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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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難遣曉雨昏，都是痴苦命。掬得一襟河詮子，和將血淚染情。

嫵媚的眼停在這行字上久久，眼睛逐漸模糊温熱，竟不覺有淚出。

她到底為誰淚？為她自己，還是為玄楓？

“小姐，明就要成親了，陛下請您早些休息。晚膳您吃得下多，是不是要御瞎房再做碗蓮子粥來？”侍女不知她的來歷，只知她即將是太子妃，後將是皇后。雖然這個神秘女子的舉止總顯得有些奇怪，對這樁婚事表出的也只有愁容，她們還是一心一意地服侍，謹慎謙卑地巴結。

殊不知嫵媚對拿蓮子做粥最為反，她柳眉深蹙“能不能讓我自己靜靜？”侍女也不知自己哪句話説錯了，得罪了新貴人，趕緊應諾地退了出去。

房門被輕輕帶上，這裏的防守看似疏鬆，其實在宮門外圍着上百位的侍衞。鳳皇算定她被符咒鎮住，沒有辦法逃，所以宮門內沒有安置過多的人。

新月上弦，黑雲掠過月亮時，大地一片漆黑。

清風驟然吹開了窗户，一陣冷風透窗打入，將桌上攤開的書也吹亂了。

嫵媚起身走向窗邊，想把窗户關住，正在此時，一個黑影隨風闖入，直直地佇立在她面前。

全黑的夜行裝將那瘦削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拔俊偉。雖然是黑紗蒙面，但面紗後那雙黑如夜、亮如星的眸子，卻讓嫵媚再悉不過。

“是你！”她驚喜若狂，一把將他抱住，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夢中。

玄楓摘下面紗，出俊美如玉的臉，柔聲説:“我來遲了，恨我嗎？”即使曾有過再多的心碎和絕望，聽到他這樣的一句話後，那些不快已經瞬間化於無形。

揚起臉，她凝視着他的眸子，回答他“遲了，但我從未恨過你。”他捧住她的臉“為什麼説遲了？”

“因為，我明天就要嫁給太子，你的哥哥。”她的聲音低沉無奈“因為，你無法除去我額上這道咒語。”玄楓這才注意到她額上那詭異的硃紅花紋，他沒有急於想辦法為她擦掉，反手一揮袖，將窗户緊緊關閉。

嫵媚的神情若有所動“你會武功？”他的手指甚至沒有碰到窗欞，但他用的絕對不是妖法。

“嗯，會一點，為了防身。”他簡短地説。

將她拉到桌邊，他伸手按熄了燭火，以免外面的人看到他的影子。

“為什麼要答應父皇？只因為這個？”他的手指按在那道朱印上，指腹觸摸到那裏時，可以覺到手下是突起的紋路和滾燙的熱度。

但從外觀看，只是平平無奇的一道花紋而已。

“疼嗎？”他憐惜地急忙鬆開手，生怕傷到她。

嫵媚反握住他的手，口氣堅決“我不能讓你受傷。”他馬上明白了。

“父皇拿我來要挾你？”眉心低壓下來“你就這樣把自己給他？”

“我把心留給你，除了心，什麼都可以不要。”嫵媚的眼波柔如水，清澈純潔，卻遠比最初相識時更加堅定勇敢。

玄楓的手指為她梳理着耳邊的短髮“但你沒有問過我，你這樣為我犧牲，我會怎麼想？”她怔了怔，笑道:“我死了，你會為我哭嗎？”

“傻瓜。”他再度捧起她的臉，温柔地吻住她的。

從未吻得如此深入、細膩、熱烈，彷彿吻進了彼此的靈魂。

她的身體如同又回到在池中的覺，軟得沒有知覺，卻又和在池中不一樣。池水是冰冷的，只有當陽光照水面時，才會覺到些許的温暖。

然而此時，她是火，是燃燒在水面上的火，熊熊烈烈地，不知如何熄滅。

意亂神之際，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與他，不再是簡單的親吻而已，不知何時，他們擁吻地倒在牀上，皺了雪白的牀褥。她的衣服也在不知不覺中松褪了大半，出赤的肩膀和淡紫的抹。

“你…你要做什麼？”她呢喃着問，聲如其名一樣媚人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