鬼作功課,遍覓不得。問人曰:“此間固無僧乎?”曰:“來是來得多。都發往鄴都了。”追薦一僧追薦亡人,需銀三錢,包送西方。有婦超度其夫者,送以低銀。僧遂念往東方,婦不悦。以低銀對,即算補之,改唸西方。婦哭曰:“我的天。只為幾分銀子,累你跑到東又跑到西,好不苦呀!”哭響一人以幼子命犯孤宿,乃送出家。僧設酒款待,子偶撒一甚響,父不覺大慟。僧曰:“撒乃是常事,何以發悲?”父曰:“我想小兒此後要撒這個響,再不能夠了。”聞香袋一僧每進房,輒閉門口呼“親心肝”不置。眾徒俟其出,啓鑰鎘覷之,無他物,惟席下一香囊耳。眾疑此有來歷,乃去香,實以雞糞。僧既歸,仍閉門取香囊,且嗅且喚曰:“親心肝呀,你怎麼這等臭。非撒了一麼?”賣字一婦遊虎丘,手持素扇。山上有賣字者,每字索錢一文。婦止帶有十八文求寫,賣字者題曰:“美貌一佳人,胭脂點嘴,好像觀音樣,少淨瓶。”子持扇,為館師見之。問:“此扇何來?”子述以故。師曰:“被他取笑了。”因取十七文,看他如何寫法。賣者即書雲:“聰明一秀才,文章滾出來,一宗師到,直呆。”生取扇,含怒下山。途遇一僧,詢知其故。僧曰:“待小僧去難他。”遂攜十六文以往。寫者題曰:“伶俐一和尚,好像如來樣。睡到五更頭,硬。”僧曰:“尾韻不雅,補錢四文,求你換過。”賣字曰:“既寫,如何抹去?不若與你添上罷。”援筆寫曰:“硬到大天亮。”沒骨頭秀才、道士、和尚三人,同船過渡。舟人解纜稍遲,眾怒罵曰:“狗骨頭,如何這等怠慢!”舟人忍氣渡眾,下船撐到河中。停篙問曰:“你們適才罵我狗骨頭,汝秀才是甚骨頭,講得有理,饒汝命,不然推下水去!”士曰:“我讀書人攀龍附鳳,自然是龍骨頭。”次問道士,乃曰:“我們出家人,仙風道骨,自然是神仙骨頭。”和尚無可説得,乃慌哀告曰:“乞求饒恕,我這禿子,從來是沒骨頭的。”杜徐一僧赴宴而歸。人問坐第幾席,答曰:“首席是姓杜的,次席是姓徐的,杜徐之下,就是貧僧了。”天報老僧往後園出恭,誤被筍尖搠入眼,乃喚疼不止。小沙彌見之。合掌雲:“阿彌陀佛,天報。”問禿一秀才問僧人曰:“禿字如何寫?”僧曰:“不過秀才的尾巴彎過來就是了。”當真取笑一和尚途行,一小廝叫曰:“和尚和尚,光頭蕩。”僧怒雲:“一個筋頭翻在你娘肚上。”婦怒曰:“我家小廝,不過作耍,為何出此言?”僧曰:“娘娘,難道小僧當真,何須着急?”道士狗養豬欄內忽產下一狗,事屬甚奇。鄰里環聚議曰:“道是狗養的,又是豬的種;道是豬養的,又是狗的種。”跳牆一和尚偷婦人,為女夫追逐,既跳牆,復倒墜,見地上有光頭痕,遂捏拳即指痕土上如冠子樣,曰:“不怕道士不承認。”養漢尼有尼姑同一者,死見閻王。王問曰:“汝前世做何生理?”曰:“養漢接客。”王判雲:“養漢接人,方便孤身。發還陽世,早去超生。”問尼姑:“你是何人?”答曰:“吃素唸佛。”王亦判雲:“吃素唸經,佛口蛇心。一百竹片,打斷脊筋。”尼哀告曰:“不瞞大王説,小婦人雖是個尼姑,其實背地裏養漢,做私窠子的。”僧浴僧見道家洗浴,先請師太,次師公,後師父,挨次而行,毫不紊亂。因慨自嘆曰:“獨我僧家全無規矩。老和尚不曾下去,小和尚先光了。”見和尚有三人同行,途遇穿一破褲者。一友曰:“這好像獵户張三。”一人曰:“不然。還似漁翁撒網。”又一人曰:“都不確。依我看來,好像一座多年破廟。”問:“為何?”