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自己先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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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馬上就掩飾了過去,反倒接過阿巽的話頭問道:“翁巽醫生説這個檢查是常規檢查項目,那就是説楚芸已肯定是查過了?”阿巽眼中不着痕跡地掠過一絲猶疑。
但他不動聲地説:“當然。少夫人入院後我們就給她做過篩查。少夫人的血型是b型,胎兒的血型是o型。
可以完全排除溶血癥的可能。這個檢查報告克來先生手中就有,沙瓦先生沒有看到嗎?”沙瓦尷尬地笑笑:“我也不大懂這些專業的東西。大概是看過的,但也記不得了,這次聽説老朋友家裏的事情才想起問一問。
翁巽醫生的意思,這個風險在楚芸身上完全可以排除了?”阿巽篤定地點點頭説:“沙瓦先生請儘管放心,聖瑪麗皇家醫院是zx國最權威的產科醫院,這樣低級的錯誤我們是不會犯的。”不過沙瓦似乎並沒有被阿巽説服,他擔心地對阿巽説:“我聽説這個什麼溶血癥發生的原因很複雜,很多因素都會引起兇險的病症。
甚至會危及大人孩子的命。聽説朋友家的事情後我非常擔心。我也託人打聽過,據説美國舊金山聖喬治紅十字醫院對這個病症最權威,我想能否讓他們幫忙給楚芸再做個檢查…”説到這裏,沙瓦似乎意識到有些不妥,忙補充道:“我倒不是信不過聖瑪麗皇家醫院,不過楚芸肚子裏的孩子是我們西萬家第三代的頭胎,我們不能不謹慎一些。還請翁巽醫生理解。”阿巽的心臟怦怦地猛跳了起來,他想不出哪裏出了問題,沙瓦怎麼忽然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如果真的讓楚芸到其它醫院去做檢查,恐怕就不只是溶血癥篩查那麼簡單,搞不好龍坤做的手腳就要
餡。
他腦子裏快速地運轉了一下,皺起眉頭對沙瓦説:“沙瓦先生的提議嘛…其實也談不到信得過信不過,我們並不介意。人命關天,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不過嘛,作為醫生,我想提一些專業意見供沙瓦先生參考。”
“哦,翁巽醫生請説。”沙瓦向阿巽那邊湊了湊,語氣中似乎還帶着些許歉意。阿巽點點頭,耐心地解釋説:“沙瓦先生的擔心我們完全理解,其實呢,以現代醫學發展的程度,新生兒溶血癥已經不是什麼疑難病症,篩查也不須要高深的理論和複雜的設備。
以少夫人和胎兒的狀況完全可以排除這種風險,況且,少夫人目前已經妊娠三十二週,進入妊娠晚期。
溶血癥篩查要做羊水穿刺,算是個小手術了,一般是在孕中期做。現在胎兒已經很大了,不到萬不得已,不建議做這樣有一定風險的檢查。
況且,這個時候長途跋涉到美國去查溶血癥似乎有點小題大做了,説的極端一點,長途跋涉給孕婦和胎兒帶來的潛在風險遠遠超過溶血癥的風險。”
“哦…”沙瓦似乎早就在等着阿巽的這句話,阿巽話音未落,他馬上接過話頭説:“其實我們也不願意楚芸在這個時候做什麼羊水穿刺,更不想讓她去做洲際旅行。我聽説,只要有少量上次檢查取的羊水,送到美國複查一下就可以了。”阿巽心跳猛地一震,他已經明白沙瓦此來的目的了,他在心中迅速地權衡了一下,軟中帶硬地説:“這種常規檢查的檢材我們都不留備份,所以實在沒有辦法給美國同行提供檢樣。
不過,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提供我們所做檢查的全部詳細數據,請美國同行幫忙複查。另外,如果沙瓦先生實在不放心,我們從現在開始對少夫人所有的檢查和治療、包括將來的分娩,都可以按新生兒溶血癥高風險病人進行準備,保證萬無一失。”聽到阿巽的話,沙瓦失望地點點頭道:“我們尊重醫生的意見,只是希望無論如何也不要出現什麼意外。”阿巽點點頭道:“這個請放心,我們知道西萬家族的分量,也知道這件事的輕重,會全力以赴的。”話説到這裏,沙瓦明白已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於是起身向阿巽告辭。阿巽仍不失熱情地起身陪沙瓦走出了辦公室。一出門,正看到電梯門打開,一個推着機器正在清理地面的工人模樣的男人見狀趕緊閃到了一邊。
電梯門開處,兩個白衣護士攙着楚芸捧着圓滾滾的肚子慢慢走了出來,後面跟着克來。沙瓦見楚芸換了一身寬鬆柔軟的病號服,忙問跟在後面的克來:“你們這是…”克來指指對面的一扇門道:“常規檢查已經做完了,楚芸過來做有氧運動。”説完看看阿巽問道:“你們聊完了?”阿巽笑眯眯地看着沙瓦,沙瓦點頭道:“聊完了,阿巽醫生對楚芸的狀況很有信心啊。”説着又轉向楚芸:“楚芸,加油。好好配合醫生的檢查和治療。”楚芸的眼底暗暗地閃過一絲惶恐,點點頭,低低地“嗯”了一聲。克來看看父親:“你準備走了嗎?”沙瓦點頭道:“是,我這就回去。你呢?”克來看看楚芸,想了想道:“我也回去吧,楚芸在這裏運動加調理還要大半天時間。我呆在這裏也沒事。”説完又轉向楚芸道:“阿芸你乖乖地在這裏聽醫生的話,我還是下午過來接你。”楚芸低着頭看不到表情,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沙瓦和克來似乎都沒有注意到楚芸黯然的情緒,和阿巽醫生握手告別後就下樓離開了。
看着沙瓦父子消失的身影,楚芸默默地轉過身,由兩個護士攙扶着,蹣跚着走進了對面的健身房。阿巽朝健身房看了一眼,並沒有跟進去,而是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在他的辦公室大門關閉之後,樓道里面變得空無一人,連剛才那個正在清理地面的工人也沒有了蹤影,只留下一台擦地機靜靜地躺在牆角。
阿巽回到辦公室,關嚴了門,一股坐在了沙發上。那個穿着工人制服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從門後閃了出來,他摘下捂在臉上的大口罩,
出一張笑眯眯的大胖臉。竟然是龍坤!
