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遲暮者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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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斯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地神情，他回頭看了看窗外，嘆了一口氣。

“現在也不可能追上她了。”

“連你也沒辦法？”莫里斯似乎很吃驚，作為國王之劍的負責人白朗斯很少如此快地承認自己在這方面的不足。

“你躲在這棟樓裏太久了，莫里斯。”白朗斯皺起眉頭，開始數落起來。

“她不僅是特蕾莎的曾孫女，茗沙家族最後一位傳人，還是落星沙漠最有名的劫匪兼刺客――“魔影瓦蕾”即使是國王之劍想追上她的腳步也不容易。”白朗斯的話，徹底震驚了莫里斯教授。他已經很久沒有接觸學院外的世事了，在他看來，作為英雄後裔，尤其是茗沙家族的後人不應該從事這種臭名昭著的職業。

“她為什麼要怎麼做？”

“大概是作為英雄的虛榮。”白朗斯出一幅不可理喻的表情。平心而論，沙漠裏的那些沙人王公，統治並不像靈們寬和公允，沙人們的反抗起此彼伏。而瓦蕾經常打劫那些隸屬於沙人王公的沙漠晶石商隊，然後把搶劫所得，分給邊境附近的那些窮苦部落和底層靈。

作為昔建國英雄唯一的後裔，王國之劍和邊境軍團也拿她沒太多辦法。就連沙人王公對她也不敢下死手，只能偶爾打點悶，然後背地暗自咬牙。好在她只有一人，搶劫所得畢竟有限。

不過由於影響晶石貿易，瓦蕾大概是沙人王公與王都裏某個大家族最痛恨的人。

吉文在旁邊聽着，心裏卻緊張無比。因為這次白朗斯似乎完全沒有在意旁邊的陌生人，自顧自地和莫里斯聊着天。絲毫不在意對話內容的外。

有着同樣想法的不僅只有吉文一人，莫里斯也突然警覺起來。

“不過，老朋友，你怎麼突然想到拋開整個王國的安危，然後跑到這裏和我聊這個。”

“瓦蕾不是特蕾莎的家人嗎？”白朗斯似乎也知數百年前的隱情。

“嗯？還有呢？”莫里斯教授緊盯着白朗斯的嘴，作為搭檔了無數次的隊友和敵人，莫里斯知道白朗斯還沒説的內容最重要。

面對老搭檔的質問，白朗斯的眼睛眨了下，最終坦承道:“她這次到王都來，是為了公開舉報紫松家族和沙人王公阿奎丹走私和販賣人口，舉報案已經同時遞到了夜林和御前了。別懷疑，作為建國七英雄的後裔，她有這個權利。而且她還聲稱握有最重要的證據。”

“胡鬧…”莫里斯的眉頭緊皺起來，即使是不問世事的他，也知道紫松家族如中天的勢力，而阿奎丹已經獨霸沙漠很多年了。要扳倒這兩個龐然大物，不僅僅是告御狀那麼簡單。

“前段時間一系列的少女失蹤案件早已鬧得王都沸沸揚揚，而這次瓦蕾帶來的證據證明紫松和阿奎丹都與這件事情都有關係，所以很棘手。”作為知國王之劍內幕的老傢伙之一，莫里斯知道這棘手是什麼意思。國王之劍應該並非不知道案件的內情，但是權衡之下，也只能裝作看不見。而現在，瓦蕾要把這一切幕布揭開，把真相公佈於眾。那些王都裏的政治巨獸們如今被急了後，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到這時，莫里斯終於明白白朗斯此行的目的了，他幾乎不抱希望的問到。

“情況有多嚴重。”

“我猜瓦蕾到你這裏來是尋求幫助的。她大概能應付沙漠的那些麻煩，可在這裏，還遠遠不夠。你給了她什麼神器或是提示嗎？”白朗斯似乎答非所問，但莫里斯已經從白朗斯的話語裏瞭解所有的情況了。針對瓦蕾的弓箭已經上弦，只待擊發。

“她只是來找我要命運之書。”到此刻莫里斯已經明白了瓦蕾的想法了，那個倔強的丫頭只認為他是可恥的小偷，本沒考慮到尋求自己的幫助。只是想借命運之書來便應付王都裏的麻煩。

這丫頭太天真了，安靜祥和的王都遠比荒蕪的沙漠要危險得多。莫里斯教授幾乎是立刻做出了決斷。

“我現在要去找她。”白朗斯什麼也沒説，只是伸出了左手，掌心放着一隻戒指。

多年以來的默契讓莫里斯毫不猶豫的拿過了那隻戒指，就在莫里斯的拿過戒指的瞬間，白朗斯小聲提醒道:“我會給那孩子一次機會，剩下的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魔影瓦蕾”名義上仍然是王國的通緝犯，在邊境沙漠，國王之劍可以不聞不問，但在王都，誰也不可能對她視無睹，雖然瓦蕾呆在夜林的監獄裏也許比面對刺客要好，但那肯定不是莫里斯最希望的結果。

莫里斯知道這是白朗斯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可不過瞬息之後，他還是提出了新的要求。

“能多給這孩子一次機會嗎？”

“你這算是請求還是易？”白朗斯的語氣很微妙。

“易。”莫里斯的回答絲毫沒有猶豫，而聽到他的回答，白朗斯沒有做聲，默認了這段談話。

看到白朗斯沒有表示拒絕，莫里斯安下心來，他整了整自己破舊的法袍，然後掏出一串鑰匙，扔在了阿黛莉亞手上。

阿黛莉亞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導師，然後聽到了莫里斯教授那可怕的吩咐。

“我的研究心得，都在卧室書櫃後的秘室裏。你可以隨意看看，如果我沒法回來，那這些東西就全給你保管了。”對着自己唯一的學生安排好身後事之後，莫里斯教授快步走回自己研究室，去準備那些出門用的道具與裝備，把他的學生與訪客都留在了大廳裏。

在這難捱的空閒裏，吉文和阿黛莉亞利用心靈傳語小聲的飛速地換着意見。

“莫里斯教授準備要去救瓦蕾了。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阿黛莉亞聽完了兩位老人的對話，有些不甘的慨着。從學院的大門到莫里斯教授研究室這短短的一段路上，就已經發生了太多事情。她之前準備請教教授的的那些問題還沒有問出口，莫里斯教授又要匆匆外出，去經歷生死的考驗。

“其實，我想和教授一起見見那位神秘的瓦蕾，我還有幾個問題沒來得及問她。”在場的所有人裏，除了莫里斯教授，只有吉文最關注瓦蕾的生死。她是茗沙家族最後一名傳人，如果不在她死去之前，找出神劍命運的秘密，那麼有些事情將被永遠埋葬，而他也許永遠發掘不出命運的真正力量了。

“又是不能説的秘密？”幾乎是下意識的，阿黛莉亞問出了那句口頭禪。可這次吉文卻坦誠地將原因説了出來。

“和我的那把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