答曰:“前也看見和尚,後也看見和尚。”上下光師號光明,徒號明光。客問:“賢師徒法號如何分別?”徒答曰:“上頭光是家師,下頭光即是小僧。”望煙囱富人才當飲啖,閒漢畢集。因問曰:“我這裏每到飯,列位便來,就一刻也不差,卻是何故?”諸閒漢曰:“遙望煙囱內煙出,即知做飯,熄則矣,如何得錯。”富人曰:“我明買個行灶來煮,且看你們望甚麼?”眾曰:“你煨了行灶,我等也不來了。”懺悔孝子懺悔亡父,僧誦普庵咒。至“南無佛佗耶”句,孝子喜曰:“正愁我爺難過奈何橋,多承佗過了。”乃出金勞之。僧曰:“若肯從重佈施,連你娘等我也佗了去罷。”樁糞有買糞於寺者,道人索倍價,鄉人訝之。道人曰:“此糞與他處不同,盡是師父們樁實落的,泡開來一擔便有兩擔。”倒掛一士問僧雲:“你看我腹中是甚麼?”僧曰:“相公自然滿腹文章在內。”士曰:“非也。”曰:“然則是五臟六腑乎?”士曰:“亦非也。”僧問何物,曰:“一肚皮和尚。若不信,現有一光頭掛在外面。”祭器僧臨終囑其徒曰:“享祀不須他物,只將你窟供座足矣。”徒如命。方在祭獻,聽見有人叩門。忙應曰:“待我收拾了祭器就來。”頭眼一僧與人對弈,因奪角不能成眼,躁甚頭癢。乃手摩頭頂而沉曰:“這個所在,有得一個眼便好。”驅蚊一道士自誇法術高強,撇得好驅蚊符,或請得以貼室中。至夜蚊蟲愈多。往咎道士。道士曰:“吾試往觀之。”見所貼符曰:“原來用得不如法耳。”問:“如何用法?”曰:“每夜趕好蚊蟲,須貼在帳子裏面。”謝符一道士過王府基,為鬼所,賴行人救之,扶以歸。道士曰:“君相救,無物可酬,有避符一道,聊以奉謝。”鬼王撒大族出喪,路逢大雨。女眷人等,避於路旁檐下。和尚沒處存身,暫躲在開路神腹內。少頃,一僧從神裏伸頭探望,看雨住否。諸女眷驚曰:“我們迴避,開路神要撒哩。”譯文追度牒有一個地方官到寺院遊玩,見到一個和尚,問他吃不吃。和尚説:“不怎麼吃,只是在赴宴飲酒時,稍微吃一點。”地方官説:“這麼説來,你還喝酒呀?”和尚又説:“也不怎麼喝,只是在舅來的時候,陪他喝一點。”地方官一聽大怒,説:“你還有子呀,完全不像個出家人的樣子,明天我就對縣官説,把你的文書收回去。”和尚説:“不勞您費心,三年前就因為做賊被發現,早就收回去了。”掠緣簿有個和尚做功德回來,路上遇到老虎,十分害怕,用一片鐃鈸打虎,老虎躲閃,又撲過來;和尚又投一片,老虎躲開又回來。於是和尚拿經卷向老虎扔去,老虎急忙跑回裏。裏母老虎問它為什麼慌亂跑回裏,老虎回答説:“剛才遇到一個和尚好沒有道理,只吃了他兩片薄脆,他就丟一大本化緣簿過來,我不得不跑。”發往鄴都有個人一向不信佛,死後閻王給他判了極重的罪。這個鬼就拿出家中所有的資財,請鬼僧為他誦經唸佛,以求有個超度,到處找不到鬼僧,就問一個鬼:“這裏沒有鬼僧嗎?”回答説:“來是來得多,都打入十八層地獄之下為閻王挖煤去了。”追薦①一個和尚超度死亡的人,需要收銀子三錢,包送到西天極樂世界。有個婦女要求超度她的丈夫,給了二錢銀子,和尚於是就念往東走,婦女不高興,和尚怪他錢給少了。婦女立刻賠着笑臉又補給他一錢銀子,和尚又改唸往西方走。這個婦女哭喊着説:“我的天,只為這幾分銀子,累得你跑到東又跑到西,好苦呀!”哭響一個人給兒子算命,説他命中註定要出家當和尚才能活長,於是就送兒子去當和尚。