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山河一闕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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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祈明鋒書房的庭院中,祈明越在專心練槍,新進幕僚滎陽緩步自九曲迴廊而來,站在一叢青竹之後,靜靜看着那個翩若驚鴻的身影,暗暗嘆:“祁家果真是卧虎藏龍,出了一個祈明鋒便罷了,連一個姑娘家也有如此能為。看來,烏泱氣數未盡。”他正想着,那邊祈明越一套槍法已經練完,轉頭見到他,眉峯就是一揚,足尖輕點,凌空撲來的同時,手中長槍一遞,頓在了他的咽喉之下:“你是何人?不知道偷窺別人練功,乃是忌諱嗎?”滎陽絲毫不懼,好脾氣地答道:“在下滎陽,方才…只是路過。”
“哦,”祈明越拖長了聲調,似笑非笑,“原來你就是兄長説的那個‘有點兒意思的書生’。”她笑起來的時候,沒有一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該有的嬌俏羞怯,反而不容忽視的桀驁與痞氣。滎陽波瀾不驚的眼中終於多了一絲意外與探究。
“卡——”林徵看一眼林天華的臉sè,悄悄鬆了口氣,“這一條過了。”林天華拍戲的時候,猶如魔鬼附身,在他手中能一條就過的,無異於天降紅雨。這説法太過形象,以至於深入人心。謝清歡記得,謝言墨自然也記得,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笑,放鬆了jing神走出拍攝場地。
windy倒了杯水遞給謝清歡,季卓陽讚許地點了點頭:“這場拍得不錯,一條就過,算是開門紅吧。”他先前帶過的一個藝人,曾在林天華的電影裏跑個龍套,也就是一個鏡頭的事兒,被林天華批得一文不值。哪怕是後來混出名堂了,躋身一線,一提到林天華還是忍不住sè變。
無論如何,林天華對於所拍片子的要求絕不會有所降低,謝清歡一條過關,相當於被直接肯定了實力。對於其他久聞林天華惡名而有些忐忑的演員來説,既是一種變相的鼓勵亦是無言的壓力。
天氣炎熱,戲服華麗而繁複,就這麼會兒功夫謝清歡面上已經覆了一層薄汗,她衝季卓陽笑了一下,走到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windy從隨身的包裏摸出把摺扇,殷勤地過來替她扇風。
“我自己來就好,辛苦你了。”謝清歡雖然是被人伺候慣了的,但她知道這世道不興主僕關係,windy是她的助理,理應對她的工作有所助益,而不是在這種小事上細緻至此,“下一場,是蕭蕭的戲吧?”
“是的,”windy也看過拍攝程,她的記憶力雖然達不到過目不忘的境界,但勝在工作態度端正且上心負責,該記得的事情從未出過紕漏,這也是景燁看重她的原因,“下一場是靖公主跟祈公子的青葱之戀。”謝清歡略點了點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搖着扇子——蕭朗月的這場戲比她方才拍的那幕,難度稍微高一點。
祈明鋒這個角sè,在整個《山河》裏面都是十分美好的剪影,因為他沒有正面鏡頭,只有側臉跟背影。演員方面,據説請的是擁有最帥背影的李琢。
蕭朗月畫完妝出來,謝清歡的第一幕已經拍攝完畢,再一看四周圍觀的羣眾,目光略略一沉,心中沒來由的生出點兒煩躁。
“李琢,蕭朗月!”林徵揚聲喊,“準備拍第二場!”candy最後打量了一下蕭朗月,替她整了整本就無比板正的戲服。蕭朗月偏頭看一眼謝清歡,見她也在看着自己,烏亮的眸中帶了些暖暖的笑意,她深了一口氣,穩住略微有些動盪的心神。
這一場有三個幕景,祈明鋒分別在看書,練字與shè箭,而靖公主無一例外,全在搗蛋——祈明鋒看書她就拿狗尾巴草去撓他,寫字的時候就把墨磨得整張紙上都是,shè箭的時候她就在頭上頂一隻水果當靶子。
這一場的重點在於表現出那種未經風霜的嬌憨而不惹人厭,還要在尋常的動作中表現出那種隱約的情意。蕭朗月先前演了不少偶像劇,把握起來比較容易些,若是換了謝清歡,鐵定沒戲。
謝清歡活了兩輩子,跟嬌憨天真這類的品質沒半點兒緣分。
飾演祈明鋒的李琢,果然擁有不俗的背影,拔孤冷芝蘭玉樹。
開始拍攝,蕭朗月確實十足嬌憨,絲毫也不惹人厭,就是這個隱約的情意太過差強人意。謝清歡眼看蕭朗月第三次勾起嘴角,眼神卻突然悠遠放空一副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的齣戲模樣,就忍不住了
嘴角不動聲sè地扶額。
若早知道會有這後遺症,當初就不該在家裏跟她對戲!