龍坤長長的舒了口氣,絲毫不客氣地坐在了阿巽的身邊。阿巽心神不寧地推開茶几上沙瓦喝過的咖啡,靠在沙發背上閉目沉思。龍坤奇怪地看看阿巽,拍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地問道:“阿巽醫生,和沙瓦先生聊什麼了?你好像不大開心啊。”阿巽慢慢地睜開眼睛,目光卻漫無目的地散向窗外,像是自言自語地説:“他問我要芸奴的羊水樣本。”
“什麼,他要什麼?”龍坤被阿巽的話得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要芸奴的羊水樣本。”龍坤這回聽清楚了,一下也緊張了起來,他急切地問:“他要幹什麼?”
“他説是要送到美國給芸奴做新生兒溶血癥篩查的複檢,可我覺得沒這麼簡單。”阿巽淡淡地説。
“你是説他們懷疑芸奴肚子裏的孩子?”龍坤立刻就想到了這個的問題。
“我看是十有八九。”阿巽點點頭。
“怎麼會?他們不是已經驗證過了嗎?怎麼突然又…”
“不知道。”阿巽搖搖頭:“上次給芸奴羊水的時候我就怕他們要查dna,當時做了兩手準備。
他們當時確實查證了一下孩子的血型,不過知道孩子的血型和克來一致的時候就沒再深究,也沒有再要求驗dna。
我以為這件事就算瞞天過海,過去了,誰知道他們現在突然又要芸奴的羊水樣本。他們肯定知道以芸奴和胎兒的血型是不可能發生溶血癥的,這種情況下還要芸奴的羊水,一定是要查其它的東西。最大的可能就是胎兒的dna。”
“難道是誰走漏了什麼風聲?”龍坤恨恨地説。
“不知道。”阿巽搖搖頭。
“查吧,查出來又怎麼樣?老子怕什麼?他們要想知道誰是孩子的爹還要掏一大筆錢哦!”龍坤忽然笑了。
阿巽冷笑着搖了搖頭,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龍坤説:“怕是沒那麼簡單吧!龍爺你想想從哪裏走漏風聲的可能最大?不要忘了,他們剛剛公佈了擊斃登
的消息。”
“你是説是登的人走漏了消息?”龍坤瞪大了眼睛。阿巽嘆了口氣説:“這個我不敢肯定。
但是有一點你要知道,如果他們檢驗芸奴肚子裏的胎兒的dna,發現不是克來的種,肯定要發瘋一樣查證是誰的種。不要忘記,楓奴生的兩個孩子都在他們手上,他們肯定也驗過dna。
萬一他們拿這幾個檢驗結果進行比對,發現芸奴肚子裏的孩子和楓奴的女兒是同一個父親的話…”
“那又怎麼樣?那他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啊!幹老子什麼事?”龍坤轉着眼珠説。阿巽輕蔑地搖搖頭説:“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他們對登的懷疑就會轉向龍爺你。你那瞞天過海、栽贓登
的把戲就有可能
餡。”龍坤一下愣住了,他顯然沒有想到這種可能。被阿巽這麼一説,臉
立刻灰暗了下來:“那怎麼辦?把芸奴再綁走?”阿巽鼻子裏哼了哼道:“把她綁走了也解決不了問題,反倒把我們這一大票人都牽扯進去,你在wy也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那怎麼辦?”龍坤真的有點急了。阿巽思忖着説:“你先不要急。目前我們還沒有火燒眉的風險。我已經説服了沙瓦,芸奴在我這裏,至少在孩子出生前不會出問題。
我們有兩個月的時間安排一切。龍爺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這件事牽扯到很多大人物,所以我們會想一個萬全的解決辦法的。需要的時候一定請你出手的。”
“嗯,好吧。那我就不心了,有什麼用得着的地方儘管説話。現在,我們還是先去芸奴那裏享受享受。好幾天沒見,我還怪想她的。再説,我還有要緊事要找她呢。”阿巽見龍坤要起身,忙拍了拍他的大腿,自己先站起來,打開門朝外面看了看,向龍坤使了個眼
,然後就走了出去。阿巽走進健身房的時候,兩個護士正陪着楚芸做孕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