和尚很高興,設酒宴款待,小兒偶然放了一個響,父親不由得大哭起來。和尚説:“放乃是常事,你為何要哭呢?”父親説:“我想小兒從今以後要放這麼響的,是萬萬不能的了。”聞香袋有個和尚每次走進卧室,總是關上門,口裏“親心肝”地叫個不停。徒弟們乘他外出,想要捉他。可是尋遍了他的卧室,也沒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只有席子下有個香囊。徒弟們覺得這個香囊必定有些古怪,就把裏面的香粉拿走,進雞糞。和尚回來後,仍然關上門,取出香囊,一邊聞一邊呼喚道:“親心肝呀,你怎麼這樣臭,難道是放了一嗎?”賣字有個婦女拿一把白絹扇,在虎丘山遊玩。山上有個賣字的,每題一個字要一文錢。婦女只帶有十八文錢,讓他題字,賣字的題字道:“美貌一佳人,胭脂點嘴,好像觀音樣,少淨瓶。”回家後,婦女的兒子拿着扇子,被教書先生看見了,詢問此扇來歷,婦女的兒子就把題字經過告訴了他。教書先生説:“被他取笑了。”先生就取了十七文錢,看賣字的如何題寫。賣字的馬上寫道:“聰明一秀才,文章滾出來,一宗師到,直呆。”教書先生拿着扇子生氣地下山去了,途中遇到一個和尚,和尚詢問後,知道了教書先生惱怒的緣故。和尚説:“等小僧我去為難他一下。”於是就帶了十六文錢前往。賣字的寫道:“伶俐一和尚,好似如來樣,睡到五更頭,硬。”和尚説:“尾韻不雅,補四文錢,求你更換一下。”賣字的説:“已經寫定了,怎好抹去,不如給你添上吧。”隨即起筆來寫道:“硬到大天亮。”沒骨頭秀才、道士、和尚三人同乘一船過河。艄公解纜繩稍微慢了一點,三個人就罵道:“狗骨頭,為什麼這樣慢?”艄公聽了十分生氣,忍氣擺渡。撐到河中時,停船問道:“你們剛才罵我狗骨頭,你秀才是什麼骨頭?説得有理,饒你命,否則推下水去!”秀才説:“我們讀書人攀龍附鳳,自然是龍骨頭。”艄公又問道士,道士説:“我們出家人仙風道骨,自然是神仙骨頭。”和尚沒有什麼可説,便慌忙哀求道:“乞求饒恕,我這禿子,從來是沒有骨頭的。”杜徐有個和尚赴宴回來,別人問他坐第幾席,和尚回答説:“首席是姓杜的,第二席是姓徐的,杜徐之下,就是貧僧了。”天報有個老和尚到後竹園內拉屎,誤被竹尖眼,於是他不停地叫疼,小和尚見了合掌道:“阿彌陀佛,天報應。”問禿有個秀才想取笑和尚,就問:“禿字怎麼寫?”和尚回答道:“只不過是把秀才的股翹上來就是了。”當真取笑有個和尚在路上走,一個小孩喊道:“和尚和尚,光頭蕩。”和尚聽了生氣道:“一個筋斗,翻到你娘肚皮上。”小孩的母親聽了生氣地説:“我家小孩,不過是開玩笑,你為什麼説這樣的話?”和尚回答説:“娘子,我也不當真,着什麼急嘛?”道士狗養母豬在豬欄內產下一隻狗崽,大家到很奇怪。鄰居們圍在一起議論説:“道是狗養的,又是豬的種;道是豬養的,又是狗的種。”跳牆有個和尚偷戲一個婦女,被婦女的丈夫發現,追趕到牆下。和尚翻牆而過,倒栽下去,在泥地上留下了光頭的痕跡,於是和尚握着拳頭在地上壓出了一個帽子的形狀,説:“不怕道士不承認。”養漢尼有一個尼姑與一個女死後去見閻王。閻王問女道:“你生前是幹什麼的?”女回答説:“養漢接客。”於是閻王判道:“養漢接客,方便光漢。因此返還人間,早去超生。”閻王又問尼姑:“你是什麼人?”尼姑回答説:“吃素唸佛。”閻王聽後判道:“吃素唸經,佛口蛇心。