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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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再也沒有碰過它。

鎮玄垂下纖長的眼簾,發出一聲輕嘆後,身形轉換,又來到了他與阿寅常的起居室。

阿寅剛來這裏的時候只得七歲,正是狗都嫌的調皮年齡,又對他有牴觸反抗的情緒,屋子裏除了那個焚香的銅獸還算完整,其餘的東西基本都被糟踐了一遍。

蜀錦的帷幔被阿寅拿着剪刀,剪成了一條條的,現在掛在那裏的,已經換成了垂珠簾。

拔步牀還是當年的那張,牀柱和靠背處,卻多出了密密麻麻以小刀刻出,不知所謂、幼稚變形的線條和文字。

琉璃窗雖然看着還是完整如初,但鎮玄知道,它們曾經被阿寅用彈弓一塊塊的破,換過數次,早就不是當初被陸維推開過、瞭望風景的那幾扇。

名家的字畫、蘇繡的屏風、青鸞雲靄圖案的地毯、美的玉瓷器……都不再是陸維在時的那些。

鎮玄站在起居室的正中,看着滿屋子這幾年添置的、簇新的用具擺設,忽然覺得心裏空落的厲害。

是他親手接回阿寅,自以為能與陸維再續前緣,最終的結果卻是將家中陸維留存的一切,幾乎摧毀殆盡。

轉生之後,記憶格全部改變,阿寅究竟還是不是兩百年間,他刻骨銘心愛着的那個陸維?

還是不是那個寧願身碎魂散,也要將他救出危境,待他情深義重的陸維?

是不是這六年來,只有他一廂情願的這麼相信着,沉溺於自己編造的幻夢中不可自拔?

瞧瞧,他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啊……

鎮玄慘笑一聲,跌坐在拔步牀的牀沿,沉默如雕像,望着窗外深沉的夜幕降下,天一點點變黑。

他不知道像這樣,在一片寂靜中獨坐了多久,才聽到阿寅歸來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到達門外之後,就有些遲疑滯澀,躑躅不前,顯然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阿寅到難以面對他。

“阿寅,你也大了,不再需要人時時刻刻的看顧。”鎮玄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平靜又冷淡,“往後你就去南院住,修行上有什麼不懂的便傳訊與我,不必與我同住於此。”阿寅在門外沒有回應,只是轉身走了,腳步聲比來時輕鬆許多。

鎮玄聽着阿寅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合上了雙眼。

在他合上雙眼的瞬間,他看到原本黑沉沉的房間內驟然變亮,數十枝大的龍鳳紅燭高高燃起,將四下裏映照得亮如白晝。

他仍舊坐在拔步牀沿,牀頭是繁複細膩的雕花,牀柱和牀沿透着紫檀的光潤澤,並沒有阿寅幼時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圖形文字。

被青玉勾挽起的帷幔,仍是那幅圓紋蜀錦;牆上掛着曾經的前朝名家字畫;屏風圖案不再是兩面光鴛鴦眼兒波斯貓的緻蘇繡,而是以湘繡織出紅東昇,酣暢淋漓的朝陽山水圖。

那些在這幾年被阿寅毀損的物件用具,都恢復了原貌,待在它們應該待的位置。

除此之外,拔步牀上的鋪蓋面,換了大紅的龍鳳呈祥刺繡圖案;琉璃窗上,貼着成對的紅雙喜鑲金邊窗花;紅綢緞紮成的花繡球帶着絲穗,懸於屋子正中。

鎮玄自修行到一定程度之後,便以打坐代替睡眠,從不做夢。他清楚的知道,他這是入了魘。

是他因執念心魔,而將自身帶入的幻境。

然而這個幻境,又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

當初他與陸維相好幾年,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他偶然得知凡間有“結婚”這種儀式,便一定要與陸維辦一場。

此情此景,恰是當年。

他看見年輕的陸維身着一襲紅衣,做凡間新郎打扮,丰神俊朗,站在亮堂堂的屋子中間,笑端着兩盞酒朝他走過來,遞給他一盞,道:“來,道長,喝個杯盅兒。”他從牀沿處站起,接過陸維遞過來的酒,勾上陸維那結實有力的修長臂膀,與陸維一起仰頭飲盡盞中酒

酒入喉間的同時,鎮玄的眼淚了下來。

“道長,今天是我們的好子,哭什麼呢?”陸維放下酒盞,以指腹揩去鎮玄眼角的淚水,笑語温存。

“我是高興……高興的。”鎮玄朝陸維出個由衷笑容,淚水卻不知為何,淌的越來越多。

陸維與他飲過杯酒後,拿了把鎏金剪過來,絞去他一綹發,又絞去自己的一綹發,將兩綹黑髮用紅帶子結在一處,放在個象牙的小匣子裏。

結髮為夫,恩愛兩不疑。

鎮玄身處當年之場景,見到陸維俯下身,與他纏,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伸過來解他的衣帶,將他壓倒在柔軟被褥間。

鎮玄清楚的知道,這一切並非真實,只是他因心魔而入魘。

然而他半點也不想揮散這心魔幻境,只願在此間長久地沉溺下去。

陸維剝去了鎮玄身上穿着的紅新郎服、白裏衣,出延頸秀項、欺霜賽雪的膛、勁瘦肢,以及修長有力的一雙腿。

陸維咬着他的喉結,一雙大手扶着他的瘦,漸次往下。

他仰着頭,獻祭般朝陸維打開了整個身體,在這新婚之夜,任由戀人將他完全佔有,手足頸項纏,一次又一次共同攀上頂峯。

着淚,因而眼前朦朦朧朧,甚至都看不清陸維的臉;他又捨不得閉上雙眼,捨不得錯失有陸維存在的一剎那一彈指。

陸維捧着他的臉,望入他淚水漫溢的眼睛裏,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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