這邊蕭朗月意識不受控制地笑場,那邊林天華的臉sè已經黑得如同潑墨了——三次!竟然給我笑場三次啊!從沒有人敢在我的片子裏給我笑場三次啊!
孟青因為愛屋及烏的關係,對蕭朗月也心存關照,眼瞅着表哥就要怒髮衝冠,趕緊衝林徵使了個眼sè喊停。
林徵瞥一眼處在低氣壓中心的林天華跟孟青,不着痕跡地往邊上挪了挪,喊道:“卡!”李琢雖然號稱擁有最帥的背影,但他的演技卻着實糟糕,是個好看的男花瓶。接到《山河》劇組的邀請時,即便只有一晃而過連正臉都沒有的鏡頭,他很是震驚了一番。
在林天華的盛名之下,直到開拍前,他仍不免有些緊張。他演技雖然糟,但好歹上了心,架不住蕭朗月這麼三番兩次的笑場。讓一線的紅星墊了底,李琢的心情有些複雜,木木地笑着目送蕭朗月往孟青那邊去。
孟青其實不會講戲,叫蕭朗月過來只是做個樣子,避開林天華盛怒之下的火氣。
孟青隨意説了兩句,蕭朗月也隨意聽着,至於聽沒聽進去就是兩説了。只是她的目光一轉,就見謝清歡微微蹙眉,紅
緊抿,目光冷漠寒涼。
謝清歡淡淡地看她一眼,慢騰騰起身,將手中的摺扇還給windy:“走吧。”windy接過摺扇順手回包裏,不解道:“歡
,這邊…蕭姐這戲還沒完呢。”
“沒什麼可看的,”謝清歡冷淡地打斷她的話,“等我去卸妝換衣服,説不準她就能演得好了。”windy看一眼有些愣神的蕭朗月,又看了看面sè不善的謝清歡,訥訥地應了一聲:“哦。”蕭朗月看清了謝清歡的神情,腦中就是一炸,瞬間變得空白——那是,嫌棄。
兩人少小相識,好友多年,但這些年都是各自拍戲,極少合作同一部劇。所以蕭朗月並不真正清楚謝清歡拍戲時候的狀態,更何況如今謝清歡亦非先前的謝清寧。
蕭朗月曾為謝清歡的事與景燁決裂,可見是將她放在了心中極為重要的位置上,如今見她這般神情,自然有些受不了,撇下孟青,快步向謝清歡走去,拉住她的胳膊:“歡
——”謝清歡垂下眼簾,默默看了看握住手臂的那隻手,而後她挑起眼簾,清澈的目光直直地看進蕭朗月的眼,靜靜開口道:“蕭朗月,你可知道,通往巔峯之路,充滿荊棘,遍地崎嶇,越是接近目標,路越是難走,
本不能有絲毫大意?”蕭朗月聞言,想起在少小時便許下的宏願,要問鼎娛樂圈頂峯,與最好的朋友一起。蕭朗月有點兒委屈,這些年她不是不努力,只是偶爾…
“蕭蕭,”謝清歡邊泛起一絲冷笑,拂開她的手,“有野心固然好。但你,懈怠了!”蕭朗月臉sè微微一變:“歡
,我…”
“蕭蕭,你希望有一天我停下腳步來等你嗎?”謝清歡淺淺一笑,卻沒有絲毫温度,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別讓我失望。”説完,她轉身,毫不留情地離開!
季卓陽離她很近,即便她壓低了聲音説話,他還是一字不漏地聽在耳中。謝清歡離開之後,蕭朗月狠狠咬了咬,再度揚起笑容的時候,季卓陽也清晰地
覺到她的變化。
接下來,蕭朗月如有神助,表演十分到位,連帶着將男花瓶也託高了一個檔次。
季卓陽眉峯一樣,邊揚起一抹笑,躊躇滿志——巔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