打一百竹板,打斷她的脊筋骨。”尼姑哀求説:“不瞞大王説,小婦人我表面上雖説是個尼姑,其實背地裏養漢,做暗娼。”僧浴和尚見道家洗澡,先請師祖,次請師爺,再請師父,逐次進行,很有規矩,一點也不亂,於是慨自嘆道:“我們僧門人全都沒有規矩,老和尚還沒下去,小和尚卻已經光了。”(説明:是嘲笑小和尚,因它又是器的俗稱。)見和尚有三個人一同在路上走,遇到一個穿破褲子的人。一人説:“這好像獵人張三。”另一人説:“不對,是像漁翁撒網。”又一個人説:“都不準確,依我看來,好像一座多年的破廟。”二人問他為什麼,回答説:“前面看見和尚,後面也看見了和尚。”上下光師父法號光明,徒弟法號明光。客人詢問:“賢師、賢徒的名號怎麼區別?”徒弟回答説:“上頭光是家師,下頭光就是小僧。”望煙囱有個富人,每當剛要吃飯的時候,閒漢們就都來了。因此,富人奇怪地問道:“我這裏每到飯的時候,各位就來了,一刻也不相差,你們是怎麼知道的?”眾閒漢回答説:“遠遠地望見你家的煙囱內冒煙,就知道是在做飯,等煙滅了,就是飯了,怎麼會錯。”富人説:“我明天去買個行灶來煮飯,看你們還望什麼。”眾閒漢説:“你要是到了煨行灶的地步,我們也不會來了。”懺悔有個孝子向死去的父親懺悔,請和尚唸誦普庵咒以超生,唸誦到“南無佛佗耶”句時,孝子高興地説:“正愁我爹難過奈何橋,承蒙你給馱過去了。”接着,孝子拿出錢勞和尚。和尚説:“你如果肯獻出更多的錢,連你娘等人我也馱過去。”樁糞有個鄉民向寺廟買糞,道士索要雙倍的價錢,鄉民十分驚訝。道士説:“此糞與其他地方的不同,都是師父們樁實落的,泡開來一擔便是兩擔。”倒掛有一人問和尚:“你看我腹中是什麼?”和尚答:“相公您自然是滿腹文章在內。”那人説:“不對。”和尚説:“那麼是五臟六腑了?”那人説:“也不對。”和尚問那人到底是什麼東西,那人回答説:“是一肚皮和尚,如果不信,現有一光頭掛在外面。”祭器有個和尚臨終前囑託徒弟説:“我死了以後,祭祀不必用其他東西,只要將你的股供在供桌上,我就滿足了。”徒弟遵囑。正在祭祀,聽見有人敲門,慌忙回答道:“等我收拾了祭器就來。”頭眼有個和尚與人下圍棋,互相奪角做不成眼,和尚煩躁得腦袋發癢,於是手摸頭頂沉説:“這個地方,如果做成一眼,那就太好了。”驅蚊有個道士自誇法術高明,強人一籌,做得一手好驅蚊符。有人求他做了一驅蚊符,貼在卧室裏。到了晚上蚊蟲更多,那人到道士那裏責怪。道士説:“待我去看看。”道士見了那人所貼的驅蚊符説:“原來是用得不合方法的緣故。”那人問:“那該怎麼個用法?”道士説:“每天晚上趕好蚊蟲,必須將驅蚊符貼在蚊帳裏面。”謝符有個道士碰到王府的墓地,被鬼所,憑藉過路人相救,扶他回來。道士説:“謝你相救,沒什麼東西可以酬謝,只有避符一道送給你,略表謝意。”鬼王撒有個大族人家出喪,路遇大雨。女家眷等人,躲避在路旁廟檐下。和尚沒處存身,暫時躲藏在開路神腹內。不一會,一個和尚從開路神裏伸出頭來探望,看雨停了沒有。眾女家眷吃驚地説:“我們趕快回避,開路神要撒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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